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整肅軍營,再鑄軍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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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陽的指甲在青銅磚上刮出細碎冰碴,東南風裏若有若無的硫磺味讓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遠處易水河冰麵折射著妖異的紫光,像極了實驗室裏那些不穩定的化學試劑。
    "殿下!"樂毅的親兵踩著雪泥奔上城牆,"叛軍俘虜已押至轅門。"
    他最後瞥了眼河麵,轉身時冰甲上的青銅鱗片簌簌作響。
    雪後初霽的校場泥濘不堪,三百多名被繳械的士兵跪在冰水裏,鎧甲縫隙裏還結著昨夜廝殺時的血痂。
    "孤要的是能隨我征伐天下的鐵軍,不是見風使舵的牆頭草。"葉陽解下佩劍往案幾上一拍,劍鞘裏滾出半截竹筒——那是今晨從叛將趙岐帳中搜出的密信,羊皮紙上歪歪扭扭畫著薊城糧倉的布防圖。
    前排有個絡腮胡士兵突然膝行兩步:"都是孫謀士蠱惑......"話音未落就被身後的獨眼漢子踹翻,雪地裏頓時扭打成團。
    樂毅剛要拔劍,卻見葉陽抬手掀翻了青銅酒樽。
    琥珀色的酒液在雪地上蔓延成古怪圖騰,正是昨日墨家弟子展示的九宮八卦陣。"諸位可知這酒為何叫"寒泉釀"?"葉陽用劍尖挑起塊冰淩,"燕山雪水要經七道冰窟窖藏,就像——"冰淩突然被甩出,擦著獨眼漢子的耳畔釘入木樁,"叛主之人要經七道審訊。"
    校場死寂中,轅門處傳來鐵甲碰撞聲。
    嶽飛扛著丈八鐵槍大步流星走來,槍尖上還挑著個滴血的皮囊。
    當啷一聲,三枚青銅虎符滾落案幾,正是昨夜從趙岐心腹身上剝下的信物。
    "末將方才巡至馬廄。"嶽飛聲如洪鍾,突然扯開皮囊倒出二十多枚銅箭頭,"這些淬過毒的狼牙箭,本該射向秦軍鐵騎。"他鐵槍橫掃,箭矢嘩啦啦灑在俘虜麵前,有個年輕士兵突然捂住臉——那箭羽上纏著的紅綢,分明是他上月親手係給守城弩的祈福帶。
    葉陽適時起身,玄色大氅在風中獵獵作響:"給你們兩個選擇。"他摘下腰間玉玨重重拍在虎符上,"要麽去修葺被你們燒毀的民房,要麽......"故意拖長的尾音裏,校場東南角傳來吱呀聲響,二十架改良後的連弩車被推出陰影,寒鐵箭簇在雪地裏劃出刺目銀光。
    絡腮胡突然砰砰磕頭:"俺願修三個月城牆!"這聲叫喊像推倒了多米諾骨牌,俘虜堆裏接連響起帶著哭腔的效忠聲。
    葉陽瞥見先前踹人的獨眼漢子也在抹眼睛,唇角勾起不易察覺的弧度——這些改良弩車其實尚未裝配箭匣,昨夜墨家弟子臨時用青銅鏡折射的虛影,竟真唬住了這群莽漢。
    日影西斜時,嶽飛正在校場演示改良槍法。
    新鑄的鉤鐮槍挑飛三丈外的草靶,槍頭暗格突然迸出鐵蒺藜,將飄落的燕字旗釘在轅門。"這叫忠魂鎖。"他震腕抖落槍尖血珠,"沙場之上,唯有把後背交給同袍之人,才配活著回故鄉。"
    葉陽倚著點將台輕笑,懷中林婉縫製的藥囊散著艾草香。
    突然瞥見轅門外閃過道青色衣角——是那個今晨獻上白狐圍脖的少年兵,此刻正扶著位跛腳老翁往工匠營方向去。
    老人背著的藤筐裏,露出半截星象儀的木製構件。
    "殿下。"樂毅不知何時來到身側,手裏捧著卷蒙塵的竹簡,"您要的燕昭王時期的軍功簿,在祭壇暗格裏找到了。"羊皮封麵殘留著焦痕,隱約可見"黃金台"三個描金篆字。
    葉陽剛要伸手,東北角了望塔突然響起號角。
    順著守軍指的方向望去,易水河畔騰起大團青霧,冰層斷裂聲如同百張強弓同時拉響。
    他摸出隨身攜帶的指南針,磁勺正在瘋狂旋轉——和那日觸發山崖機關時的異象如出一轍。
    "取我的青銅胄來。"葉陽係緊冰甲束帶,指尖觸到藥囊裏硬物。
    拆開三重錦緞,除卻慣用的解毒丹,竟多了枚刻著秦篆的玉韘。
    林婉秀麗的字跡附在絹布上:"硝石遇硫則燃,望君慎之。"
    他猛然攥緊玉韘,昨日孫謀士帳中搜出的陶罐在腦海閃現——那些裝著褐色粉末的容器,此刻想來分明是......火藥原料!
    暮色染紅校場旌旗時,轅門外傳來車輪碾過凍土的吱嘎聲。
    夥頭軍抬著新釀的寒泉釀經過時,葉陽鼻尖忽然掠過熟悉的藥草香,混在酒氣裏格外清冽。
    他轉頭望向炊煙升起的西營,隱約看見青色裙裾掠過糧車布簾,二十步外的馬廄裏,正在喂草料的少年親兵突然被塞了滿手的蜜漬果脯。
    暮色將青銅甲染成暗紅色時,葉陽鼻尖突然捕捉到一縷清甜的桂花香。
    他轉身的瞬間,林婉正提著竹籃從糧車後轉出來,裙裾掃過凍土上未化的冰晶,在夕陽裏碎成點點金箔。
    "婉娘怎麽..."話未說完,林婉的指尖已經抵在他唇上。
    竹籃裏疊著三層的油紙包,最上層蜜漬梅子的糖霜沾在她袖口,像撒了把星星。
    周圍的操練聲忽然輕了幾分。
    幾個年輕士兵假裝擦拭兵器,實則偷瞄著點將台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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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婉掏出手帕擦拭葉陽眉間的汗珠時,有個新兵手裏的長戈"當啷"掉在地上——昨日這柄戈還沾著叛軍的血,此刻卻映著姑娘鬢角的木槿花。
    "薊城送來的冬衣裏摻了艾草。"林婉說話時嗬出的白霧纏繞著葉陽的耳墜,"王醫官說硫磺煙氣傷肺..."她突然頓住,發現丈夫的視線越過自己肩頭,正盯著轅門外某處閃爍的青銅鏡反光。
    葉陽捏了捏她的手心示意無妨,低頭咬住她遞來的梅幹。
    酸甜滋味在舌尖炸開的刹那,餘光瞥見周將領抱著頭盔從馬廄陰影裏鑽出來,甲胄上還沾著沒拍幹淨的草屑。
    "周將軍留步。"葉陽突然提高聲音,嚇得偷看的士兵們齊刷刷立正。
    林婉會意退後兩步,裙擺掃過案幾上沾血的虎符,從竹籃底層取出個青瓷罐——那是專門給凍傷士兵準備的藥膏。
    周將領的喉結滾動得像吞了滾石:"末將正要巡營..."
    "巡營要帶著燕山地圖?"葉陽用劍鞘挑開對方護心鏡,一卷泛黃的羊皮紙應聲落地。
    展開竟是繪著易水河暗流的輿圖,墨跡簇新得能蹭花手指。
    校場突然刮起穿堂風,將林婉鬢角的碎發吹到周將領臉上。
    這位絡腮胡將軍竟紅了眼眶:"家母被趙人擄去邯鄲..."話音未落,葉陽突然把地圖拍在青銅案幾上,震得三枚虎符跳起來叮當作響。
    "所以你就把巡防時辰賣給李貴族?"葉陽從袖中抖出截燒焦的竹筒,筒底烙著周氏家徽,"昨夜糧倉起火時,你麾下的弩箭手全在東南角看煙花!"
    林婉適時輕咳一聲。
    她正給受傷士兵包紮的手微微發抖,染血的紗布飄落在周將領靴邊,像條蜿蜒的小蛇。
    遠處突然傳來戰馬嘶鳴,嶽飛帶著騎兵隊踏雪而歸,馬鞍上掛著的野雉還在撲騰翅膀。
    "給你兩個選擇。"葉陽突然抓起林婉帶來的蜜餞罐,"要麽把這些摻了蒙汗藥的果脯喂給戰馬..."他故意停頓,看著周將領的瞳孔驟然收縮,"要麽帶著真正的燕山地圖,去把令堂接回來。"
    夕陽最後一縷光掠過林婉發間的銀簪,她轉身時簪頭鑲嵌的玉蟬突然反射強光,正照在周將領攥緊的拳頭上。
    這位七尺漢子突然單膝跪地,鎧甲鱗片刮得地麵火星四濺。
    "末將願立軍令狀!"他從貼身處掏出真正的燕山輿圖,羊皮邊緣還沾著幹涸的血跡,"但求殿下..."話未說完,葉陽已經將藥罐塞進他懷裏。
    "蒙汗藥換成止血散而已。"葉陽扶他起身時低聲耳語,餘光瞥見糧車旁閃過道黛色衣角——是今早獻圖的墨家女弟子,此刻正往箭樓方向比劃奇怪的手勢。
    林婉突然輕笑出聲。
    她正把最後一塊梅子糕分給值守士兵,指尖殘留的糖霜在暮色裏亮晶晶的:"夫君可知,今早工匠營的星象儀多了組齒輪?"
    這話像顆投入寒潭的石子。
    葉陽猛然想起轅門外那個背著藤筐的老翁,藤條縫隙間露出的木製構件,此刻想來竟與墨家機關術圖鑒上的"璿璣樞"有八分相似。
    夜風卷著初雪灌進領口時,葉陽忽然按住腰間藥囊。
    林婉縫製的夾層裏,那枚秦篆玉韘正隔著錦緞發燙。
    他想起晨間吳密探傷痕累累的密報,說叛軍殘餘正在薊城地下挖通某種"噬鐵獸"的洞穴。
    "傳令全軍——"葉陽突然對著夜空舉起火把,驚起飛鳥掠過殘缺的月亮,"明日休沐日改釀寒泉酒,所需硫磺...全部從本王的私庫支取。"
    歡呼聲震落鬆枝積雪時,誰也沒注意到糧車底下的凍土裂開細縫。
    半枚蜜漬杏核卡在縫隙裏,果肉上密密麻麻的齒痕,像極了某種加密的陰符文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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