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你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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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當他推開院門,領著趙招娣踏進去的那一刻,預想中的平靜並未到來。
    沈秋雨聽到動靜,快步從屋裏迎了出來,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顯然是在等他。
    可當她的目光落在張韜身後的趙招娣身上時——一個陌生、衣衫襤褸、頭發散亂、臉上還帶著淚痕的女人——她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張韜!”沈秋雨的聲音尖利,帶著哭腔和不敢置信,“你……你這個沒良心的!你竟然在外麵找女人?!你把野女人帶回家了?!”
    “你混蛋!你對得起我嗎?!我對你那麽好!你竟然……”
    張韜猝不及防,被她打得連連後退,臉上瞬間多了幾道紅印子。
    趙招娣更是嚇得魂飛魄散,尖叫一聲躲到了張韜身後。
    “沈秋雨!你瘋了?!你看清楚!”張韜又氣又急,抓住她的手腕,將她往後拉開,“你看看她是誰!看看她這副樣子!你腦子裏想什麽呢!”
    沈秋雨還在掙紮,淚水模糊了雙眼:“我不管她是誰!你帶個女人回家算怎麽回事!嗚嗚嗚……”
    張韜廢了好大的勁才把她按住,厲聲將趙招娣的遭遇、趙家人的逼迫、以及自己不得已將她帶回來的經過飛快地說了一遍。
    沈秋雨的掙紮漸漸停了下來,她透過朦朧的淚眼,這才仔細打量起驚恐萬狀的趙招娣,看到她身上那件不合身的、沾滿汙漬的外套,看到她畏縮的神情和掩飾不住的淤青,再聯想到張韜剛才的話,腦子裏的那股邪火終於慢慢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尷尬和羞愧。
    她……她剛才都做了什麽?
    張韜看著她這副樣子,心裏的火氣也散了。
    他走上前,輕輕歎了口氣,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語氣放緩了些:“行了,我不怪你。”
    沈秋雨眼圈還是紅的,帶著鼻音:“我……我不是故意的……”
    張韜看著她委屈又羞愧的樣子,心裏忽然一軟,嘴角甚至帶上了一絲無奈的笑意:“你這麽激動,撲上來就打,說明你在乎我,怕我被搶走。”他頓了頓,聲音更低了些,“說實話,我其實……還挺高興的。”
    沈秋雨猛地抬頭,對上張韜帶著一絲調侃和認真的眼神,臉更紅了,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但眼底的慌亂和委屈卻散去了不少。
    她這才將目光完全轉向趙招娣,看到她那可憐兮兮的樣子,憐憫之心油然而生。
    “這姑娘……真是太可憐了。”沈秋雨聲音小了許多,帶著同情,“快……快進來吧,外麵冷。”
    她剛想上前拉著趙招娣進屋,給她收拾一下。
    就在這時,屋子裏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和說話聲!
    緊接著,門簾一掀,呼啦啦走出來好幾個人!
    為首的是兩個中年男人,身後跟著兩個女人,還有幾個大小不一的孩子!
    張韜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了!
    這些人……他認得!竟然是沈秋雨的兩個哥哥,沈丘北和沈丘南,還有他們的老婆,以及他們的孩子——沈星、沈月、沈河、沈海!
    整整八口人!
    這……這怎麽回事?!
    張韜的目光掃過這些人,最後落在沈秋雨明顯有些慌亂和躲閃的臉上,聲音沉了下來:“他們……怎麽都在這兒?這麽多人,晚上睡哪兒?”
    沈秋雨眼神飄忽,聲音也低了下去,帶著顯而易見的局促不安:“那個……哥他們最近來城裏找活兒,暫時沒找到地方住……就、就先擠擠……”她飛快地解釋。
    “晚上,大哥二哥他們帶男孩在客廳打地鋪,嫂子她們帶女孩睡大屋,媛媛那間房……暫時給星兒月兒她們住了……”
    張韜的心一點點沉下去。
    沈秋雨性子軟,耳根子也軟,以前沈家對她什麽態度,他心裏清楚得很!
    這幫人現在看自己開了書店,賺了點錢,就拖家帶口地跑來占便宜了?還喧賓奪主,把媛媛的房間都占了?!
    他還沒開口,沈秋雨的大哥沈丘北已經皺著眉頭,上前一步,帶著一股長輩的說教口吻開了腔:“小韜啊,你回來了。不是我說你,這大晚上的,你怎麽能隨隨便便帶個不清不楚的女人回家呢?這像什麽樣子?讓街坊鄰居看見了,還以為咱們家……”
    張韜本來就憋著一股火,長途奔波的疲憊加上眼前這糟心的一幕,讓他耐心盡失。
    他懶得跟沈丘北爭辯,隻是疲憊地打斷他:“大哥,情況特殊,她沒地方去,差點出人命,我總不能見死不救。”
    沈秋雨也趕緊上前維護:“哥!你別說了!張韜是好心幫忙!”
    “好心也得分時候,得分人!”沈丘南也在一旁幫腔,語氣不太客氣,“咱們家現在這麽多人,進進出出的,多不方便?再說,這女人來路不明……”
    沈丘北擺擺手,繼續他那套說辭:“秋雨,你別護著他。小韜,你現在也是開店做老板的人了,要注意影響,注意自己的名聲!不能什麽人都往家裏帶,知道嗎?”
    那副理所當然、教訓晚輩的姿態,讓張韜心頭一陣厭煩。
    他懶得再理會這幫人,抬腳就往屋裏走。
    然而,一踏進原本還算整潔的客廳,張韜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屋子裏亂七八糟!地上扔著瓜子殼、煙頭,沙發上堆著亂七八糟的衣服被褥,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汗味和食物混雜的難聞氣味。
    這哪裏還是他那個幹淨溫馨的家?簡直像個難民營!
    張韜心中的煩躁和沉悶幾乎要溢出來。
    就在這時,他看見沙發角落裏,小小的身影蜷縮著,肩膀一聳一聳的,似乎在哭。
    是媛媛!
    “媛媛?”張韜心頭一緊。
    聽到他的聲音,媛媛猛地抬起頭,小臉上掛滿了淚珠,看見張韜,就像看到了救星,“哇”地一聲哭得更凶了,連滾帶爬地從沙發上下來,跌跌撞撞地撲過來,一把抱住了張韜的大腿!
    “爸爸!爸爸!嗚嗚嗚……”小丫頭哭得撕心裂肺,小身子抖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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