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渭水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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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興四年四月十六日,午時。
    馬車在崎嶇的山路上顛簸,我緊握著車廂內的扶手,透過窗簾縫隙觀察外麵的景象。自從離開成都,那支詭異的軍隊就一直保持十裏左右的距離,既不靠近也不遠離,如同幽靈般尾隨。
    "再有半日便可抵達五丈原。"諸葛亮放下手中的帛書,"秦卿,齒輪可有異動?"
    我從懷中取出那兩枚齒輪。自從昨日與"鍾會"對峙後,它們就不斷發出微弱的藍光,時而同步閃爍,時而交替明滅,像是在傳遞某種信息。
    "頻率加快了。"我注意到兩枚齒輪的閃爍間隔在縮短,"像是...某種倒計時。"
    諸葛亮微微頷首:"亮夜觀天象,赤藍雙星距離又近了幾分。依此速度,七日內必將重合。"
    馬車突然急刹,外麵傳來士兵的驚呼聲。我與諸葛亮對視一眼,同時掀開車簾——
    前方的山路中央,站著一名白發老者。他身著素袍,手持拂塵,麵容慈祥卻又透著幾分詭異——因為他的身體半透明,能透過他看到後麵的樹木!
    "來者何人?"趙雲策馬上前,銀槍直指老者咽喉,卻徑直穿了過去,如同刺中空氣。
    老者微微一笑:"子龍將軍,多年不見,風采依舊。"
    趙雲臉色大變:"你...你認得我?"
    "自然認得。"老者目光越過趙雲,直視馬車,"孔明,別來無恙?"
    諸葛亮渾身一震,隨即鎮定下車,向老者深深一揖:"司馬先生?"
    司馬徽!那個"鍾會"口中的師父?我驚疑不定地跟著下車,仔細觀察這個半透明的老者。曆史上司馬徽是東漢末年著名的隱士,以知人善任著稱,曾稱讚諸葛亮為"臥龍"。但他應該早已去世多年才對!
    "先生仙逝多年,今日顯聖,必有指教。"諸葛亮恭敬地問道。
    司馬徽——或者說這個酷似司馬徽的存在——輕撫長須:"非顯聖,乃投影。老朽身處建興四十二年,借渭水為鏡,與爾等對話。"
    建興四十二年?那不就是龍袍投影中顯示的年份嗎?
    諸葛亮神色不變:"先生既來自未來,可知我等此行成敗?"
    "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司馬徽的投影開始閃爍,"五丈原之夜,孔明當死而不死,乃成今日之局。然欲全"五丈原協議",需付代價。"
    "什麽代價?"我忍不住問道。
    司馬徽轉向我,目光如炬:"秦校尉,可曾想過為何是你穿越至此?"
    我啞口無言。實驗室事故?係統選擇?未來的"我"的安排?這些解釋此刻都顯得蒼白無力。
    "時間如網,每個節點皆相連。"司馬徽的身影越來越淡,"校正者欲斷此網,吾等則需修補。齒輪三枚,各司其職:過去、現在、未來..."
    話音未落,一支利箭突然從林中射出,穿透司馬徽的投影,釘在馬車上。箭身泛著紫光,與"鍾會"軍隊的裝備如出一轍!
    "敵襲!"趙雲大喝,"保護丞相!"
    衛隊立刻結成防禦陣型。但林中射出的箭矢越來越多,每一支都帶著詭異的紫光,被射中的士兵要麽瞬間衰老,要麽返老還童,場麵駭人聽聞。
    "時間箭!"我驚呼,"別被射中!"
    諸葛亮迅速取出兩枚齒輪,將它們高舉過頭。藍光迸發,形成一個保護罩,紫箭撞上光罩紛紛墜落。但光罩也在不斷減弱,齒輪的藍光開始閃爍不定。
    "能量不足!"我焦急地觀察四周,"需要第三枚齒輪!"
    就在這時,林間走出一隊紫甲士兵,為首的正是"鍾會"。他手持那枚紫色齒輪,冷笑道:"何必掙紮?曆史終將回歸正軌。"
    "何為正軌?"諸葛亮反問,"蜀漢必亡?天下必歸司馬氏?"
    "非也。鍾會"搖頭,"正軌乃無幹涉之曆史。孔明當死於五丈原,劉禪當降於成都。此乃天命。"
    我注意到這個"鍾會"言行舉止與昨日略有不同,更沉穩,更...像真正的鍾會。難道時間校正者已經替換或控製了真正的鍾會?
    "天命可改。"諸葛亮沉聲道,"亮觀天象數十載,未見不可變之命數。"
    "鍾會"大笑:"那就讓事實說話吧!"
    他猛地將紫色齒輪砸向地麵。出乎意料的是,齒輪竟然碎裂了,露出內部精密的金屬結構——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核心部件上刻著一行小字:"秦澤,建興四十三年製"。
    我的齒輪?未來的我製造的?這怎麽可能!
    【警告!檢測到時空悖論!】殘存的係統突然在我腦海中尖叫,【宿主身份衝突!曆史偏離度突破臨界值!】
    劇烈的頭痛襲來,我跪倒在地,眼前的景象開始扭曲。恍惚間,我看到"鍾會"的身體也開始變化,時而年輕,時而衰老,最後定格在一個熟悉的麵容上——那是我自己!一個年邁的、眼神冷酷的"秦澤"!
    "看到了嗎?鍾會"—或者說未來的"我"—冷笑道,"這就是過度幹預的後果。我們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時間巡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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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剛落,一支箭從側麵射來,穿透了他的肩膀。他悶哼一聲,身體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轉眼間變成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
    "時間...不多了..."他掙紮著說,"完成協議...否則一切...重演..."
    紫甲士兵見狀,立刻掩護他撤退。戰鬥來得快,去得也快,轉眼間林間又恢複了平靜,隻留下幾具年齡錯亂的士兵屍體。
    我踉蹌著走到碎裂的紫色齒輪前,拾起一塊碎片。上麵的製造信息清晰可見,確實是"我"的手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秦卿。"諸葛亮扶起我,"此事蹊蹺,容後再議。當務之急是趕到五丈原。"
    隊伍繼續前進,但氣氛更加凝重。傍晚時分,我們終於抵達五丈原。眼前的景象卻讓人毛骨悚然——
    整個戰場區域籠罩在詭異的紫藍交織的霧氣中。渭水河麵平靜如鏡,卻同時映出兩個不同的天空:一邊是建興四年的黃昏,另一邊卻是建興十二年的深夜!更可怕的是,河岸上徘徊著許多半透明的身影,有蜀軍,有魏軍,全都重複著兩年前那場大戰的動作,如同被困在時間循環中的幽靈。
    "時空裂隙..."我喃喃道,"兩個時間點在這裏重疊了。"
    諸葛亮凝視著這一幕,突然從行囊中取出那件龍袍:"時辰已到。"
    他將龍袍披在身上,金線刺繡在夕陽下閃閃發光。更神奇的是,當紫色星辰的光芒照射到龍袍上時,金線中的紋路開始流動,形成新的圖案——
    "五丈原協議全文!"我驚呼。
    圖案確實組成了一篇文字,但大部分內容模糊不清,隻有幾段清晰可辨:
    "...簽約者同意,為修複時間線,需滿足以下條件:
    諸葛亮於建興十二年八月"死"於五丈原;
    諸葛亮於建興四十二年真正離世;
    期間所有曆史記錄必須保持一致..."
    後麵內容又被模糊了,但最後一行清晰可見:"代價:簽約者將永遠存在於時間之外。"
    "丞相..."我聲音發顫,"這是什麽意思?"
    諸葛亮神色平靜:"即亮之所料。為保蜀漢三十年,亮需付出存在之代價。"
    我還想追問,趙雲突然跑來報告:"丞相!那支軍隊到了,就在五裏外安營!"
    諸葛亮點點頭:"子龍,命人速在"歸位處"搭建營帳,依此圖布置。"
    他交給趙雲一張圖紙,正是昨晚繪製的"續命台"設計。趙雲領命而去。
    "秦卿。"諸葛亮轉向我,"今夜子時,雙星最亮之際,便是協議完成之時。在此之前,卿需做一事。"
    "丞相請講。"
    "前往河岸,尋司馬先生。他當有要事相告。"
    我疑惑不解:"司馬徽?他不是投影嗎?"
    "非也。"諸葛亮指向渭水,"看。"
    順著他的指向,我看到渭水北岸確實站著一個白發身影,比之前的投影更加凝實,正朝我們招手。
    "這..."
    "時間如水,可分流,亦可合流。"諸葛亮意味深長地說,"快去吧,趁校正者未至。"
    我獨自來到渭水邊。走近後,司馬徽的形象更加清晰了,甚至能看到他臉上的皺紋和袍子上的織紋。
    "秦校尉。"他微笑著招呼我,"老朽久候了。"
    "先生到底是...?"
    "時間守望者。"司馬徽指向渭水,"看水中天。"
    我低頭看向河麵,震驚地發現水中映出的不是現在的天空,而是一個實驗室的場景——那是我穿越前的大學實驗室!一個白發蒼蒼的"我"正在操作某種複雜儀器。
    "這是..."
    "另一條時間線。"司馬徽解釋道,"在那裏,你從未穿越,而是窮盡一生研究時空理論,最終創造了這個。"
    他取出一物——一個與我一模一樣的青銅齒輪!
    "這..."
    "時間如環,無始無終。"司馬徽將齒輪遞給我,"老朽受人之托,轉交此物。它將在關鍵時刻助你完成協議。"
    我接過齒輪,發現它比我的那枚更加精密,表麵刻滿了複雜的紋路,中心處有一個小小的按鈕。
    "按下它,就能啟動最終程序。"司馬徽的身影開始變淡,"記住,真正的敵人不是校正者,而是時間本身的不平衡。"
    "等等!"我急忙問道,"那個未來的"我"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他說我們成了時間巡狩者?"
    司馬徽的身影已經半透明:"因為那是另一條時間線上的你...一個因過度幹預而迷失自我的你。每條選擇都會創造新的分支..."
    他的聲音越來越弱,最終完全消失。我呆立原地,手中握著那枚新齒輪,腦中思緒萬千。
    回到主帳,諸葛亮已經換上了那件龍袍,正在案幾前書寫什麽。見我進來,他放下毛筆:"司馬先生可有交代?"
    我展示那枚新齒輪:"他說這能在關鍵時刻幫助我們。"
    諸葛亮仔細查看齒輪,突然按下中心處的按鈕。齒輪無聲地展開,露出內部精密的機械結構,投射出一幅全息圖像:一個白發蒼蒼的諸葛亮站在五丈原上,身後是繁榮的成都城,城門上的年號清晰可見——建興四十二年。
    "這是..."
    "協議完全執行後的景象。"諸葛亮平靜地說,"證明亮確實活到了建興四十二年。"
    他將齒輪還給我:"收好此物。今夜子時,當三枚齒輪齊聚,便是協議完成之時。"
    "但紫色齒輪已經碎了!"
    諸葛亮微微一笑:"非也。碎的是贗品,真品仍在"鍾會"手中。"
    我恍然大悟。難怪那個"鍾會"——或者說未來的"我"——會說"我們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時間巡狩者"。他可能是來自一條時間線上的"我",在那個時間線上,我過度幹預曆史,最終變成了維護"正統曆史"的巡狩者!
    夜幕降臨,赤紅將星與紫色異星的光芒在五丈原上空交織,形成一個巨大的能量漩渦。渭水兩岸,蜀魏兩軍的幽靈仍在重複著當年的廝殺,而現實中的我們,正準備進行一場更加驚心動魄的時空之戰。
    子時將近,真正的對決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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