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冰封前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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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初元年夏,"軒轅號"主控艙。
我凝視著舷窗外扭曲的星光,距離離開地球軌道已過去七十二小時。"軒轅號"正以十分之一光速巡航,船體外層的量子護盾與星際塵埃摩擦,在漆黑的太空中拖出一條幽藍尾跡。
"將軍,蟲洞發生器充能完畢。"薑維的聲音從通訊器傳來,"隨時可以啟動躍遷。"
我轉向主控台,半人馬座α星的三顆恒星在全息投影中緩緩旋轉。這個距離太陽係最近的恒星係,仍有4.37光年之遙。常規航行需要四十三年,但借助軒轅劍開辟的蟲洞...
"設定坐標:半人馬座α星b行星軌道。"我下令道,"全員準備維度躍遷。"
船內警報響起,所有人員固定好位置。我最後檢查了手環狀態——表麵的分形紋路已重組為半人馬座α星的三星運行軌跡,能量儲備顯示92。
"蟲洞生成倒計時:10、9、8..."
隨著計數歸零,主控室前方的空間開始扭曲。一柄巨大的軒轅劍虛影憑空出現,劍尖輕劃,撕裂出一道閃爍著藍光的時空裂縫。
"...3、2、1,躍遷啟動!"
"軒轅號"衝入蟲洞的瞬間,所有感官都失去了意義。舷窗外不再是星空,而是無數重疊的幾何圖形,仿佛進入了更高維度的空間。我的身體時而如液體流動,時而如氣體擴散,唯有手環釋放的量子場維持著基本形態。
"檢測到十一維震蕩。"手環的提示音變得扭曲,"正在適應跨維度環境..."
痛苦持續了仿佛一個世紀,又像隻有一瞬。當感官重新歸位時,舷窗外已是全然陌生的星空——三顆大小不一的恒星懸掛在漆黑幕布上,最近的一顆散發著溫暖的橙光。
"躍遷成功!"薑維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我們...真的跨越了4.37光年!"
手環自動更新星際導航數據,表麵紋路再次變化,形成三體運行軌跡:"目標確認:半人馬座α星b行星軌道。檢測到異常結構..."
主屏幕放大顯示b行星軌道——那裏確實有個物體,但不是行星,而是一個...空間站?外形如同兩個巨大的八卦盤背對背拚接,直徑約五公裏,表麵覆蓋著厚厚的冰層。
"玄女前哨站!"我立即認出那獨特的設計風格,"全速靠近!"
隨著距離縮短,更多細節顯現:空間站表麵刻滿了與靜時亭相同的符文,但規模更大、更複雜。最驚人的是,它的中心位置有一個完美的圓形缺口,直徑恰好與"軒轅號"相當。
"像是專門設計的對接艙。"薑維分析道,"要嚐試對接嗎?"
我看向手環,它正閃爍著穩定的藍光——安全信號。"執行對接。全員戒備。"
"軒轅號"緩緩駛入那個圓形缺口。隨著船體接近,冰層自動裂開,露出裏麵的金屬結構。對接過程異常順利,仿佛這個廢棄數千年的空間站一直在等待我們的到來。
"氣壓平衡,重力模擬正常。"操作員報告,"可以開啟艙門。"
我帶著薑維和五名七曜精銳走向氣閘室。艙門開啟的瞬間,一股冰冷的空氣湧出,帶著某種古老金屬的氣味。通道內的應急照明自動亮起,藍白色的燈光下,牆壁上的符文如水般流動。
"這技術..."薑維輕觸牆壁,"比靜時亭先進至少兩個量級。"
手環突然投射出一段路線圖:"檢測到核心室導航標記。距離:800米。"
我們沿著指引前進。通道逐漸擴大,最終通向一個圓形大廳。中央懸浮著一個巨大的水晶球,與仙女座玄女母星上見過的如出一轍,隻是體積大了三倍有餘。
"激活它。"我示意手環靠近水晶球。
刹那間,整個大廳亮如白晝!水晶球投射出無數全息影像,組成一個複雜的星際地圖。更驚人的是,一個與玄女極為相似的虛影從球體中浮現——但她看起來更年輕,眼神更加銳利。
"身份驗證:軒轅七器持有者。"虛影的聲音空靈,"歡迎來到守望者前哨站,我是玄女副官,代號"搖光"。"
"搖光?"我回想起北鬥七星的第七星,"你是玄女的..."
"繼承者。"虛影接話,"玄女大人前往地球後,我負責管理這座前哨站,直到...收割者降臨。"
影像切換,顯示出前哨站曾經的繁榮景象:數百名身著古樸戰甲的工作人員忙碌著,監控屏幕上顯示著包括太陽係在內的數十個恒星係。
"我們的使命是監視收割者活動,尋找對抗方法。"搖光繼續道,"直到發現了一個可怕真相..."
影像再次變化,展示出一段令人毛骨悚然的記錄:收割者巢穴深處,隱藏著一個更加龐大的結構——形如莫比烏斯環的巨型裝置,正在有規律地釋放某種波動。
"熵增引擎。"搖光解釋,"收割者隻是執行者,真正的主謀利用這個裝置人為加速宇宙膨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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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我忍不住問。
"為了生存。"搖光的聲音低沉,"某種超越我們理解的存在,需要靠吞噬有序文明來維持自身。他們將宇宙視為農場,定期"收割"以獲取逆熵能源。"
影像展示出更恐怖的畫麵:被收割的文明不是被毀滅,而是被轉化為某種量子態,儲存在那個莫比烏斯環結構中,像電池一樣為操控者提供能量!
"我們嚐試警告其他文明,但通訊被攔截了。"搖光繼續道,"玄女大人帶著最後希望前往地球,而我...選擇留下記錄。"
影像突然扭曲,顯示出前哨站被攻擊的畫麵:無數收割者觸須從虛空中伸出,輕易穿透防禦係統。工作人員一個接一個化為粒子消散...
"最後一條記錄。"搖光的聲音變得斷續,"玄女大人發現...操控者的弱點...人性方程式...可以幹擾..."
信號突然中斷,水晶球暗淡下來。但手環已捕捉到關鍵信息:"數據包接收完畢。內容:熵增引擎坐標及結構圖。"
"在哪裏?"薑維急切地問。
手環投射出星圖:"獵戶座腰帶區域,距離地球約1500光年。"
正是我們之前探測到的那個戴森群結構!
"還有更多信息嗎?關於人性方程式的?"
手環繼續解析:"檢測到加密子文件。需三重密鑰解鎖。"
三重密鑰?又是諸葛亮的三重視角?我讓手環投射出諸葛亮的三重影像。他們同時開口:
"秦卿,答案在彼處。"
影像指向大廳後方的一扇暗門。我們走過去,發現門上有一個手掌形狀的凹槽。
"身份驗證。"手環提示,"需軒轅七器持有者生物特征。"
我將手掌按上去。門無聲滑開,露出裏麵的小室——中央控製台上,三個熟悉的全息影像靜靜站立:青年、中年、老年諸葛亮!
"終於至此。"中年諸葛亮微笑,"亮一生布局,皆為今日。"
三重影像同時揮手,牆壁上展開一幅更宏大的星圖——不僅有獵戶座的熵增引擎,還有數十個被標記的恒星係,每個都標注著"前哨站"字樣。
"玄女網絡。"老年諸葛亮解釋,"上古時期建立的星際監控係統,如今大多已被毀。"
青年諸葛亮指向其中一個亮點:"此處尚存一線生機。"
亮點放大,顯示出一個陌生的行星係,中央恒星呈藍色,周圍環繞著七顆行星。
"天樞星係。"中年諸葛亮道,"藏有對抗收割者的終極武器設計圖。"
"如何前往?"我急切地問。
三重影像同時沉默,隨後老年諸葛亮歎息:"代價甚巨。激活天樞需獻祭..."
話未說完,整個空間站突然劇烈震動!警報聲響徹通道!
"將軍!"通訊器傳來"軒轅號"艦長的急呼,"檢測到空間扭曲!有什麽東西正從α星a方向接近!"
我們衝回主控室。主屏幕顯示,α星a附近的太空正扭曲成一個熟悉的形狀——收割者觸須即將突破維度!
"不可能!"薑維難以置信,"它們怎麽會追蹤到這裏?"
手環突然警報:"檢測到量子糾纏信號!來源:...樣本艙!"
那個從柯伊伯帶采集的樣本!我們竟然把它帶上了"軒轅號"!
"立刻隔離樣本艙!"我對著通訊器大喊,"準備緊急躍遷!"
太遲了。屏幕上的空間裂縫已完全形成,一條巨大的半透明觸須緩緩伸出,直徑足有"軒轅號"的兩倍!
"全員撤回飛船!"我下令,"銷毀所有數據記錄!"
我們狂奔向對接艙。身後,空間站的牆壁開始崩塌,收割者觸須如入無人之境。就在即將到達對接艙時,一道黃光從後方射來,擦過我的肩膀——裝甲瞬間被腐蝕出一個大洞!
"將軍!"薑維一把推開我,自己卻被第二道黃光擊中右腿,頓時跪倒在地。
我拖著他衝進"軒轅號",艙門剛關閉,就感到船體劇烈震動——觸須擊中了我們!
"護盾剩餘42!"艦長報告,"引擎受損!"
"啟動緊急躍遷!目標:地球軌道!"
"能量不足!"操作員急呼,"最多能躍遷1光年!"
總比坐以待斃強!"執行!"
"軒轅號"再次衝入蟲洞。這次躍遷比來時更加痛苦,船體在維度通道中劇烈顛簸,仿佛隨時會解體。當終於脫離躍遷狀態時,舷窗外已是一片陌生的星空。
"定位我們的位置!"
"距離太陽係約3.5光年。"操作員聲音發顫,"引擎完全癱瘓,我們...被困在星際空間了。"
更糟的是,雷達顯示那個空間裂縫並未消失,而是...跟著我們躍遷了!觸須正在重新集結,準備再次攻擊!
"護盾剩餘11...10..."
就在絕望之際,手環突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強光!一個模糊的人形輪廓從中浮現——是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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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方程式...啟動。"她輕聲道。
手環釋放出的藍光與觸須相撞,沒有爆炸,而是某種...共鳴?觸須的動作突然變得遲緩,像是在掙紮。
"有效!"薑維撐起身子,"但撐不了多久!"
確實,觸須很快適應了幹擾,再次逼近。千鈞一發之際,雷達突然捕捉到一個新信號——從太陽係方向飛來一艘飛船,外形酷似"軒轅號",但更加先進!
"識別信號...是...是我們自己的識別碼?"操作員一臉茫然。
飛船接近後,一個全息影像投射到我們主控室——是五年後的諸葛瞻!更成熟,更堅毅,左眼還戴著一個機械眼罩。
"秦將軍!快啟動量子糾纏共振!我們帶你回家!"
來不及思考這超現實的救援,我立刻讓手環執行指令。兩艘飛船之間形成一道藍光橋梁,"軒轅號"被一股奇異的力量牽引,開始向太陽係方向移動!
觸須不甘心地追擊,但被後來那艘飛船釋放的某種新型武器阻擋——那是一種金色光網,與九州鼎的能量極為相似。
"這是...什麽技術?"我喃喃道。
"未來技術。"未來的諸葛瞻簡短回答,"收割者正在全宇宙範圍內激活。你們帶回的情報至關重要——熵增引擎必須被摧毀。"
"如何摧毀?"
"集齊三把鑰匙。"他指向我的手環,"地球、火星、半人馬座的靜時亭必須同時激活。但警告:這會加速局部宇宙熵增..."
又是這個兩難選擇!我正要追問,屏幕上的諸葛瞻突然麵色大變:"它們發現時間幹涉了!快走!"
一道前所未有的巨大觸須突破維度,直接貫穿了未來飛船!在信號中斷前的最後一刻,諸葛瞻大喊:"記住!天樞星係的坐標在..."
畫麵消失。"軒轅號"被猛地拉入一個新的蟲洞,再次經曆那非人的維度扭曲。當視野恢複時,熟悉的蔚藍星球已懸在舷窗外——地球!
我們回來了,但帶回了比想象更沉重的負擔:熵增引擎的存在,操控者的陰謀,以及那個殘酷的選擇——拯救地球,還是拯救宇宙?
手環輕微震動,投射出一行新的任務提示:
"星際守望者秦澤,新指令:準備最終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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