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葉雲真是太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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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日的廝殺,讓岐山城暫時獲得了一絲喘息之機。
突厥人的攻勢明顯疲軟下來。
城牆後方,安寧公主帶著幾個貼身侍女,說是要體察民情,慰問傷員。
實則是在憋了幾日後,找個借口出來透透氣。
主戰場那邊血腥味太重,她便繞到了靠近西城牆一處相對僻靜、帶點破敗的院落附近。
這院子久無人居,雜草叢生,角落裏堆著些廢棄的瓦礫。
“唉,真沒意思。”安寧踢開腳邊一塊碎石,百無聊賴地四下張望。
侍女們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麵,勸道:“公主,這裏偏僻,咱們還是回去吧?”
安寧剛想反駁,腳下忽然傳來一陣極其輕微的震動,若有若無,像是遠處重物落地的餘波。
她“咦”了一聲,站定不動,仔細感受。
那震動並非一下,而是帶著某種微弱的、持續的節律。
“你們感覺到了嗎?”安寧問侍女。
幾個侍女麵麵相覷,搖了搖頭,她們並未留意。
安寧蹙起秀眉,走到院牆邊,蹲下身子,學著以前看過的探子模樣,將耳朵貼近地麵。
這一次,除了那隱隱的震動,似乎還聽到了一點極其沉悶的“咚…咚…”聲,像是有人在很深的地方敲打什麽。
她又站起身,目光掃過地麵。
靠近牆根的地方,泥土顏色似乎比別處要深一些,像是新翻動過不久,雖然被人刻意平整過,但仔細看還是能分辨出痕跡。
震動、悶響、新土……
安寧腦中靈光一閃,猛地站了起來,小臉蛋因為激動和一點點緊張而泛紅。
“走!快!去找葉雲!”她也顧不上公主儀態了,提著裙角就往葉雲所在的臨時指揮所跑。
葉雲正在聽取潘貴關於夜間巡邏的匯報,見安寧公主風風火火地闖進來,不由一愣。
“公主殿下,何事如此慌張?”
“葉雲!葉雲!”安寧跑到他麵前,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西邊!西邊那個破院子!地下有聲音!還有震動!土也是新的!”
葉雲心中一動,麵上卻不動聲色,扶住她:“公主慢點說,哪個西邊的院子?什麽聲音?”
安寧定了定神,將自己剛才的發現詳細說了一遍,末了還強調:“肯定有問題!那聲音咚咚咚的,還不止一處在響!”
葉雲眼神瞬間變得銳利。他原本就懷疑敵人強攻不下會另尋他法,也布置了監聽,沒想到最先發現端倪的,竟是這位閑不住的公主。
他立刻對潘貴道:“帶上兩個耳朵好的老兵,跟我來!”
又對安寧道,“麻煩公主帶路。”
一行人迅速來到安寧所說的廢棄院落。
葉雲示意眾人噤聲,自己先走到牆根處,凝神細聽片刻。
隨即對身後一名經驗豐富的老兵使了個眼色。
那老兵會意,立刻趴伏在地,將耳朵緊緊貼在地麵上,閉目凝神。
片刻之後,他猛地睜開眼,對葉雲重重點頭,壓低聲音道:“王爺,下麵確實有動靜!”
“是挖土的聲音,聽方向……是朝著城裏來的!”
“還不止一個方向!”
另一個老兵也在旁邊聽了聽,同樣臉色凝重地確認。
“果然如此。”葉雲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匈利這老狐狸,還真給他玩起了地老鼠的把戲。
他看向安寧,眼神中難得地帶上了一絲讚許:“公主殿下,你這次可是立了大功。”
安寧被他這麽一看,小臉更紅了,得意地揚了揚下巴:“那是自然!本公主可不是花瓶!”
葉雲沒理會她的傲嬌,立刻沉聲下令:“潘貴,記下這幾處位置。”
“此事嚴格保密!加派人手,日夜輪班在此處監聽。”
“用我之前說過的法子,水缸也布置上。”
“一有任何變化,即刻報我!”
“是!”潘貴領命,眼中也閃過一絲興奮。
敵人自以為得計,卻不知早已落入自家王爺的算計之中。
葉雲看著那片看似平靜的地麵,心中冷笑。
想從地下鑽進來?
好啊,就怕你們挖好了,卻沒命爬出來!
“潘貴,”葉雲沉吟片刻,冷聲道。
“再調集最可靠的工兵,帶上工具,就在這幾處發現異常的牆段內側,給我對著他們挖過來的方向,向下挖!”
潘貴一愣,隨即明白了葉雲的意圖:“王爺的意思是……挖豎井?”
“沒錯,挖豎井,挖得比他們深!”葉雲手指在空中虛劃。
“挖好後,不要聲張,把挖出來的土悄悄運走處理掉。然後,準備好東西。”
“什麽東西?”潘貴追問。
“幹柴、硫磺、猛火油,越多越好,越幹越好。”葉雲眼中寒光一閃。
“再準備些小型的火藥包,引線要可靠。”
“把這些東西,都運到我們挖好的豎井裏去。”
潘貴吸了口涼氣,已經想象到那將是何等慘烈的場麵。
這是要給鑽地道的突厥人來個“甕中捉鱉”,不,是“火烤地鼠”!
“另外,”葉雲繼續布置。
“挑選一千名最精銳的老兵,要箭術好的,臂力強的。”
“給他們配備連弩和長矛,分成幾組,輪流守在豎井上方,蓋好偽裝,隻留觀察孔和投擲口。”
“記住,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準發出任何聲音,更不準暴露!”
“屬下明白!”潘貴躬身領命,心中那點對敵人的憐憫瞬間被興奮取代。
跟著王爺打仗,就是爽快,總能把敵人安排得明明白白。
“還有,”葉雲最後叮囑,“此事,除了你我、負責施工的工頭和守衛將領,絕不可外傳!”
“城牆上的防務,依舊按照之前的命令,適當鬆懈。”
“給烏洛一點我們快撐不住的錯覺,讓他們安心挖,挖快點。”
潘貴嘴角咧了咧,應道:“是!保證讓那些突厥耗子,主動鑽進咱們燒好的灶膛裏!”
他轉身快步離去,開始秘密調集人手和物資。
安寧公主看著潘貴匆忙的背影,又看看葉雲臉上那抹胸有成竹的冷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這家夥,蔫壞蔫壞的,突厥人這次怕是要倒大黴了!
很快,岐山城內幾處靠近城牆的隱蔽地點,也開始了秘密的挖掘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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