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7章 道胎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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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氣流在殘破的碑林廢墟間嗚咽盤旋,卻詭異地避開了中央那片區域。焦黑的骨骸如同最忠誠的基石,無聲地托舉著那團新生的混沌光影。光影輪廓初具人形,盤膝而坐,心口一枚碧綠劍印溫潤流轉,右肩一道暗金熔爐烙印沉凝厚重,散發著稚嫩卻堅韌、古老又純粹的氣息。
玄璣子、雲裳、明燭、戰無痕,四位威震諸天的仙王,此刻卻如同被無形的鎖鏈釘在原地,目光複雜地凝聚在那新生的道胎與下方的焦骨之上。焚身鑄胎!僅僅是感知那骨骸上殘留的、幾乎被徹底燃盡的意誌烙印與道則碎片,便能體會到宗主當時麵臨的是何等絕望,付出的又是何等慘烈的代價!
玄璣子蒼老的麵皮微微抽動,渾濁的眼珠死死盯著那混沌光影,枯瘦的手指在寬大的道袍袖中急速掐算推演,試圖從那微弱而陌生的新生本源中,捕捉一絲熟悉的宗主真靈軌跡。星輝在他指縫間明滅,勾勒出混亂而充滿毀滅意味的卦象,讓他本就蒼白的臉色又灰敗了幾分。
雲裳仙子清冷的眼眸深處,那抹被強行壓抑的痛楚如同冰層下的暗流,洶湧翻騰。她握劍的手穩定如磐石,但周身彌漫的劍意卻如同被投入石子的寒潭,蕩開一圈圈冰冷的漣漪,切割著身周的空間碎片。她的目光沒有離開那具焦骨,仿佛要將這副景象刻入神魂最深處。
明燭道人喘著粗氣,赤膊上身的傷痕在熔爐真火下緩慢愈合,發出滋滋聲響。他虎目圓睜,如同兩座壓抑的火山,熔岩般的怒火在眼底滾動,最終卻化為一聲沉重的、帶著鐵鏽味的歎息。他周身明滅的真火收斂,整個人如同冷卻的熔岩巨岩,沉默而壓抑。
戰無痕的喘息如同破敗的風箱,狂暴的煞氣在青銅臂甲的裂紋間吞吐不定。他赤紅的雙眼在那焦骨與新生道胎之間來回掃視,最終,那狂暴的目光死死釘在道胎心口的碧綠劍印上。那守護劍意雖弱,卻帶著宗主劍魄最純粹的氣息!他喉嚨裏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低吼,如同受傷的困獸,猛地轉過身,布滿裂紋的青銅巨拳狠狠砸向旁邊一塊巨大的、鏽跡斑斑的斷碑!
轟!
石碑應聲而碎,化為齏粉。狂暴的力量宣泄出去,卻帶不走他心中的滔天怒火與那絲揮之不去的悲愴迷茫。碎石飛濺,如同無聲的控訴。
就在這死寂般的對峙與無聲的悲憤中——
嗡!
一股極其微弱、卻帶著明確指向性的意念波動,如同初生嫩芽探出土壤,自那混沌道胎的核心傳遞出來。這意念並非神念傳音,更像是一種源自新生道胎本能需求的呼喚,直接映照在四位仙王的心湖。
目標:碑林深處,那半截曾與暗金召喚符文產生奇異共鳴、頂端銘刻著模糊原始道紋的殘碑!
這道意念的出現,瞬間打破了凝固的氣氛。
玄璣子掐算的手指猛地頓住,渾濁的老眼爆發出精光:“宗主…有指引!” 他毫不猶豫,枯瘦的身影化作一道黯淡星光,第一個衝向碑林深處,循著那意念感應的方向。
雲裳仙子眼神微凝,沒有絲毫遲疑,清冷的身影如一道驚鴻劍影,緊隨其後。她手中的古劍發出低微的清鳴,仿佛在回應那道胎心口碧綠劍印的氣息。
明燭道人低吼一聲,熔爐真火在足下炸開,推動著他沉重的身軀如同炮彈般射出。
戰無痕動作稍慢一拍,他赤紅的雙目最後深深看了一眼那環抱道胎的焦骨,又狠狠瞪了一眼新生的混沌光影,喉嚨裏發出一聲沉悶如雷的咆哮,猛地跺地,身如青銅流星,裹挾著未散的煞氣追了上去。
碑林廢墟深處,混亂的能量亂流更加狂暴。無數巨大的石碑碎片散落堆積,被終焉汙穢侵蝕的鏽跡如同醜陋的瘡疤。那股蒼茫古老的意誌在此地最為凝聚,卻也帶著被褻瀆的悲愴。
那半截斜插在巨大基座上的殘碑,孤寂地矗立在廢墟中心。其頂端,那幾個模糊扭曲、散發著亙古氣息的原始道紋,此刻在四位仙王的注視下,正流淌著極其微弱、仿佛隨時會熄滅的混沌微光。正是它,之前激發了暗金召喚符文的異動,引動了係統斷續的提示!
玄璣子最先抵達,枯瘦的手掌帶著凝重,緩緩按向殘碑。指尖尚未觸及碑體,一股浩瀚、悲涼、堅韌不屈的古老意誌洪流便猛地衝擊他的心神!無數破碎的畫麵與呐喊碎片般湧入——星辰崩毀、仙神泣血、守護大陣破碎的轟鳴、最後時刻自爆道則的決絕光芒…這是屬於這塊殘碑,或者說,屬於它所代表的、早已在萬古前隕落的昆侖英靈最後的烙印!
“噗!” 玄璣子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縷淡金血跡,強行穩住了心神,指尖星輝流轉,小心翼翼地嚐試與那微弱的混沌微光接觸、溝通。
雲裳、明燭、戰無痕緊隨其後,呈三角之勢護在玄璣子身側,警惕地掃視著周圍狂暴的混沌亂流。雲裳的劍意化作無形壁障,明燭的熔爐真火在身周形成灼熱領域,戰無痕則如同最凶悍的門神,青銅拳套緊握,煞氣騰騰地盯著虛空深處,防備著可能出現的終焉爪牙。
玄璣子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枯槁的臉上皺紋更深。他並非在煉化,而是在嚐試解讀、喚醒!那原始道紋蘊含的道則太過古老深邃,如同天書,且被終焉汙穢侵蝕過,充滿了混亂與排斥。他的星盤推演之力艱難地梳理著,如同在荊棘叢中開辟道路。
時間一點點流逝。殘碑上的微光閃爍不定,仿佛風中殘燭。混沌道胎傳來的意念催促感越來越清晰,帶著一種本能的渴望。
就在玄璣子感到後繼乏力,星輝即將潰散之際——
錚!
一聲清越的劍鳴響起。雲裳仙子手中古劍脫手而出,懸停在殘碑上空。劍尖低垂,一道純淨無暇、帶著守護與破妄真意的劍魄本源之力,如同甘泉般流淌而下,輕輕注入那殘碑頂端亮起的原始道紋之中。
仿佛幹涸的河床遇到了清流!那閃爍不定的混沌微光猛地穩定了一瞬!玄璣子壓力驟減,抓住機會,星輝化作無數細密的符文絲線,順著雲裳劍魄之力開辟的“縫隙”,更深地探入道紋核心。
“吼!還不夠勁!” 明燭道人見狀,怒吼一聲,雙掌狠狠拍在身前虛空!一座凝練了許多倍的暗金熔爐虛影浮現,爐口對準殘碑基座。他沒有噴吐毀滅神焰,而是小心翼翼地導引出一縷最為精純、蘊含“熔煉萬道、返本歸元”真意的器道本源之火,如同最細膩的刻刀,緩緩煆燒向殘碑底部被汙穢鏽蝕最嚴重的區域!
嗤嗤…
汙濁的青銅鏽跡在純淨的器道本源之火下,發出輕微的灼燒聲,一絲絲極其微弱的、被汙穢掩蓋的古老道韻,如同沉渣泛起,被強行剝離、淨化。
戰無痕雖不通此道,卻也感受到同門正在進行的艱難“喚醒”。他焦躁地低吼一聲,猛地將雙拳狠狠對撞!鐺!一聲巨響,狂暴的力量波紋炸開,竟將周圍翻湧撲來的混沌亂流強行震退數丈,為玄璣子三人創造了一個相對穩定的狹小空間!
三位仙王,以自身本源道則,合力“溫養”、“修複”、“喚醒”這塊承載著昆侖古老傳承碎片的殘碑!
殘碑頂端的原始道紋,在劍魄的滋養、星盤的梳理、器道真火的煆燒下,那混沌微光終於不再閃爍,而是穩定地、持續地亮了起來!雖然依舊微弱,卻透出一股磐石般的堅韌與古老的神韻。
嗡——!
當那光芒穩定到某個臨界點的刹那,一道遠比之前清晰、凝練的意誌波動,如同跨越萬古的歎息,自殘碑深處彌漫開來,瞬間掃過在場的四位仙王,更遙遙傳遞向廢墟中央的林漓道胎!
與此同時,林漓新生道胎的核心深處,那枚沉寂的暗金召喚符文猛地一震!符文表麵那道細微的裂痕邊緣,源自殘碑的古意光澤驟然明亮,一股微弱卻穩固的“通道”感變得清晰無比。
【滴!檢測到‘昆侖之始·守陵人’召喚卡綁定法則獲得穩定錨定…】
【…錨定位點:萬古英靈殘碑·戍衛之章…】
【…‘薪火重燃’任務發布!】
【任務目標:穩固新生道胎,重燃昆侖薪火。】
【任務時限:???道胎穩固前)】
【任務獎勵:解鎖‘昆侖之始·守陵人’召喚卡部分信息與召喚權限。】
【關鍵薪火線索一):祖脈源質需純淨混沌源質,或可替代物)。】
【關鍵薪火線索二):英靈真名需喚醒至少一位碑林沉眠英靈真名烙印)。】
【關鍵薪火線索三):不滅火種需徹底煉化道胎核心終焉碎片烙印,或尋得更高位階永恒之火)。】
【警告!道胎核心終焉碎片烙印深度融合,狀態極不穩定!‘網’的注視已標記!】
【警告!錨定位點‘戍衛之章’殘碑狀態瀕危,維持通道需持續溫養!】
斷斷續續卻信息量巨大的係統提示,如同冰冷的道則綸音,直接在林漓新生道胎的核心意誌中炸響!不再是之前的模糊幹擾,而是清晰的任務指令與嚴酷的警告!
“守陵人…祖脈源質…英靈真名…不滅火種…” 新生的意誌艱難地解析著這些信息碎片。與此同時,那殘碑傳遞過來的古老意誌波動,也帶來了更多模糊的碎片信息——關於昆侖祖脈的傳說,關於碑林深處沉眠的古老存在,關於某種…曾照亮亙古黑暗的“源初之火”…
也就在係統提示落下的瞬間——
轟隆隆隆!!!
整個昆侖廢墟核心,包括這片殘破碑林,猛地劇烈震動起來!仿佛沉睡的巨獸被徹底激怒!
碑林外圍,那些之前被終焉汙穢侵蝕、沉寂的破碎石碑,其表麵的青銅鏽跡驟然亮起汙濁的光芒!無數道由汙穢鏽跡構成的、扭曲猙獰的青銅鎖鏈虛影,如同從地獄探出的鬼爪,猛地從四麵八方那些破碎石碑上爆射而出!帶著侵蝕萬物的腐朽道則與冰冷的終焉意誌,目標並非四位仙王,而是直指中央那半截正散發著混沌微光的“戍衛之章”殘碑!更有一部分鎖鏈,如同毒蛇般噬向懸浮在焦骨之上的林漓新生道胎!
“放肆!” “找死!” “滾開!”
四聲怒喝同時炸響!
玄璣子須發怒張,枯瘦的身軀爆發出驚人的氣勢!他維持著與殘碑溝通的星輝符文,另一隻手猛地向天一指!一張由億萬星辰構成的巨大棋盤虛影瞬間在頭頂展開,橫亙在碑林上方!棋盤之上,星鬥移位,化作無數道縱橫交錯的星光鎖鏈,如同天羅地網,狠狠絞向那些汙穢的青銅鎖鏈!
鐺鐺鐺鐺——!
星光鎖鏈與汙穢鎖鏈猛烈碰撞,爆發出刺耳的金屬交鳴與能量湮滅的光屑!玄璣子臉色一白,嘴角再次溢血。這汙穢鎖鏈蘊含的終焉道則位階極高,對他的星盤道則壓製極大!
雲裳仙子眼中寒光凜冽如萬載玄冰。她甚至沒有收回懸於殘碑上方的古劍,隻是並指如劍,對著襲來的數條汙穢鎖鏈淩空一劃!
“斷!”
一道凝練到極致、帶著斬斷因果、破滅虛妄真意的無形劍罡憑空出現!無聲無息,卻鋒利無匹!嗤啦!數條汙穢鎖鏈應聲而斷!斷口處汙穢氣息瘋狂扭曲,試圖再生,卻被殘留的破妄劍意死死釘住,難以愈合!
明燭道人怒吼,雙掌維持著煆燒殘碑基座的熔爐真火,猛地張口一吐!一道凝練如實質的暗金真火龍息咆哮而出,如同燒紅的鐵鞭,狠狠抽向另一側襲來的汙穢鎖鏈群!滋滋爆響!汙穢鎖鏈在恐怖的器道真火下迅速扭曲、融化、蒸發!真火所過之處,空間都被灼燒出漆黑的痕跡!
戰無痕的應對最為直接狂暴!他早就憋了一肚子毀滅欲無處發泄!麵對噬向林漓道胎的汙穢鎖鏈,他連看都懶得看,布滿裂紋的青銅巨拳帶著粉碎星辰的蠻力,毫無花哨地一拳轟出!
轟哢!
拳鋒所向,空間如同琉璃般寸寸碎裂!那幾條汙穢鎖鏈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直接被狂暴的拳罡連同那片空間一起,轟成了最原始的混沌粒子!汙穢氣息瞬間被湮滅!
然而,攻擊來自四麵八方!那些破碎石碑上的汙穢鏽跡仿佛活了過來,源源不斷地滋生著新的汙穢鎖鏈!更可怕的是,整個碑林廢墟的地麵,開始滲出粘稠的、散發著惡臭的青銅汁液!汁液迅速匯聚,如同擁有生命般,化作一條條青銅色的汙穢觸手,蠕動著卷向眾人的立足之地,更試圖汙染那半截“戍衛之章”殘碑的基座!
“是終焉仆從留下的後手!它們在汙染碑林本源,阻止宗主複蘇!” 玄璣子厲聲喝道,頭頂星盤棋盤劇烈震蕩,星光鎖鏈在越來越多的汙穢鎖鏈衝擊下節節敗退。
“守住殘碑!絕不能讓宗主指引湮滅!” 雲裳仙子清叱,劍指揮舞,一道道破妄劍罡縱橫切割,將靠近殘碑的鎖鏈和觸手斬斷,但她的臉色也越發蒼白。同時維持對殘碑的劍魄滋養和如此高強度的戰鬥,消耗巨大。
明燭道人吐出的真火龍息雖猛,但覆蓋範圍有限。他怒吼連連,熔爐虛影旋轉,試圖擴大真火領域,但那些汙穢觸手極其狡猾,從地底鑽出,避開真火鋒芒,直撲殘碑基座和他本體!
“給老子滾!” 戰無痕如同人形凶獸,雙拳化作漫天拳影,將靠近林漓道胎和殘碑附近的汙穢之物轟得粉碎。但他防禦範圍有限,更多的汙穢觸手從其他方向湧來,甚至有幾條纏上了他布滿裂痕的青銅臂甲,發出滋滋的腐蝕聲!
壓力陡增!四位仙王瞬間陷入苦戰!他們不僅要守護林漓的新生道胎,更要守護那維係著宗主指引和召喚卡通道關鍵的“戍衛之章”殘碑!而汙穢之物的攻擊,似乎無窮無盡,帶著終焉道則的侵蝕,讓他們束手束腳。
狂暴的能量衝擊、汙穢氣息的侵蝕、道則碰撞的湮滅光屑……整個碑林廢墟中心,化作了比外圍星域戰場更加凶險的絞肉場!
就在這激烈的攻防戰中,誰也沒有注意到,那些被轟碎的汙穢鎖鏈、被斬斷的觸手、被湮滅的汙穢氣息……其逸散出的、最為精純的毀滅能量本源與終焉道則碎片,並未完全消散於混沌亂流。
一部分,被那新生的混沌道胎,如同本能般悄然吸納!
道胎表麵的混沌氣流微微加速流轉,翠綠劍紋與暗金符籙的光芒似乎凝實了一絲。核心搏動的原點,在吸納了這些毀滅本源後,搏動竟變得更加沉穩有力!其深處,那些蟄伏的終焉碎片烙印,仿佛受到了同源力量的輕微刺激,微微閃爍了一下,冰冷的“不滅”特質似乎被這新生的混沌道胎,以某種匪夷所思的方式,再次強行“消化”、“融合”了一點點!
禍兮福所倚。這充斥著毀滅與汙穢的戰場,竟成了新生混沌道胎加速穩固、甚至被動錘煉其熔煉萬道特質的另類“溫床”!
然而,更大的危機,已然在狂暴的混沌亂流深處醞釀。
距離昆侖廢墟核心不知多少遙遠的一片絕對死寂的黑暗星域。
這裏沒有星辰,沒有光,隻有永恒的冰冷與虛無。空間的維度在此地都顯得扭曲而脆弱。
突然,一點極其細微的、帶著特殊“標記”性質的波動漣漪,穿透了無盡的時空阻隔,悄無聲息地抵達了這片死域。
這波動,正是之前因道胎核心那詭異“灰色陰影”閃現,導致暗金召喚符文裂痕出現時,所泄露出去的那一縷!
嗡……
死寂的黑暗中,仿佛有什麽東西被這微弱的“信號”驚動了。
一點幽暗深邃、比最深沉的黑夜還要純粹的“點”,在虛空中緩緩睜開。
那不是眼睛,更像是一個純粹“無”的奇點。
奇點“注視”著那縷微弱的波動漣漪,仿佛在解析著其中蘊含的信息——昆侖…新生…召喚…裂痕…以及…那道轉瞬即逝的、帶著“觀測”意味的灰色陰影…
片刻的死寂後。
奇點周圍的絕對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般蠕動起來。無數道比星空還要巨大的、由純粹“空無”構成的、難以名狀的輪廓,在黑暗中緩緩舒展、凝聚。它們沒有具體的形態,卻散發著比那三尊終焉仆從更加古老、更加冰冷、更加純粹的“終結”意誌。那是概念層麵的“歸墟”,是存在本身的對立麵!
其中一道最龐大的“空無”輪廓,緩緩探出了一根由絕對“虛無”構成的“觸須”。
這根“虛無觸須”無視了空間的阻隔,無視了時間的流逝,朝著波動傳來的方向——昆侖廢墟,那殘破碑林深處,林漓新生道胎核心旁那道暗金召喚符文裂痕的位置——無聲無息地、跨越無盡虛空,“點”了過去。
沒有能量波動,沒有道則顯化。
隻有一種純粹的、要將那“裂痕”所代表的一切聯係、一切可能性、一切“錯誤”的標記,徹底“抹除”、“歸零”的意誌!
真正的“網”,在陰影中,悄然收緊。其降臨的征兆,無聲無息,卻足以讓諸天萬界為之凍結。
混亂戰場中逸散的精純毀滅本源與終焉道則碎片,如同被無形漩渦牽引,絲絲縷縷,悄無聲息地沒入那團新生的混沌光影。每一次微不可察的吸納,都讓道胎表麵的混沌氣流流轉加快一分,那翠綠的劍紋與暗金的符籙烙印,也隨之凝實一線。心口搏動的原點,在毀滅的滋養下,跳得越發沉穩有力。
道胎深處,那些蟄伏的、冰冷的終焉碎片烙印,仿佛被同源的力量輕輕撩撥,閃爍起極其細微的、帶著不滅特質的光芒。然而,這光芒並未壯大,反而像是被投入熔爐的頑鐵,在新生的混沌道胎那匪夷所思的“熔煉萬道”特質下,被強行撕扯、消化、融合了一絲絲。毀滅,竟成了它穩固與壯大的另類薪柴。
禍福相依,在這極致的汙穢與毀滅之地,這初生的混沌道胎展現著它逆天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