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蘇醒時，蘇白白整個人還是懵的，隱約記得上一秒巨大的書架倒塌，自己撲過去把喬姝護在了身下，然後、然後就……
    “小蘇，你終於醒了。”林老師率先注意到了睜開眼的蘇白白，忙走上前關切道，又去叫來了護士，簡單檢查了一下之後說沒有什麽問題，後麵靜養一段時間就好。
    “我這是……？”蘇白白看了眼四周，發現了躺在自己旁邊的喬姝，狀態看著還不錯，看來自己倆人是都成功獲救了，蘇白白確認了這個事實，這才鬆了一口氣。
    “我來解釋一下吧。”趁著林老師在外麵和護士交流事項的時間，喬霜白簡單為蘇白白說明了一下事情經過和現狀，當然這裏麵省去了紅衣女鬼等超自然的部分，隻說是他去班上找喬姝，發現人沒在，出於擔心趕到了藏書室，這才發現了受傷無法動彈的兩人，去叫了救兵過來。
    “這麽說，還真是幸虧你多心。”蘇白白也是一陣後怕，她想起書架倒塌時那可謂遮天蔽日的巨硬，要是在身上砸實了，自己估計就很難有機會再度開口說話了。
    從喬霜白的描述來看，應該是自己向喬姝飛撲時無意識往門外的方向去了一點，這才避開了最致命的襲擊。雖然蘇白白本人是沒什麽印象了，但危急關頭出現記憶紊亂的情況也不奇怪，她便沒怎麽糾結這一出入點。
    入了夜，林老師確認蘇白白沒什麽問題後便離開了。他和對方還真不是什麽戀人關係，夜晚休息在兩個女性所處的病房總歸不太好。
    其實按理來說，喬霜白也是應該離開的，但他仗著和喬姝表麵上的姐弟關係，又說兩人腿腳都不方便，萬一需要人搭把手的時候他可以幹些力氣活，就留了下來，用病床旁邊的陪護椅拚了張小床出來睡在喬姝旁邊。
    許是白天昏迷時睡了太久，蘇白白晚上精神抖擻，看喬姝和喬霜白一時也沒有打算睡覺的樣子，就拉著他們嘮起家常來。喬霜白正有此意，順著蘇白白的談性接連附和，還真讓他們聊到了疑似和紅衣女鬼有關的事情上。
    原來，林老師本名林隱）和蘇白白是同一所大學的畢業生，在一個社團活動中兩人相識。林隱比蘇白白要大上一級，話卻聊的很投機，畢業後又恰好到了同一所學校工作，關係越發要好起來。
    “當時跟著我們兩個的還有一個好朋友，是我的同級生，後麵成了我的室友，叫薑一。我們三人的關係非常好，經常一起出去玩。薑一是芭蕾舞社團的成員，每次她演出的時候，我們還去捧場來著。”
    蘇白白說著，把目光移向喬姝：“像喬姝這種，長的這麽好看，再去學點舞蹈，估計上大學會把你們學校那群男生都迷死了。”生死危難是能最迅速拉近人關係的，蘇白白現在對喬姝開起玩笑來毫無壓力。
    “我不行，四肢不協調。”喬姝難以想象自己跳舞的樣子，她光是學學校的廣播體操都要學很久，要不是體委酌情給她放了水，不然連這個的考試她可能都要掛科。
    在蘇白白提到薑一的時候，喬姝注意到紅衣女鬼的表情不自然了一瞬，像是小女孩被誇獎一般有些害羞，扭捏地坐在蘇白白病床旁邊，很開心地看著對方。
    喬霜白本來還在專心聽著有關薑一的故事的，等蘇白白把話題轉向喬姝，他倒是很開心地接話道：“就算不會舞蹈，姐她現在在學校裏，也能迷倒一片人吧。”
    喬姝來不及捶他，蘇白白就哈哈大笑起來，對喬霜白的大膽發言表示肯定：“這倒確實，長的像喬姝這麽好看的在娛樂圈裏麵也沒幾個吧。”說罷，又轉向喬姝，以老師身份告誡道：“不過學生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學習，好不容易看你成績稍微有點起色了，千萬不能大意，把心思轉移到其他事情上去哦。”
    “我不會的。”喬姝並不習慣和長輩討論這種事情，有些難為情地別開臉。
    好在蘇白白並未繼續糾纏這個話題，而是轉回去再度談起薑一來：“薑一其實長相比你要差遠了，隻能算是清秀。她呀，看著高挑大方，在舞台上熠熠生輝，結果生活中是個膽小不愛說話的性格，被人欺負了也不敢出聲，甚至有時候都反應不過來自己被欺負了。”
    蘇白白邊說邊歎了口氣，有些恨鐵不成鋼：“我幫了她幾次，也是因此才熟悉起來的。後來才發現，我倆居然是來自同一個孤兒院的姐妹，隻是她待了沒多久就被領養了，我就說為什麽第一眼看她就感覺很親切。這也是一種緣分吧。”
    “啊。”喬霜白發出了一聲棒讀，麵對蘇白白無意放出的大料，正常人好像在聽到的時候都會表示抱歉，像喬姝臉上就帶了絲難過的表情，但他看蘇白白本人並不怎麽介意的樣子，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反應才好更類人一點。
    “不用覺得抱歉或者什麽的，是我自己願意講出來給你們聽的。”反倒是蘇白白大方安慰了喬姝一下，她溫柔地看著坐在一起聽故事的兩人，目光悠久而懷念，像是在透過他們看已經不在了的故人：“看到你們關係這麽要好的樣子，我就忍不住想起當年。有次熬夜趕論文生病，醒來也是薑一一個人照顧我，我們感情真的很好，可惜。”
    最後，蘇白白也沒有說明她是在可惜什麽，截住話頭看了眼時間，時針已然指向了十一這個數字，便招呼兩人快點睡覺，不要攪亂了生物鍾。
    夜晚的病房很是安靜，走廊的燈光和窗外的月光紛紛照進房間，倒比在家還要亮一些。
    喬姝躺在病床上，側身看了眼趴在蘇白白床邊像是已經睡著的紅衣女鬼，內心為蘇白白那句未完的可惜續下了結尾。
    可惜，薑一已經不在了。可惜，生死兩茫茫，就算近在咫尺，蘇白白也再也看不到那個會為了她的一句誇獎笑的內斂的女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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