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那邊派來的車幾分鍾後就到了。
    那位司機在看到他們三個的造型時，顯然愣了一下，視線在他們臉上掃了好幾圈，似乎是想要確定他們有沒有凍傷。
    如果有凍傷的話，應該需要去醫院？
    還是解雨辰說直接把他們送回酒店就行。
    湖邊尤裏的那片宅邸顯然是沒辦法作為他們的下榻之處了，這邊也已經給他們另外訂好了酒店房間。
    到酒店的時候天色已經蒙蒙亮，顯然今天會是一個大晴天。
    三人都回房間洗漱後進行了短暫的休息，到上午十點多的時候，才一起點了送餐服務，吃了頓早午餐。
    解雨辰承諾的大餐還沒到位，黑瞎子懶洋洋的很沒有幹勁，等到鄭景銀過來的時候，解雨辰在套間的會客廳裏和他見麵聊昨晚的事。
    淩越和黑瞎子擠在落地窗邊的一張單人沙發上看一本筆記。
    筆記是淩越昨晚從幻境裏清醒過來的瞬間，帶著解雨辰離開前，從那張長桌上順手搶救出來的一本。
    剩下還有兩本筆記跟長桌一起掉進了塌陷的深坑裏，不知道現在是否還幸存在某個角落。
    筆記本上的字跡很亂，有些看起來就像是失去意識的時候胡亂塗鴉的線條，這種塗鴉越到筆記本的後麵，出現的頻率就越高。
    淩越能獲得的大部分信息都來自於前半部分的筆記。
    對於俄語，淩越目前的水平還停留在電影台詞級別的聽和說，要辨認文字，就有些困難了。
    好在解雨辰給了她一支備用手機，可以邊看邊用翻譯詞典查單詞。
    所以她看得很慢。
    單人沙發明明是淩越最先占用的，結果黑瞎子很不要臉的非要和她搶，忙著查字典看筆記的淩越不想耽誤時間在和他扯皮這件事上，隻能當他不存在。
    所幸黑瞎子也不是特別煩人，就安安靜靜擠占了大半位置，一手搭在她背後，一手搭在沙發扶手上，歪頭亂沒形象地靠在她身上打盹兒。
    一時客廳裏隻有解雨辰和鄭景銀的說話聲。
    “你和你東家的女兒，什麽時候領的證？”
    “你怎麽知道的？已經四年了。”
    “老太太不同意？為什麽要隱瞞這個消息？”
    ……
    淩越一心兩用，一聽就知道這是解老板在為後續真相做鋪墊。
    畢竟他總不能一上來就對鄭助理說，你們家小少爺夥同神棍一起把老太太全家男丁都拿去祭邪神裏吧？
    直觀衝擊太大的情況下，很多普通人都是無法接受的，大腦的自我保護意識，會自發滋生出一種名為“荒誕”的認知。
    然後這種真相就會被草率地斷定為謊言、玩笑之流。
    顯然解雨辰很擅長運用這種循序漸進的語言溝通方式：“昨晚宅子裏發生的事，想必老太太那邊也已經知道了大概，但我要說，尤裏的死，宅子裏的那些事，不是一件簡單的自殺事件。”
    鄭助理沉默了幾秒，才說：“我是怎麽回事？”
    解雨辰卻不再正麵回答：“我已經做了一份簡報發到你郵箱，你回去就能看到了，但是為了保險一點，我建議你最好不要回那個房子。”
    沒人能百分百確定，那三條規矩是否還在生效。
    作為違反了規矩的人，鄭助理回到那個宅子裏，不知道是否還會受到影響。
    鄭助理顯然對昨晚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還有些懵，“開車送我出去的那個傭人說我那時候表現得不像一個人，直到開到了你們指定的距離之外，我才慢慢恢複過來。”
    解雨辰頷首：“如果有什麽異常情況，記得聯係我。”
    說到異常情況，那可真是處處都異常。
    “我記得我在那個宅子裏看到了一個東西，那是很久以前我和妻子丟失的一個瓶子，我就是想拍下來發給我妻子看，之後的事我就不記得了。”
    看著鄭助理的神態，解雨辰就明白自己是無法改變對方的想法了。
    這樣的人，這樣的事，他已經遇到過太多太多了。
    轉念一想，他自己又何嚐不是？
    側眸看向不遠處冬日暖陽籠罩下的兩個人，解雨辰輕輕一笑：“那個瓶子對你們來說很重要？”
    鄭助理不假思索：“當然！非常重要！我都不明白為什麽在此之前我會忘記這件事。”
    解雨辰沉吟：“所以你還是會回到那個房子裏？”
    “我看到它就在那裏，我當然會回去找。”鄭助理覺得奇怪：“難道我不應該去找嗎？”
    解雨辰隻是眼神堅定地看著他，最後說了一句：“不要回去。”
    或許是被解雨辰的態度影響到了，鄭助理遲疑半晌，皺著眉頭勉強點頭。
    “你們還要回去看現場嗎？”
    解雨辰回頭去看淩越和黑瞎子。
    淩越暫時把筆記本合攏，從沙發縫隙裏站了起來，順帶把黑瞎子也拉起來。
    “走吧。”解雨辰起身，拿上旁邊架子上掛著的三件外套。
    黑瞎子走過來的時候，他把一件黑色長款外套兜頭給人丟過去，再把淩越的遞過去。
    最後才開始穿上自己的外套。
    尤裏公子的這個宅子在本地可謂是新聞取材聖地，昨晚出了那麽大的事，這會兒當然也有許多媒體找上了門。
    另外還有一些清理屍體的警員，以及一些檢測空氣有毒物質的技術人員。
    現場有很多人在走動。
    老太太的另外一位俄羅斯助理帶著淩越他們進入現場，一路上都能看到抬著挖掘出來的屍體往外走的人。
    解雨辰用助理聽不懂的華語說到：“接下來一段時間裏，老太太可能都要親自留在這邊處理後續的事了。”
    宅子裏除了那具被淩越擰斷脖子的白毛粽子，另外還有許多孤兒的屍體。
    這邊的福利院可不是好打發的。
    也就是罪魁禍首尤裏和別裏亞克自己也死在這裏了，宅子裏還出現了詭異的大麵積地洞塌陷，以及大火和毒氣泄漏，有關方麵還沒來得及找阿多夫季家族的麻煩。
    淩越還在想尤裏在尼泊爾完成的那本關於黑暗天女的書：“可以拿到尤裏留在俄羅斯的一些宗教相關的手稿嗎？”
    解雨辰看了她一眼：“放心，我已經以繼續研究調查的名義，請老太太安排人整理後發給我。”
    淩越回眸對他笑了笑，深覺解老板做事就是妥帖周全。
    落後一步，邊走邊看的黑瞎子忽然從兩人中間擠了進來，“其實有件事我一定沒跟你們說。”
    等解雨辰和淩越都轉眸看向他以後，黑瞎子又一臉深沉地扶了扶墨鏡：“其實我還沒想好該怎麽跟你們說。”
    解雨辰翻了個白眼。
    淩越默了默，“齊先生，我也有件事想告訴你。”
    黑瞎子眉梢一挑，好奇地歪著身子擠了過來，“什……”
    早就料到他會有什麽肢體反應的淩越趁其不備，指若閃電，讓他徹底閉麥。
    【感覺我記憶力有鋸齒狀缺失，看了好幾遍的原著花夜，都要寫完了，忽然發現有一段劇情我居然完全沒有印象(′▽｀)
    原著裏那口古棺是開了的，瞎子自己回去的時候開了，裏麵就是一具泡發的女屍，瞎子把它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