第190章 楚燕修好,外交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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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銅齒輪在楚王掌心映著燭火轉動,齒槽間沉澱的星輝與案頭《燕國水利考》的朱批交相輝映。
    葉陽接過龐統遞來的麈尾,在雲夢澤沙盤上輕輕一拂:"楚人鑿渠引水時,可曾想過讓水位自動尋平?"
    雨絲裹著桃瓣撲進明堂,燕國太子玄色深衣掠過青銅鶴燈,袖中滑出的蜜漬梅子滾落在等高線地圖上。
    龐統用麈尾柄挑起梅核,在代表雲夢澤的朱砂圈外劃出一道弧線:"正如這梅核入水必沉至低窪處,水流亦會自尋地勢——此乃"等高線"化天意為人力之妙。"
    "荒謬!"燕國外交侍郎突然掀翻漆案,竹簡嘩啦啦砸在鎏金地磚上。
    他指著沙盤中精巧的青銅水車模型冷笑:"太子用巫蠱之術惑亂楚廷,當真以為列國皆如燕地蠻夷?"趙使趁機將酒樽往齒輪模型擲去,卻在半空被玄甲衛的劍鞘截住,琥珀酒液濺濕楚王玄端下擺。
    龐統拾起沾酒的齒輪,麈尾掃過侍郎慘白的臉:"大人可知楚人為何用蘭陵酒祭祀雲夢澤?"他忽然將齒輪浸入酒樽,被酒液浸潤的青銅竟泛起幽幽藍光,"此物遇醇酒則顯水文脈絡,正是太子妃觀星象所創的"地脈儀"!"
    楚王猛地站起身,玄端十二章紋在燭火中明滅不定。
    老君王布滿繭子的手指撫過齒輪上浮現的藍色紋路,那些曲折線條竟與案頭《禹貢》記載的雲夢九派暗合。
    葉陽趁機展開羊皮卷軸:"燕願與楚共鑿靈渠,以"等高線"之法平分雲夢水力——屆時郢都糧船可直抵易水,燕地鐵器亦能溯漢水而上。"
    "且慢!"趙使突然抽出匕首刺向卷軸,卻在觸及羊皮的瞬間被青銅齒輪卡住刃口。
    龐統轉動麈尾柄部機關,齒輪驟然迸發清脆鳴響,竟將精鋼匕首絞成數段:"趙人怕的不是燕楚修好,是怕雲夢澤變成貫通中原的黃金水道吧?"
    楚王渾濁的眼珠突然精光爆射。
    老君王拾起斷刃在沙盤上劃出深深溝壑,漢水與易水在等高線模型間蜿蜒相連,恰似星圖上貫日的白虹。
    當典客署更鼓敲響子時,他突然將錯金劍拍在葉陽麵前:"三日後春祭,太子若能讓雲夢澤的鯉魚躍上郢都祭壇..."
    "何須三日?"葉陽擊掌三聲,玄甲衛抬進雕花木箱。
    箱蓋開啟時,滿堂驚呼聲中竟有活魚在青銅管道間遊弋,汩汩清泉順著等高線沙盤漫過楚王赤舄——那泉眼分明設在沙盤最高處,水流卻均勻浸潤每道溝渠。
    龐統麈尾輕點管道銜接處的青銅齒輪:"此乃"自流堰",可保雲夢澤七分潤楚、三分濟燕。"他突然轉向麵如死灰的燕國侍郎,"就像某些人安插在楚宮的細作,自以為藏在暗處..."麈尾銀絲突然纏住梁上黑影,拽下個腰懸燕國符節的蒙麵人。
    楚王怒極反笑,將蒙麵人的符節砸在外交侍郎額角:"難怪趙使能混進春祭典儀!"老君王鷹目轉向葉陽時已含笑意,"明日寡人就派令尹帶太子考察水閘——不過燕國使團該換批懂水利的人才了。"
    當第一縷晨曦染紅雲夢澤時,葉陽正用錯金劍在盟書上刻下燕國鈐印。
    龐統望著被玄甲衛"護送"回國的燕趙使節車隊,忽然將沾著魚腥味的麈尾在青銅齒輪上一抹:"太子妃這星象儀當真妙極,連楚宮暗渠走向都算得分毫不差。"
    千裏之外的燕國觀星台上,林婉指尖的青銅晷針突然顫動。
    她望著向危宿偏移的星象儀輕笑,裙裾掃過案上未封漆的信筒,筒中蜜餞正散發著與郢都朝堂上相同的梅子香。
    林婉指尖懸著的青銅晷針突然迸出清越顫音,觀星台穹頂垂落的二十八宿銅鏈無風自動。
    她踉蹌扶住刻滿河圖的青玉案,看見代表楚地的翼宿星官正與燕國危宿交相輝映,蜜漬梅子的甜香從信筒裏漫出來,恍惚間竟與三年前易水送別時的氣息重疊。
    "成了...當真成了..."她將顫抖的唇貼在冰涼的青銅星軌上,淚珠順著天市垣紋路滾落,在刻著"雲夢"二字的星位處積成小小的水窪。
    侍女捧著玄色披風進來時,正看見太子妃赤著腳在星圖間起舞,月白深衣掃過案頭新製的青銅渾天儀,驚起滿室流轉的銀輝。
    千裏之外的楚宮水殿,龐統用麈尾挑起條烤得金黃的雲夢鯉:"太子妃當真是神機妙算,連楚人祭祀用的蘭陵酒年份都算準了。"魚腹中忽然滾出顆蜜餞,葉陽接住時,梅核上竟用朱砂寫著"危宿偏移三度"。
    玄甲衛統領突然疾步闖入,甲胄上的水珠在青石地麵洇開蜿蜒痕跡。
    他附耳低語時,葉陽手中青銅酒樽忽然傾斜,琥珀色的蘭陵酒淋濕了盟書副本上"五年不征"的朱砂印。
    龐統麈尾銀絲倏地纏住窗外飄過的桃瓣,在案幾滴酒處擺出個殘缺的星象圖。
    "報——"傳令官的聲音裹著春雷劈開殿內笙歌,捧著錯金劍匣的楚宮令尹踉蹌跪倒,"剛收到的八百裏加急,中山、代、薊三地諸侯..."他話音未落,龐統突然用麈尾柄敲響青銅編鍾,清越鍾鳴竟將後半句話震碎在驟起的春雨裏。
    葉陽借著整理盟書的動作,將沾酒的手指在羊皮卷邊緣輕叩三下。
    龐統會意,麈尾掃過楚王剛賜的錯金劍:"說起來,這雲夢澤的鯉魚躍龍門之景,還需借楚宮三丈高的青銅水車才能..."他突然劇烈咳嗽,銀絲般的雨幕裏,有個戴鬥笠的玄甲衛身影在回廊盡頭一閃而逝。
    當夜宴散盡,葉陽獨坐在滴水的飛簷下。
    他摩挲著梅核上的朱砂字跡,忽然聽見瓦當傳來三長兩短的叩擊聲。
    掀開第三片青瓦時,濕漉漉的絹布上畫著個被利箭貫穿的星象儀,旁邊歪斜的燕篆還沾著薊地特有的赤鐵礦粉。
    龐統提著青銅燈籠走近時,葉陽正將絹布湊近燭火。
    跳躍的火光裏,隱約可見星象儀斷裂的支腳竟與燕國觀星台渾天儀的構造如出一轍。"好一招聲東擊西。"軍師輕笑,麈尾銀絲突然刺穿燈籠紙罩,將簷角偷聽的灰鴿釘在梁柱上。
    鴿子腿上綁著的竹管裏,半截薊地虎符正泛著不祥的血色。
    子時的更鼓響到第二聲,楚宮西側忽然傳來青銅編鍾的亂音。
    葉陽霍然起身,玄色深衣帶翻的蜜餞罐在地上滾出蜿蜒痕跡,那些梅核排成的形狀,竟與林婉信中提到的危宿星軌驚人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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