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一十二章 共曆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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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零一十二章 共曆生死
“然後,我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的屍首拖到了按出虎水邊上,把那條隱藏在水草叢裏的木筏撐出來,載上他的屍首,把一塊大石和他的屍首綁在一起,又把木筏撐到了河心裏。
“在把他往水裏推的時候也費了不少勁呢。那廝本來就重,死了之後那麽死沉死沉的,還又綁了好大的一塊石頭,你想想他和大石加起來得有多大的分量?
“我倆一個掀肩膀一個掀腿,嘴裏喊著一二三的號子,一齊發力,努力了好幾次,才終於把他給掀到了水裏去。
“隨著咕咚一聲響,我們的木筏也猛地向左傾斜了一下,差點兒把我和表弟也一塊兒搊到水裏去,嚇得我倆大聲驚叫了起來。
“好在屍首一落水,木筏隨即也恢複了平穩,我倆都長出了口氣,坐在筏上休息了好半晌,這才把筏子撐回到了岸上去,摸著黑朝家裏走去了。”
蒲速婉道:“你兩個還挺聰明的,知道把他給沉到水裏去,這一來除了神仙,世上是再也沒人知道辭烈的下落了吧。”
阿裏喜道:“處理辭烈的屍首。我和表弟也是提前有所準備的。表弟原本是打算扒個深坑把他給埋了的。可又一想即便是把坑挖得再身,土埋得再多,獵狗總是能聞出氣味兒來的。
“真被人給挖了出來,肯定能看出他是被謀殺的,他的家人也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告到了部落的孛堇那裏,孛堇再轉報給太師,那可就要給我們自身惹下天大的麻煩的。
“大姑姑也許知道,那時候咱女真各部落的頭兒,是當今皇上的爺爺,也就是你老公公的爺爺,他受遼人冊封為生女真部族節度使,管轄生女真諸部,已經儼然是咱女真人裏的皇帝了。
“隻不過部民們都不叫他皇帝,也不叫他節度使,而是叫他做太師,也不知道這稱呼是怎麽叫起來的,聽起來總讓人覺得不倫不類的。
“隻是大部分人都這麽叫了,剩下的人也都跟著這麽叫。在各部落裏一提起完顏太師,大夥兒沒有個不肅然起敬的。
“其實,即使孛堇把殺人的事情匯報到了完顏太師那兒,我們也不怕,完顏太師雖然有權柄,能打仗,可破起案子來他不一定有多大的能耐。
“真正讓我們擔心的是,太師會派人去黃龍府把大遼的提刑官請了來。那時候的大遼在咱女真人眼裏頭可是個龐然大物,他們設在黃龍府的提刑司,可是有著不少專破各類案件的人才的。
“再怎麽複雜疑難的案子,到了契丹人的提刑官手裏,往往也都能查他個一清二楚水落石出,在讓人想象不到的線索中識別出讓人想象不到的凶手來。
“所以,扒坑把屍首埋掉的辦法不是個好辦法,因為獵犬很容易就能把辭烈的屍首找到,遼國的提刑官對破這類的凶殺案也很有經驗,那樣一來,就會把我和表弟兩人置於非常危險的境地裏的。
“最穩妥的辦法兒,還是把他沉到水裏去。狗的鼻子再靈,也絕不會聞到沉在水底的屍首來的,表弟我倆作出的事情,也就永遠也不會有被曝光的危險了。
“人們都會懷疑他是被狼蟲虎豹什麽的叼走吃了,根本不會懷疑到兩個小孩子身上的。”
蒲速婉笑道:“你們姐弟倆可真是人才啊,那麽小小的年紀,作出事情來就能思前想後的,都快跟指揮作戰的大將軍差不多了。怪不得咱女真人能天下無敵,征服四海呢,就是因為像你們這樣的人才太多啦。”
阿裏喜道:“大姑姑取笑了,我們那會兒做的事情,都不過是小孩子家的胡鬧罷了,那是根本上不了台麵的事。
“要說跟將軍指揮打仗相似的麽,隻在出其不意和攻其不備上,略微有那麽一點兒仿佛,其他的可都半點兒也不沾邊兒了。”
蒲速婉道:“這一樁上不了台麵的事兒你說完了,另一樁上不了台麵的事兒,你可還沒說呢!”
阿裏喜有些不明就裏地問:“另一樁上不了台麵的事兒?大姑姑指的是?”
蒲速婉冷哼了一聲,道:“你不是說,男子八歲腎氣實,發長齒更,一十六歲腎氣盛,天癸至,陰陽合和,精氣溢泄,故能有子,其實那不過是就大多數人而言的泛泛之論罷嗎?
“還又說什麽人之體質各不相同,秉異而生者,古往今來所在多有,男子過了十六歲甚至十八歲,仍未能精氣滿溢,瀉泄其精的,這個世上也不是沒有。
“可有的男子未到十六歲,看上去勉強剛過垂髫之齡,而早熟而精滿溢泄的也不是沒有。還說咱們杯魯殿下就屬於這種情況!這話難道你都忘了麽?”
“還說你看人家見過的早熟男子,竟連十一二歲的年齡還不到呢。這個人,就是你的表弟?這可都是你剛才說過的話啊,嬤嬤!
“你東拉西扯地謅了這半天,又是你表姐又是辭烈的,話倒是說了不少,可你和你表弟究竟怎麽回事兒,卻連半點兒都還沒扯上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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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裏喜笑道:“大姑姑指的原來是這個,老婆子我是個老不中用的了,腦瓜子糊塗,嘴頭子囉嗦,說著說著就找不著北了,大姑姑責怪的是,你要是不提醒著哪,我差點兒都把這茬給忘了呢。”
阿裏喜又咳嗽了兩聲,道:“其實,我前麵所說的那些話呀,聽起來就跟漢人老媽子的裹腳布似地,又臭又長,可也都並非無關緊要的廢話。我和表弟倆後來能發展出那種關係來,起初就是因為我倆聯手殺死了辭烈。
“合謀殺死辭烈,對我倆來說就像是共同經曆了一場生死一樣,把我倆的關係前所未有地拉進了許多。
“在把辭烈殺死的那天晚上,我們跳下了木筏,回到了岸上,他拉著我的手,我拉著她的手,久久地不願鬆開。當時我們心裏頭都非常激動,但更多的是害怕。
“因為我感覺出表弟的手在微微地顫抖,也感覺出了自己的手在顫抖。表弟卻表現得很像是個大男子漢樣子,他安慰我說:沒事的,一定沒事的,你用不著擔心。就算孛堇和太師把契丹人的提刑官請了來,也絕對找不出他的屍首來。
“我衝他笑了笑,也說:沒事,肯定沒事,當然沒事,會有什麽事呢?表弟你那麽聰明,那麽勇敢。謀劃得那麽周祥,就算是大人也想不出你這麽個穩妥的辦法兒來,我才不擔心呢。
“然後,然後他就突然一把把我抱住了。我當時被他這舉動給嚇了一跳。等我反應過來,卻也沒有推開他,隻感覺被他這麽抱著很舒服,心裏頭因為剛剛的殺人所帶來的緊張和害怕也隨著他這一抱消失了。
“我隻盼著表弟把我抱得更緊些,永遠不要鬆開才好。那時候,表弟我倆就好像是心有靈犀似的,我心裏怎麽想的都能被他猜到似的,他果然箍緊了雙臂,把我抱得更緊了。
“可笑的是,表弟雖然抱住了我,可他畢竟還年紀太小,才剛剛十一歲,抱住了我以後,卻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了,就那麽緊緊地摟著我,既有點兒害怕,又有點兒不知所措。
“最後,還是我先彎下身,低下頭來,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他的個子當時還沒我高,且又是大黑天的,我本來想親在他的臉上的,沒想到卻慌裏慌張地親在了他的眼睛上。
“被我這胡亂地親了一下以後,他仿佛一下子明白過來該怎麽做了,立即勾住了我的脖子,把我的脖子往下拉,一下子就親在了我的嘴唇上。”
“直到他勾得我的脖子有些發酸了,我方才推開了他,喘了口氣,什麽也沒說,還是心有靈犀似的,兩個人差不多一齊轉身,一前一後相跟著回家去了。到了家裏,我先進去睡下了。
“過了好半天他才進去,家裏的人都睡得很沉,全都沒察覺我們出去了半天方才回來,更想不到我倆出去幹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出來。
“反正是從那天起,表弟我倆的關係產生了些微妙的變化。比如家裏有了好吃的東西了,對方不在的情況下,他總是想辦法留給我,我也總是想辦法留給他。
“不管在家裏還是在外麵,我倆不管誰和別人吵架了,這一個總是或明或暗地、想盡辦法地幫襯著那一個。不管是誰到了錯誤被大人責罵了,另一個也總是跳出來自願頂缸,為另一個開脫。
“時間一長,我倆之間的感情自然而然地也就加深了許多。有時候我們互相看向對方的眼神裏,都明顯透露著心虛和躲閃。”
“那時候表弟十一歲,我也有個十四五歲了,雖然隻差著這麽幾歲,但我看上去比他高大許多,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大姐姐,在別人看來,我們之間簡直就是大人和小孩兒的差別。
“別人無論如何也不會懷疑我倆之間能產生出男女之間的那種情愫出來。這層葭莩之親和年齡差距,後來成了我們肆無忌憚地在一起,而不怕引起別人懷疑的擋箭牌。
“我們和部落裏的小夥伴們在一塊兒除了玩鬧之外,有時候還能幫著大人們幹些砍柴、挖參、飼鷹之類的差事。每到一塊兒幹活的時候,表弟總是會找機會接近我。
“一到旁邊沒人的時候,他就傻傻地盯著我的屁股使勁地看。我知道他在看我,但我假裝什麽都沒看見,我該幹什麽還幹什麽,就好像旁邊壓根兒沒他這個人的一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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