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
    看到喬霜白突然停下腳步，喬姝警覺地握緊手中的武器，看向四周。
    “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喬霜白轉過身來，攤開雙手做出虛托著什麽東西的樣子問道：“你想先聽哪一個？”
    明白他這個舉動意味著至少現在周圍環境中沒有危險，喬姝放鬆下來，一巴掌打在他的手心：“這種時候就別賣關子了。”
    “好吧。”喬霜白收回雙手，嘴上答應著，不過還是按照自己的步調說道：“那就先說壞消息，我布在你們房間的結界被破了。”
    喬姝剛轉身觀察四周的建築物，下一秒聽聞此言，驚的立馬轉身道：“什麽！”
    “欸，還有個好消息。”喬霜白知道自己再拖下去肯定會受到“製裁”，馬上接著說道：“我留在房間裏的‘眼’看到結界並不是被蠻力破除的，那幾個替身的小怪物也壓根沒能力破除我的結界——好了好了，我不打岔，你把手裏的刀放下，別劃著自己了。”
    “結界是被從外麵開門才破除的，始作俑者是你們的蘇老師。不知道她為什麽非要進房間查看，才導致結界出了一絲漏洞。不過在後麵怪物返回查看的時候，她已經帶著孫怡菲逃掉了。”
    “那她們現在不是很危險。”喬姝皺著眉，擔心孫怡菲和蘇白白的安危。早知道就不讓喬霜白給孫怡菲下昏睡的法術了，那個效果據說能讓她一覺安睡到天亮，蘇白白就算再怎麽能跑，帶著一個沉睡不醒的人也還是太過勉強了。
    “有薑一在呢。”喬霜白不以為意，一來除開喬姝外，其餘人類的生命在他眼中並不怎麽重要；二來從他的角度來看，薑一雖然弱小，但那幻化成孫佳佳的模樣代替她出現在眾人麵前的怪物實力也不算太強，二者應當是平手的程度。
    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變換替身的怪物聚少成多，千裏之堤還能潰於蟻穴呢。如果出現四五個及以上的數量，薑一就算是為了保護蘇白白爆發自己所有的潛力，想必也很難招架得住了。
    至於這些怪物為什麽會產生，它們背後是否存在一個更加強力的隱藏boss，這就是喬霜白攛掇喬姝一起來遊樂園尋找是否能解救真正孫佳佳的原因了。要是真的有這麽一個東西存在，吃下它肯定可以夠自己飽腹很長一段時間了。
    舔了舔嘴角，喬霜白按著自己空虛的肚子，餘光不著痕跡地瞥過站在身後側方的喬姝，隨著時間流逝，封印在她身上的那股力量也是越來越香甜了。守著一道美餐卻不能吃，還真是折磨。
    根據陸河的“供詞”，加上對怪物行蹤的揣測，兩人沒費多少功夫就找到了遊樂園內堆放荒廢器材的一角。這個區域久沒有人煙涉足，因而那一點點的痕跡都特別明顯。
    劇場場館巨大的身影蟄伏在黑暗中，喬姝能瞧見從它錯開的門縫中飄出一兩縷黑色的煙霧，和“孫佳佳”身上的看著很像。
    “應該就是這兒了。”喬霜白走在前麵，用手輕輕在入口的鐵皮門上一按，就將其徹底往旁邊掀開了。
    陳舊的氣息撲麵而來，伴隨著灰塵和餘燼的氣味，喬姝難受地捂住口鼻，被嗆得咳嗽了好幾下。
    “這裏是發生過火災？”
    從四周被焚燒過的狀態來看不難得出這個結論。有意思的是場館內部、特別是入口的地方堆積了不少陳舊的物件，有原本存放於館內的家具，也有看著像是從外部搬進來的器材，加上額外用鐵皮封住了原本大門所在的位置……這些種種，就好像是為了讓裏麵的某種東西不要跑出來一樣。
    扯住喬霜白的衣角，喬姝詢問他這裏是否有某種因為火災死去的怨靈存在，她好提前做個心理準備。
    “唔，我沒感應到呢。”誰料喬霜白否認了這個猜測，不過他也補充說道：“這裏的氣息太雜亂了。自從我進入到度假村以來，幾乎無時無刻不在感受到異常的氣息。所以現在除非目標特別明顯或者直接出現在眼前，像冒牌孫佳佳那種程度的怪物，我的感官會不是很敏銳。”
    “那如果是活人的氣息呢？”喬姝追問道：“地上有新鮮的腳印，大概率是孫佳佳留下的，你能感應到她是否還在裏麵嗎？”
    地上的灰塵很厚，因此腳印也十分明顯。除了一道偏小的鞋碼外，還有另一個大一些的碼數。兩道腳印均是朝內前進，沒有向外出來的痕跡。
    喬姝通過這個線索可以初步得到兩個結論。一，受害人包含孫佳佳在內一共有兩個；二，受害人隻有孫佳佳一個，她是被另一個偽裝成人的怪物引誘過來的。活人隻要行動必定會留下痕跡，孫佳佳要麽此刻還活著並被困在場館內，要麽就是已經不在世上了。
    喬霜白聽出了喬姝的言外之意，但很可惜，他的本體不算是鬼魂一類對生者陽氣很敏感的物種，對此不能給出什麽有效的意見。
    再說了，就算確定孫佳佳的氣息已經不在場館內了又能怎麽樣，難道放著眼前的一幕不管直接掉頭回去嗎？不要說喬霜白接受不了這種戛然而止的探險了，喬姝也不至於膽小成這樣，多問一句其實也隻為了給自己增加前行的勇氣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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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同孫佳佳來時那樣，兩人順著地麵上的腳印前進。越往裏走，越能發現其中那個大一碼的腳印不太對勁。喬姝對圖案比較敏感，她注意到這個腳印的鞋底花紋一直在發生著某種微妙的變化，粗略掃一眼感覺大差不差，但其實裏麵的細節完全一團糟，就好像是仿品隻記住了個大概的模子，並不知道填充具體的款式有何區別一樣。
    到了靠近舞台觀眾席區域的時候，引路的大一碼腳印甚至已經懶得再裝樣子，完全變成了一團如抹布擦拭後留下的一小塊一小塊的點狀區域。
    看來是第二種想法成真了。能引誘孫佳佳一人跑至這種地方來的怪物自不必多說，肯定是假借了陸河的身份。但下午喬姝用“眼”掃描陸河時確定他是活人無誤，如果不存在人與怪物的合謀，那麽這些怪物想要替換人類也許並不需要非得先把本體解決掉，而是直接觀察模仿就可以了。
    按下心中對怪物能力的揣測，喬姝跟著喬霜白走向盡頭舞台的位置。這裏沒有他們想要找尋的孫佳佳的蹤影，但前排的椅子出現明顯位移過的痕跡。
    喬姝蹲下身看了看周圍，在椅子下方的承軸處找到了一小片剮蹭的布料，和記憶中孫佳佳的穿著一致。
    “看來她是被帶走了。”喬霜白站在原地嗅聞了一下，沒有察覺到血腥味，狀況應該還好。他傾向於孫佳佳還活著，隻是不知道現在身處在什麽地方。
    喬姝低頭看著眼前這片布料，指尖點上去輕輕摸了摸。她在想，為什麽怪物非要把孫佳佳引到這個地方才進行替換呢，如果隻是為了避開人流，其實在整個堆放廢棄器材的區域都可以。
    不是所有的怪物都有像喬霜白一樣的惡趣味，這裏一定還隱藏著什麽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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