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黃城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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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南城內,殿下袁譚、沮授和郭圖三人在,這時,斥候急報,曹操派夏侯惇從徐州出兵三萬攻打北海。
袁譚攥著斥候遞來的戰報,指節因用力而發白,目光掃過案前的沮授與郭圖:"曹孟德竟然讓徐州的夏侯惇率三萬大軍直取北海。北海若失,我軍側翼危矣!二位先生可有良策?"話音未落,指尖已將竹簡捏得沙沙作響。
郭圖垂眸思忖,餘光瞥見沮授撚須沉思的模樣,心底泛起不甘。之前曆城失守的陰影尚未褪去,袁譚看他的眼神愈發疏離。而且沮授此番連戰連捷,大敗魏軍,立下大功,袁譚看沮授的眼神都充滿柔和。此刻夏侯惇三字如同一道契機,他猛然抬頭,眼中燃起灼灼戰意:"殿下!夏侯惇不過一介莽夫,徒有匹夫之勇!在下願率五千精兵馳援北海,定斬其首,以雪曆城之恥!"袍袖因激動而微微顫抖,刻意提高的聲調裏藏著迫切的邀功之意。
沮授輕叩案幾,目光在郭圖漲紅的臉上停留片刻,又轉向袁譚:"郭大人銳氣可嘉,但曹軍勢大,需謹慎應對。"他從袖中取出一卷輿圖緩緩鋪開,指尖劃過北海防線:"可令郭大人在濰水設伏,可分撥三千弓弩手相助,待夏侯惇半渡而擊。"語調沉穩如鍾,卻在郭圖驟然緊繃的神情裏,讀懂了對方暗藏的抵觸。
袁譚眉頭舒展,蒼白的臉上泛起些許血色。他起身握住郭圖手臂,眼中既有欣慰又含期許道:"郭卿肯擔此重任,實乃五軍之幸!"轉而望向沮授,頷首致意道:"就依先生計策,還望二位同心破敵。"案上銅爐青煙嫋嫋,映著三人各異的神色——郭圖昂首挺胸,嘴角噙著壓抑不住的得意;沮授微微頷首,目光卻凝在輿圖某處;袁譚背手踱步,眉間仍殘留著未散的憂慮。
…………
魏軍大營內燭火搖曳,斥候單膝跪地,甲胄上還沾著未幹的露水:“啟稟陛下!袁譚命郭圖率五千精兵,正往北海方向疾馳!”
司馬懿摩挲著袖中玉玨,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看來元讓將軍那邊已經得手了。否則袁譚不會如此倉促調兵,這是要去救火啊。”他的聲音低沉如琴弦輕顫,尾音裏藏著不易察覺的興奮。
曹操握著青銅酒樽的手微微收緊,燭光映得他眉間溝壑更深,隨即道:“郭圖雖不及沮授老辣,但詭詐多變。元讓性子剛直......”話音未落,指尖已在樽口劃出刺耳的刮擦聲,“隻怕要著了這豎子的道。”
“陛下不必憂心!”司馬懿猛地撩袍跪地,眼中騰起熾熱的鋒芒,“臣願領三百死士,連夜馳援夏侯將軍!必讓郭圖有來無回!”他伏地時,束發的玉冠在暗處泛著冷光,仿佛已經嗅到了戰場的血腥味。
曹操盯著帳外飄搖的軍旗良久,終於長舒一口氣:“此番戲誌才、程昱留守兗州,也隻能仰仗仲達了。”他伸手虛扶,眼中既有信任又有幾分凝重,“夏侯惇有些剛愎自用,言語衝撞之處,還請仲達莫要怪罪。”
司馬懿深知,曹操這是擔心他們不和,畢竟夏侯惇的性子曹操知道,他也知道。道陛下放心,在下定會輔佐好夏侯將軍,擊敗郭圖。
曹操聞言,點了點頭。
司馬懿緩緩起身,拱手道:“陛下放心,臣定不辱命!”他轉身離去的背影,與帳外的夜色融成一片。
…………
黃城,乃是東萊郡黃縣的治所,郭圖率了五千人馬駐紮在此,因為北海和膠東兩郡已經被夏侯惇攻取,於是,郭圖便打算在此等候夏侯惇。沮授本讓他在濰水設伏,半渡而擊,可郭圖卻沒有,因為她覺得如此即便取勝了也是沮授的功勞。便先一步來到黃城等候夏侯惇,結果,夏侯惇中途改變行程,先去膠東,膠東太守直接獻城投降。這讓郭圖惱怒不已,因為自己的自以為是,錯失擊敗夏侯惇的機會,導致膠東失守,暗中發誓一定要在黃城大敗魏軍。
…………
翌日,夏侯惇麾下的魏軍便如黑雲壓城般列陣黃城之下。三千麵玄色戰旗在寒風中獵獵作響,鐵甲與兵器碰撞的鏗鏘聲驚飛了城頭棲息的寒鴉。郭圖斜倚在雉堞旁,鎏金紋章的披風隨著風勢翻卷,望著遠處塵煙中逐漸清晰的魏軍陣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聽聞夏侯惇乃曹營猛將,今日一見,不過是帶著烏合之眾虛張聲勢!"郭圖故意提高聲調,聲音順著風飄向城下,"若識時務,早早退兵,某家可賞汝條生路!"
城頭的袁軍爆發出哄笑,郭圖身旁的校尉更是將一壺酒潑向城下:"曹賊狗將,也配和吾家將軍對話?"這挑釁的舉動徹底激怒了陣前的夏侯惇。這位虎目圓睜的將領猛地扯下披風,暴喝一聲:"攻城!破城之日,雞犬不留!"
戰鼓如雷,魏軍陣中湧出手持盾牌的先登死士。他們背負著長梯,在弓箭手的掩護下衝向城牆。箭矢破空的銳嘯聲與盾牌相撞的悶響交織,郭圖看著衝在最前的魏軍將士,冷笑下令:"滾石檑木,給吾砸!"
黃城的城牆上突然探出無數木質機關,盛滿碎石的竹筐傾瀉而下。衝在最前方的魏軍頓時人仰馬翻,哀嚎聲中,第二排的將士迅速補上缺口。然而城上早有準備,滾燙的桐油順著城牆縫隙流淌,接觸到空氣的瞬間燃起熊熊烈火,將試圖攀爬的魏軍裹入火海。
"放床弩!"夏侯惇見狀,立刻調整戰術。數十架巨大的床弩發出令人牙酸的絞動聲,碗口粗的弩箭撕裂空氣,重重撞在城牆上。石塊崩裂的碎屑四處飛濺,郭圖被親衛拽著撲倒在地,躲過了飛濺的碎石。他狼狽起身,望著城牆上被弩箭鑿出的深坑,心中也不免一緊。
魏軍攻勢愈發猛烈,雲梯如林般架上城牆。一名魏軍悍卒率先攀上城頭,卻被郭圖的親衛用長矛刺穿咽喉,屍體如沙袋般墜落。更多魏軍踩著同伴的屍體向上攀爬,與袁軍展開白刃戰。血腥氣彌漫在城頭,斷刃、殘肢與石塊不斷墜落,在城下堆積成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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