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三郎去收糧所交了4兩2錢的稅銀出了回頭張望了一下轉身狠狠的啐了兩口濃痰。低聲罵罵咧咧。
    “嫂子，三哥這是怎麽了？惡了那些差役了？”
    陸三郎走近換上了笑臉上車。
    惠娘也是關心問：“三郎，怎麽了罵罵咧咧的。”
    “呸，這些穿黃皮的真是不要臉，明德不滿12歲也算成人，多收了2錢銀子。”
    “真是可惡，可惜咱家沒功名。”
    曉梅也是惡狠狠罵道。
    “好了好了，交了就是，咱去采買吧。遠哥兒書籍都帶的差不多了吧。三郎先生有交代帶什麽東西去學堂嗎？”惠娘輕聲拍著二人安慰。
    “遠哥兒書籍紙筆都帶來了，就個飯盒就成了。家裏油鹽這些還有什麽差的嗎？買些回去，曉梅你也是家裏少什麽的多帶些，遠哥兒還得麻煩你照顧了。”
    曉梅白眼嗤笑：“三哥，你們給家裏帶就好了，我們就生活在鎮上缺什麽買都方便。棉布帶點回去給爹娘做幾雙襪子手套的，鄉下更冷些。還有就是這分戶的事”
    “好，”陸三郎趕著驢車幾人買了點棉布，糖霜，糕點，麵粉飯盒煙絲就回了張家。
    師徒二人已經造好個硬木竹筒的活動的書桌，椅子也已經有了模樣。
    “師傅，這是不是有點不倫不類的呀！”
    “你懂什麽？這多新奇呀！刷上桐油上了色就看不出來。我大外甥多聰慧 ，來年等你跟曉梅生個小子要跟遠哥兒一樣就好了。嘿嘿”
    陸四郎紅了臉，“師傅，早著呢？再說誰知道是小子還是女兒？”
    挨了一腳“滾，是閨女還是帶把的都是我大孫。我都愛。”
    “嘿嘿，我以為師傅隻喜歡男孩。”
    陸四郎不好意思的撓頭。
    “我們回來了”大嗓門曉梅嚷嚷
    驢車也進了院子。
    我揉了揉睡眼，掀起身上的毛毯。
    一瞧欣喜伸出大拇指：“外公，你是這個”
    “嘿嘿，那是外公就是這個。”張木匠小跑過去接過毛毯隨意丟椅子上拉著我就過去。
    “快快，瞧瞧，上手試試是不是合適”
    我站書桌一看，符合身高，活動栓一拉就能自由調節。欣喜不已直接往張木匠身上竄，張木匠也是摟抱我起來，我親了他一口絡腮胡子臉。惹的他哈哈大笑。
    “還是我大外甥懂外公，椅子等你叔安裝一下就好了。”
    曉梅三人也是珊珊然過來瞧著這四不像的桌子。
    “爹，這是不是不倫不類的。”
    “張叔，這桌子有點新奇。不愧是您”
    張木匠也是老臉一紅：“嘿嘿，新奇吧 。都趕上我師兄的手藝了。刷上桐油就沒那麽不倫不類的了。竹木搭硬木板看著古怪但是方便調節呀。木桌腿沒那麽活絡。”
    “張叔，您費心了。我跟三郎趕著回村裏，給您帶了點糕點。遠哥兒就勞煩您照顧了”惠娘躬身行了一禮。
    張木匠不悅：“客氣什麽呢！你夫妻忙家裏的活放心去，遠哥兒就是我大孫。納糧順利吧。”
    “爹，納糧12歲都算成人了，三哥多納了2錢銀子。”
    “哎，沒辦法這世道就這樣。還好我們生活在山區”
    “行了，天色不早了，你夫妻收拾一下就回去吧。家裏香皂多做些多去跑跑縣城，我這邊丟點有人要了讓四郎去送。”
    “多謝，張叔了。遠哥兒你也是聽話點，晚上早點睡。明日得去上學了。”
    “行了行了孩子在我這，我早晚接送他。你們快回。”
    幾人拉扯一會夫妻道別離去。
    “大外甥，外公再給你打個書箱。”
    我倆手一攤訕笑：“外公，你瞧瞧我這身板，我可背不起那麽重的書箱，曉梅嬸子你給我縫一個粗布背包。外公打個麻煩打個竹筒能裝毛筆就可以了”
    “布包，遠哥兒你想要什麽樣子的呀！放心嬸子那手藝可是不錯的！”說著自己都有點臉紅。
    “嘿嘿，就一個方塊的粗布包，背帶縫長長倆塊夠我身高的就可以了。曉梅嬸子這不為難吧”
    曉梅有了自信了，曉跑回屋裏取來粗布，尺子一頓比劃。
    我也給點建議，很快兩塊長放布條，2塊細長布條裁剪下來，曉梅坐在屋簷下樂嗬嗬的縫起來 ，張木匠也是笑眯眯的弄著竹木活動筆筒，特意的拋光刻上一個一個山水抱石竹林畫，刻上陸明遠三個字。不時瞧瞧姑娘縫製的粗布包皺眉。
    陸四郎笑嘻嘻的弄好椅子抱住過來：“曉梅女紅的手藝越來越好了呀！”
    “切，不及你娘的萬分之一。曉梅縫衣服都馬虎，你也敢誇讚！”張木匠比劃了個大拇指。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爹 ，我隻是有日子沒動手，手藝生疏了。我瞧著不錯的呀！跟娘那比不了，人大戶人家出身。我那個紅嫁衣縫的那麽多花紋還有鳥雀我這輩子都學不會，也不知道我出嫁娘縫好沒？”曉梅高興的嚷嚷。
    “那是奶奶那個手藝沒話說，咱家買不起好的錦緞不然曉梅嬸子的嫁衣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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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很好了，你沒看你蘭妮嬸子饞紅眼。曉梅你往後可得多孝敬親家母”張木匠也是一臉悅色。
    陸四郎也是訕笑點頭：“娘對曉梅可是最好了，嫂子跟弟妹進門可都沒這個待遇。”
    “好了縫好了遠哥兒來試試？那是我多懂事，娘當然疼我了。”
    我接過背包一跨，不錯。“嫂子，頂好的手藝。很合身嘿嘿。”
    張木匠瞧了瞧手中的精致竹筒再看看粗布包直直皺眉歎氣：“可惜了我的竹筒啊，要不我去布莊定製個錦布背包？”
    “誒，外公你可不能掃興，我瞧著挺好。這可是曉梅嬸子的得意之作。再說了我這泥腿子上學用那麽好的東西幹嘛？”
    “就是就是爹，懂不懂藝術？”
    “好好，藝術。大外甥去試試椅子”
    背上書包小書桌板正一坐。也是一個青蔥意氣少年讀書郎。
    “嘖嘖，好一個少年郎。不愧我大外甥。”
    “嗯，真好”
    “張木匠在家嗎？”
    曉梅小跑去開門：“盧掌櫃，你這是有事？”
    一個青年市儈富商帶了個小廝進來。
    “張木匠在家呀，好一個俊俏讀書郎呀！這是外甥也要去讀書了呀。我這來買點香皂。聽說你家裏有售賣！”盧掌櫃笑嗬嗬的拱手打了個招呼自顧自摸著書桌。
    “盧掌櫃呀！家裏是有我兒縣城寄來的香皂你要多少？”
    “張叔呀！我瞧著這書桌不錯呀。能否給我兒也打造一個。”
    我擠眉弄眼對著張木匠。
    “您好，大叔 這我外公給我弄的活動桌椅，您仔細瞧瞧，這有活動栓可以調身高。你看看”說著我就忙活一通，惹得盧掌櫃一驚詫連連。
    “盧大叔，這還可以加點棉布獸皮坐墊，夏日透氣，冬日也暖和。”
    “好，你家外甥真能做生意！張叔給我也訂一個。板材我可以自己帶，就是價格多少？”
    張木匠訕笑：“盧掌櫃，這小玩意得瞧你兒子身高定製。這樣明日我去你宅子取木料量下身高。600文一副桌椅。香皂有好幾種不知道你需要？”
    盧掌櫃也是撓頭訕笑：“被你外甥一通介紹我給忘記了哈哈。香皂桂花的給我來30塊，艾草的100塊。皂角的300塊不知道家裏可有存貨？價格能便宜點？”
    這話一出院子裏都驚了眾人。
    “盧叔叔，家裏存貨昨日剛到一批。有桂花的能給您28文，艾草18文。皂莢的沒利潤隻能給你4文錢一塊一共3兩90文。這樣給您送2塊梅花的香皂。你先銀付還是付定金。”
    “嘶，小哥你這算數有點快呀！讀幾年書了呀。張叔小娃能做主嗎？”
    盧掌櫃微笑詢問。
    “我家大外甥能做主。梅花的香皂還沒開始售賣，盧掌櫃可帶點回去試試？”
    “成，那謝過張叔了，可有字筆我細算一下賬目。你們給我取來香皂我帶來驢車了。盧大壯去牽來驢車裝貨。”
    小廝小跑去拉車。
    我拿來紙筆放在桌上，盧掌櫃撓頭抓耳在草紙算著，曉梅也是拿根木棍在地上數字寫寫畫畫。
    一會盧掌櫃起身行了一禮，“哈哈，年紀大了就是比不過小娃。張叔我給您先銀，隻是這梅花香皂能否取來一塊洗漱一番我看看。合適我都買了。”
    曉梅寫畫了一番 ，嘿嘿，遠哥兒嬸子進步了吧。
    我走近一瞧，伸出大拇指。“嗯，進步神速。”
    “那是，我可最近天天練習。盧掌櫃我這就給你取來。”小跑進屋取來塊油紙包印章梅花的香皂遞給盧掌櫃。
    “您瞧瞧，我去取來衣服漿洗你看看”
    “盧掌櫃，這可是我大舅從府城采購的，梅花的不多，加了很多中藥材聽說是宮裏傳出來的手藝，裏麵的婆姨都是洗這個一個個才皮膚似白脂，遠遠就飄香。”
    我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張木匠忍住不憋笑，心裏隻罵娘。一點梅花汁加酒精蘭草就胡說八道。這大外甥真是說大話也不臉紅。自己隻能保持正經點頭。
    盧掌櫃一聽大喜呀。獨家生意 小心翼翼打開，淡淡的蘭草梅花香氣撲鼻，香皂胰子透亮似白玉一般。連連點頭稱讚：“不愧是宮裏的技藝呀！白玉一般的香胰子一點雜質都沒。不知這價格多少？”
    曉梅拿來髒衣服取來一塊梅花皂搓洗幾下泡沫細膩豐富。
    神氣的望著盧掌櫃。
    盧掌櫃很激動呀！大步走近張木匠拉著：“張叔，這有多少我都拿了，價格多少您說？”
    張木匠故作沉思，踢了我一腳。
    我嗤笑故作為難：“盧叔，這家裏大舅就寄來了20多塊，本來賣王員外家裏的姑姑。你看這樣賣你15塊，一塊120文。這本來給姑姑送給大戶人家小姐促進關係的。”
    “這樣，小哥勻我20塊，我給現銀便宜點110文。
    “盧叔，這很為難呀！你也知道家裏就一個姑姑進了王員外家裏，平日不少照顧家裏。”
    盧掌櫃牙齒一咬：“120文就120文，勻我18塊成吧！”說著懷裏取出5兩銀子塞入張木匠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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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的銀錢，算定金有了梅花香皂再給我送鋪子上了”張叔麻煩您了。
    我算了一下出聲：“盧叔，香皂一共消費4兩八錢。還餘您200文。我這就給你打個條子”說著轉身打條子。
    陸四郎曉梅趕緊去屋裏搬香皂，小廝裝車。
    張木匠熱情的拉著盧掌櫃坐下倒茶喝著吹水。
    “陸叔，這您的條子，不知道這書桌還需要嗎？”
    “瞧我這腦子一熱給忘記了，我補上銀子，條子不用了。”說著全款付了工錢。
    “張叔呀，你家這外甥做生意真厲害呀！不知道是那個孩子的兒子。”
    張木匠得意的說：“我家四郎的侄兒，在我家裏讀書哈哈。我家大孫在縣城跟他爹一樣回來一兩趟，可沒我大外甥活絡。”
    “嗬嗬，大外甥也是孫子。張家有望門楣了都一樣都一樣。”
    “哈哈，是的大外甥也是孫子。來來喝茶喝茶。”
    一番熱情，裝車匆忙走人。
    “嘶，四哥你捏我下，算了我捏你把！”
    說著小梅咬了陸四郎一口，陸四郎紅了臉不敢出聲。祖孫二人傻樂。
    “爹，遠哥兒一頓忽悠就賣了5兩銀子？”
    “嗯，上嘴巴下嘴巴呼呼就換了5兩銀子。”
    張木匠一本正經點頭。
    我白眼嗤笑：“那是人家有需要。眼下這4.5日梅花香皂不要賣鎮上了。曉梅嬸子你們也得倆個有個去落一個商戶籍”
    “啊，為什麽要弄商戶籍？”
    “咱家裏批發這麽多出去，鄰裏鄰居看著！你不納稅。巡捕房找麻煩呢？”
    張木匠也是思索下。“明日，我去尋人辦事吧。眼下這確實要緊。行了收拾一下做飯吧。晚上可得好好喝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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