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昊看到來人，眼睛頓時瞪大了，又驚又喜：“韜……韜哥！你回來了！”
    張韜鬆開手，冷冷地瞥了一眼在地上撒潑的老乞丐。
    他剛才用了巧勁，隻是將人推開，看著摔得狼狽，其實根本傷不到筋骨。
    “怎麽回事？”張韜走到吳昊身邊，沉聲問道。
    吳昊這才喘了口氣，指著地上的老乞丐，氣憤地解釋：“韜哥，就是這個老頭！前段時間拿了幾本品相還不錯的舊書過來，我就收了，給了他錢。誰知道他嚐到甜頭，後麵拿來的書一次比一次破，一次比一次髒！今天這袋子，簡直就是從垃圾堆裏扒出來的！我不收，他就開始耍無賴，還要動手！”
    張韜點了點頭，目光落在老乞丐身上，眼神冰冷。
    這種人，典型的欺軟怕硬，蹬鼻子上臉。
    講道理是沒用的，隻能一次性把他打服了，讓他知道厲害。
    他一步步走下台階，來到老乞丐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別嚎了。”張韜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懾力，“這家書店，現在我說了算。我是老板。”
    老乞丐的哭嚎聲頓了一下，抬起渾濁的眼睛，看到張韜那張冷峻的臉和銳利的眼神，心裏莫名地打了個突。
    張韜緩緩蹲下身子，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開口：“我不管你以前怎麽樣，從今天起，拿這種垃圾過來，別想再從我這兒拿到一分錢。你要是再敢來店裏胡攪蠻纏，或者敢動我的人一根手指頭……”
    他頓了頓，緩緩舉起了自己的拳頭，骨節捏得哢哢作響。
    “……我就讓你知道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
    老乞丐原本還想嘴硬幾句，但看到張韜的拳頭，以及那雙仿佛能吃人的眼睛，一股寒意瞬間從腳底板竄到了天靈蓋。
    他毫不懷疑，如果自己再多說一個字，這拳頭下一秒就會落在自己身上。
    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
    老乞丐一個激靈，手腳並用地從地上爬起來，連滾帶爬，如同喪家之犬，頭也不回地跑了，連那個破袋子都顧不上要了。
    看著老乞丐狼狽逃竄的背影，張韜緩緩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吳昊湊了過來，一臉崇拜：“韜哥，你真厲害！兩句話就把這老無賴嚇跑了！”
    張韜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對付這種人，光講道理沒用。你得讓他怕你。”
    說完，他彎腰撿起那個散發著異味的破袋子，直接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
    張韜大步流星跨入書店。
    店內光線柔和，新書的油墨香混合著舊書的沉靜氣息，撲麵而來。
    一眼就看到角落裏那個略顯佝僂的身影——李超，正埋頭整理著一摞舊書，動作小心翼翼，仿佛在對待什麽稀世珍寶。
    “李超，忙著呢？”張韜隨口打了聲招呼，聲音在安靜的書店裏顯得格外清晰。
    李超像是受驚的兔子般猛地抬頭，臉上掠過一絲難以掩飾的緊張，忙不迭地點頭哈腰：“韜……韜哥！您來了！”那副恭敬甚至帶著點畏懼的模樣，讓張韜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沒等張韜再開口，吳昊從裏間快步走了出來，臉上帶著幾分掩飾不住的焦慮：“韜哥，你可算來了！這幾天……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生意比前陣子淡了不少，營業額有點往下掉。”
    吳昊年輕，沉不住氣，遇到點挫折就容易慌神。
    張韜臉上卻沒什麽波瀾，隻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語氣平穩：“急什麽？開門做生意，哪有天天爆滿的道理？有高峰就有低穀，起起落落才正常。穩住心神，別自己先亂了陣腳。”
    他的平靜仿佛帶著某種力量，讓吳昊焦躁的心也跟著安定了些許。
    張韜拍了拍吳昊的肩膀，從內兜裏掏出一個厚實的牛皮紙信封，直接塞進吳昊手裏：“之前清理那些股東，收回股份的錢還剩下二十萬。這十萬你先拿著，店裏日常周轉、進新書、結賬款都用得上，該花就花，別摳摳搜搜的。”
    這筆錢，原本是他準備留作他用的，但眼下穩定軍心更重要。
    吳昊捏著那沉甸甸的信封，手微微發顫，眼睛都瞪大了：“韜哥，這……這太多了！店裏賬上還有錢……”
    “讓你拿著就拿著！”張韜打斷他，語氣不容置疑，“錢是流動的，放在手裏隻會發黴。用出去，才能生出更多的錢。你小子給我好好幹，把書店生意做紅火了，比什麽都強！”
    吳昊重重地點了點頭，眼眶有些發熱：“知道了韜哥！我一定好好幹！”
    張韜目光隨意地掃過堆放舊書的角落，那裏暫時充當著收書和初步整理的區域，顯得有些雜亂。
    他隨口提了一句：“後麵收書那間，是該找時間好好歸置歸置了，看著有點亂。”
    他話音剛落，一直安靜地站在旁邊，幾乎沒什麽存在感的李超，幾乎是搶著開口，聲音都因為急切而有些變調：“韜哥！我！我馬上去收拾！我手腳快，保證給您收拾得幹幹淨淨！利利索索！”
    他那副恨不得立刻擼起袖子撲過去的樣子，透著一股過分的殷勤和卑微，讓張韜心裏微微一動。
    太過了。
    這種態度，已經超出了一個普通員工對老板的尊敬範疇，更像是一種……近乎奴性的討好。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感，悄然在張韜心頭縈繞。
    李超這個人，自從被他從王野那裏贖回來之後，就一直透著點不對勁。
    張韜沒再深究，或許是自己想多了。
    店裏有吳昊這個得力幹將盯著，李超也算是個勤快人，他交代了幾句日常經營的注意事項，便轉身準備離開。
    然而，張韜剛走出書店沒多遠，身後就傳來一陣急促而略顯蹣跚的腳步聲，伴隨著壓抑的喘息。
    “韜哥！韜哥！您……您等等！”
    張韜駐足回身，皺著眉頭看去。
    隻見李超一瘸一拐地追了上來，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臉色因為急跑而有些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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