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軍內暗流,危機隱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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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將馬廄的草料堆照成銀白色,葉陽的指尖還殘留著香囊燙過的灼痛。
    他彎腰的瞬間,草料槽裏隱約傳來鐵器碰撞的聲響,可等他再直起身時,那個手腕帶著蛇形刺青的王士兵已混入巡夜隊伍,像滴水珠融進暗潮洶湧的河流。
    "主公當心!"吳密探突然從陰影裏閃出,青銅劍堪堪擋住斜刺裏飛來的箭矢。
    箭簇釘入木樁時,尾羽上綁著的布條正巧展開——半幅染血的燕國軍旗。
    葉陽用劍尖挑起布條,對著月光轉動兩圈,突然笑出聲:"用去年淘汰的柘木弓,箭頭還沾著薊城陶窯的紅泥。"他隨手將布條拋給吳密探,"告訴墨家子弟,明日檢查所有箭矢時,重點查三個月前領過新式鐵胎弓的營隊。"
    他們穿過校場時,巡更的梆子聲忽遠忽近。
    葉陽的鹿皮靴碾過地上半幹的馬糞,忽然停在一處新翻的土坑前。
    三日前這裏還堆著冬儲的黍米,此刻卻散落著幾粒本該出現在中軍帳的波斯葡萄幹。
    "糧官說昨夜鼠患?"葉陽用劍鞘撥開浮土,露出底下半截燒焦的竹簡。
    吳密探立即掏出火折子,躍動的火光裏,"甲字營七月糧草"幾個篆字清晰可見,而本該記錄在側的二十石粟米條目,此刻化作團焦黑的墨跡。
    林婉縫製的藥枕在寢帳裏散發著苦艾香,葉陽卻盯著案幾上七零八落的線索出神。
    忽有夜風掀開帳簾,帶著鐵鏽味的寒氣撲滅了燭火。
    黑暗中,他摸到暗格裏那塊饕餮紋鐵牌,凹凸的紋路硌著掌心——昨日這紋路還是朝左盤曲,今夜竟變成了右旋。
    "主公!"嶽飛掀帳而入時鎧甲上結著霜花,這位向來沉穩的將軍難得露出急色:"趙叛將舊部在西南哨卡鬧事,說...說您要活埋所有參與過易水嘩變的士卒。"
    葉陽慢條斯理地給鐵牌係上紅繩,聞言指尖一頓。
    帳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像是無數鐵甲在雪地上拖行,其間夾雜著戈矛撞擊的脆響。
    當他掀簾走出去時,三十多個舉著火把的士兵已將寢帳圍成鐵桶,最前排的老兵握矛的手在發抖,矛尖卻直指他咽喉。
    "太子要清洗舊部?"人群裏不知誰喊了一句,火把的光影在士兵們臉上跳動,將那些猶疑與恐懼都扭曲成猙獰。
    葉陽突然解下佩劍擲在地上,玄鐵劍鞘砸進積雪的悶響讓前排士兵齊齊後退半步。"三個月前易水嘩變,各位可知為何叛軍能精準燒毀所有運糧車?"他彎腰抓起把雪,任由冰水從指縫滴落,"因為當日當值的十六名哨兵,有九人靴底沾著同一種青檀灰——這種木料隻生長在孫謀士老家邯鄲。"
    人群起了騷動,有個年輕士兵的戟尖垂了下去。
    葉陽趁機踏前兩步,月光將他繡著玄鳥紋的披風照得發亮:"嶽飛將軍,煩請帶王亥他們過來。"
    當十三個手腕帶著蛇形刺青的士兵被押上來時,驚呼聲如浪濤般炸開。
    這些昔日被孫謀士安插在各營的暗樁,此刻卻都捧著熱氣騰騰的粟米粥——那是葉陽特批給傷病員的加餐。
    "俺婆娘難產時,是太子妃親自接生的。"名叫王亥的士兵突然扯開衣襟,胸口猙獰的刀疤下,嶄新的蛇形刺青還在滲血,"孫謀士逼俺在粥裏下毒,可太子...太子明明早看出俺身份,還讓軍醫給俺娘送藥!"
    雪地裏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幾個舉火把的士兵開始偷瞄同伴。
    葉陽俯身撿起佩劍,劍穗上林婉繡的並蒂蓮在風裏晃了晃。
    他狀似無意地踢翻腳邊陶罐,滾出來的卻不是尋常炭塊,而是十幾枚刻著"李"字的金餅。
    "報——!"吳密探的嘶喊撕裂了漸緩的氣氛,他踉蹌著撲跪在雪地裏,背後插著的羽箭隨著喘息顫動,"主營...主營兵器庫的藍銅礦...全變成了..."話音未落,西南方突然騰起衝天火光,將半闕月亮都染成血色。
    葉陽摩挲著鐵牌的手猛然收緊,饕餮紋路裏新沾的朱砂蹭在指尖,像道未幹的血痕。
    葉陽的劍尖挑起金餅,火光在"李"字刻痕上跳躍出詭異紋路。
    他忽然用劍脊敲擊金餅,清越的金屬顫音裏混著細微的沙沙聲。"諸位可聽過秦地驗金術?"他旋身削斷旗杆繩索,墜落的燕字大旗恰好蓋住金餅堆,"真正的官鑄金餅,摻的是蜀地丹砂。"
    當旗角被掀開時,十幾個金餅表麵都滲出暗紅斑痕。
    有個屯長突然衝出隊列,掏出懷裏的金餅往雪地一摔,果然也滾出猩紅碎末。"孫謀士說這是犒賞..."他話音未落,西南方又傳來爆炸聲,火光中隱約可見冶煉爐特有的青煙。
    "藍銅礦遇明火會變赤紅。"葉陽靴尖碾碎雪塊,露出底下暗褐色的礦渣,"諸位不妨想想,誰上個月提議在兵器庫旁新建冶煉坊?"士兵們麵麵相覷,有個瘦小的火頭軍突然驚叫:"是李貴族的門客!"
    騷動的人群突然安靜下來,林婉的素色披風在火光照耀下如同白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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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發髻散亂,鞋襪沾滿泥雪,懷裏的藥箱撞得叮當響。"夫君的藥..."她喘息著將瓷瓶塞進葉陽掌心,轉身麵對森冷矛尖時,指尖還捏著半截繡壞的平安符。
    葉陽忽然握住她凍紅的手,將藥粉撒向最近的篝火。
    幽藍火焰騰起的瞬間,十幾個士兵突然捂住喉嚨咳嗽——他們今晨領的護身香囊正冒出詭異青煙。"這是遼東狼毒花的味道。"林婉的聲音帶著顫音,卻堅定地舉起藥箱,"願意相信太子的,可來取解藥。"
    雪地裏響起淩亂的腳步聲,最先跪下的竟是舉火把的老兵。
    他扯開衣襟露出潰爛的傷口:"三個月前孫謀士給的傷藥...越抹越糟!"林婉的銀針挑開他傷口上的腐肉,竟帶出幾粒未化的朱砂。
    葉陽突然解下披風裹住發抖的士兵,玄鳥紋掠過對方驚愕的臉:"三日前你給家中寄的粟米,本宮添了兩匹絹。"他轉頭看向逐漸聚攏的人群,劍鋒在地上劃出深深溝壑,"這條線往北是傷兵營,往南..."劍尖突然挑起塊帶血的甲片,"是今晨運送藍銅礦的馬車轍印!"
    吳密探掙紮著爬過來,從懷裏掏出個沾血的錦囊。
    倒出來的不是密信,而是十幾枚刻著陰陽符的銅錢——每枚都恰好能與李貴族門客的腰牌吻合。
    人群裏有個小校突然慘叫,他懷裏的銅錢正在雪地上瘋狂打轉。
    "墨家機關術的磁石陣。"葉陽靴底碾碎銅錢,露出裏麵的鐵芯,"三個月前本宮改良連弩時,少了兩筐磁石。"他突然指向西南火光,"但現在,那些磁石正在冶煉爐裏幫人偷換藍銅礦!"
    當最後個舉戟的士兵放下武器時,葉陽背後的營帳突然傳出玉磬清音。
    那是他特製的傳訊裝置,此刻本該掛在周將領帳中的青玉片,卻沾著李貴族書房特有的龍涎香。
    林婉忽然按住他手腕,指尖蘸著藥汁在他掌心寫了個"酉"字——那是他們約定好的暗號,代表墨家子弟已截獲密信。
    雪不知何時又下了起來,葉陽望著逐漸散去的士兵,目光落在掌心將化未化的藥汁上。
    吳密探突然扯住他衣角,用帶血的手指在雪地上畫出半幅地圖——蜿蜒的墨線在饕餮鐵牌的位置突然斷裂,像是被什麽利器硬生生截斷。
    "主公..."嶽飛欲言又止地遞上佩劍,劍鞘縫隙裏卡著片靛青綢緞——這種布料,整個燕國隻有李貴族的織坊能染。
    葉陽摩挲著鐵牌右旋的紋路,突然發現饕餮眼睛的位置,新添了點朱砂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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