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同那頭骨蠍魔蜥，被他自己最後的瘋狂炸得渣都不剩。
    天魔宗主那老妖婆遁走的痕跡，也被這劇烈的爆炸抹得幹幹淨淨。
    一個死了，一個跑了。
    心頭一緊，林陽幾步走到角落。
    雲瑤靠著斷柱，蘇晚棠半跪在她旁邊，兩人身形都有些虛弱。
    他蹲下，手掌分別貼上兩人後心。
    溫和的混沌之力湧出，帶著難以言喻的生機滲入。
    灰光流轉，雲瑤背後那對金紅羽翼黯淡的色澤肉眼可見地亮了起來，骨骼連接處的細小裂痕在飛快彌合。
    她額前火蓮印記燙得驚人，隱約有遙遠意念傳來。
    蘇晚棠胸口的碧火心印也跟著閃爍，與林陽掌心的力量起了奇妙的呼應。
    她緊握的天刀碎片，裂紋邊緣泛起極淡的碧色熒光，不再哀鳴，透出一股子內斂的鋒銳。
    過了會兒，兩人臉上總算有了點血色，呼吸也勻稱多了。
    林陽收手起身，這點消耗對他來說不算什麽。
    他望向之前碧蓮禁製所在的石壁，蓮花光影早就沒了，隻留下一片祥和潔淨，衝淡了此地的血腥和魔氣。
    碧火仙尊……那布置，確實是為了保護和溫養，也歪打正著幫他渡了難關。
    想到這，心裏那份源自陣靈記憶的疙瘩，淡了不少。
    但天魔宗主……那女人的陰狠和算計，像根刺紮在心頭。
    “先離開這鬼地方。”林陽沉聲道。
    這地方徹底廢了，不能久留。
    三人開始在廢墟裏翻找。
    祭司炸得太碎，隻找到些焦黑的骨頭渣。
    林陽從中撿起一塊巴掌大的骨片，入手冰涼，邊緣鋒利。
    上麵用暗紅血跡刻著幾個歪扭的鬼畫符，透著股又老又邪門的氣息。
    這符文的調調，跟之前召喚魔蜥那個陣法有點像，但明顯更複雜，更深奧。
    後來，在一根倒塌的柱子下，找到了趙沐宛的屍體，早就涼透了，硬邦邦的。
    臉上還僵著死前那股子不甘心和扭曲。
    林陽在她破爛的衣袋裏摸出一枚碎裂的令牌，天香宗核心弟子的樣式。
    令牌背麵，有個小得幾乎看不見的刻印。
    他把骨片和令牌並排放在手裏。
    令牌上的小刻印……跟骨片上某個鬼畫符，竟然一模一樣！
    天香宗…魔淵祭司…趙沐宛這內鬼…
    碧火仙尊當年遇到的麻煩，玉女宗的覆滅，是不是都跟這藏在暗地裏的勾當有關？
    他娘的！林陽攥緊了手裏的東西，隻覺得這渾水下麵，暗流比他想的還要急，還要危險得多。
    就在這時！
    嗡——！
    蘇晚棠手裏那幾片天刀碎片，毫無預兆地瘋了一樣抖起來！
    嗡鳴聲又尖又急，碎片自己翹起來，刀尖直愣愣地指向地宮更深處，一個之前誰都沒注意到的、被濃重陰影籠罩的角落！
    那片角落的空氣，水波似的晃蕩了一下。
    一股極其微弱的空間扭曲感傳了過來。
    “那邊！”蘇晚棠低呼，趕緊握緊躁動的刀片。
    三人對視一眼，沒猶豫，朝著刀尖指的方向摸過去。
    越往裏，越深，空氣陰冷潮濕。
    兩邊石壁上開始出現模糊的壁畫，風格古樸，線條粗獷，畫的是一場曠日持久的大戰。
    一個看不清臉的女子，拿著發光的東西，跟一個巨大扭曲的黑影打。
    那黑影說不出是什麽形狀，但壁畫上刻出的那股力量感，讓林陽心裏莫名一動——跟魔淵祭司，甚至跟天魔宗主的天魔真血，有那麽點說不清道不明的相似！
    壁畫最後，女子好像付出了很大代價，把黑影封在了一片扭曲的光幕後麵。
    “初代掌門？”蘇晚棠看著畫上女子的輪廓，喃喃自語。玉女宗的記載裏，初代掌門神秘得很，留下的信息少得可憐。
    林陽皺眉，初代掌門對付的敵人…難道玉女宗從一開始就跟魔淵、天魔宗有牽扯？
    繼續往裏，空間波動越來越清楚。
    穿過一道窄縫，眼前豁然開朗。
    一個巨大的地下空洞。
    穹頂高懸，點綴著無數幽藍晶石，散發微光。
    空洞正中，是座龐大殘破的石台，上麵刻滿繁複符文，構成一個古老傳送陣的雛形。
    陣法大半塌了，但核心還在發散空間能量，正是那波動的源頭。
    陣法周圍，還能感覺到一層快要散掉的禁製力量在勉強撐著。
    而在傳送陣最核心的陣眼位置，插著半截斷掉的玉簪！
    碧綠通透，斷口光滑，正是趙沐宛之前用來攻擊巨影那根！
    “她果然來過這，還想動這傳送陣！”雲瑤低聲道。
    蘇晚棠拿出那塊拚好的禁地玉牌。
    玉牌一靠近，就自己散發出柔和白光，跟傳送陣核心殘留的能量起了共鳴。
    “鑰匙？”林陽問。
    蘇晚棠點頭，又搖搖頭：“可能隻是一部分。”
    林陽走到陣邊，閉上眼，混沌之力緩緩探出。
    新生的力量對空間波動特別敏銳。
    他“感覺”到，這陣連著的不是某個固定地方，是一片混亂狂暴的空間亂流，裏麵全是撕扯的力量。
    可就在這片亂流深處，似乎…藏著一個極其微弱卻異常穩固的“坐標”，散發著古老又本源的氣息。
    “陣基上有字！”雲瑤忽然喊道，指著基石一處被碎石半掩的地方。
    林陽睜眼看去，那裏果然刻著一行很隱晦的上古文字，要不是雲瑤，極難發現。
    “寫了什麽？”
    “……放逐……歸途……本源之地……”雲瑤辨認著，斷斷續續念出幾個詞。“像是說，這陣既能放逐大敵，也能在宗門危難時，作為回歸某個…本源之地的最後通道。”
    放逐？回歸？林陽心念電轉。
    結合壁畫，初代掌門放逐的，莫非就是那個跟魔淵天魔宗相似的敵人？
    而回歸的本源之地，又是指哪裏？
    他再次把注意力放回傳送陣本身。
    核心壞得厲害，符文斷裂，能量不通，但不是完全沒救。
    隻是修複它，需要的能量太龐大，還得懂空間法則。
    以他現在的狀態和認知，短時間肯定不行。
    正琢磨著修複的門道，忽然——
    懷裏那塊從魔淵祭司骨渣裏摸出來的骨片，猛地燙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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