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遇難者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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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台上掛著厚厚的幾層帷幕,明明場內應該發生過一場不小的火災,這些布料卻全然沒有燒毀過的痕跡。除了看上去十分老舊以外,和正常的並無什麽不同。
    喬霜白伸手拽了拽旁邊的幕布,掛在上麵的灰塵瞬間一股腦地傾瀉下來,像下了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喬姝看到他伸手的時候就忙蹲下掩住自己的麵部,還是被變得憋悶的空氣難受得眼淚都出來了。
    等這一波“災難”過去,喬姝亮了亮手中的菜刀,指著喬霜白陰狠狠地說道:“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
    “哎呀,別生氣。”喬霜白趕忙舉起雙手做投降的姿態,剛剛他也被嚇到了,實在沒想到會有這麽一場灰塵雨落下,差點就把喬姝脆弱的身體又送走一波。
    指著幕布上方的空間,喬霜白示意喬姝抬頭望去,隻見原本堆積在一起的幕布被拉開後,上麵竟然出現了大量不同尋常的褶痕,就好像有什麽軟體動物爬過一樣。
    “……”喬姝無聲地動了動嘴皮,不願去細想這怪物的原型究竟長成什麽模樣,總感覺會很惡心。
    帶有爬行痕跡地褶皺一路蜿蜒到最裏麵的區域,喬姝跟著喬霜白走到舞台後麵,發現後麵還有一個很大的區域,從緊閉的門窗看去,應該是以前用來搬運舞台道具的設備間。
    喬霜白輕易上前擰開了門鎖,喬姝眼角的餘光順著一瞧,把手位置有新鮮斷裂的痕跡,另一側的門框鎖口的位置是填實的,這鎖竟硬生生被喬霜白給掰斷了。
    “怎麽了?”聽見喬姝沒有跟上,喬霜白回頭看去,還以為是她被眼前的景象嚇住了。
    作為劇場演出的道具間,這裏可謂是什麽東西都要。且不說那些看起來正常的城堡、房屋、樹木等木板構件,光是身形各異的假人,目之所及的地方就足足有十多個。
    這些假人姿態妖嬈,也不知原本是作什麽角色使用,身上隨意披著各式雜糅的服裝,還有假發胡亂套在頭上。正對著門口的一具假人戴著長長黑色直發的頭套,垂下來的長發把整張臉都遮住了,它伸手向前做了個邀請的姿勢,一眼看過去真有點唬人。
    喬姝被他這麽一提醒,才注意到旁邊的這個東西。雖然沒有叫出聲,但是身體非常明顯的在原地抖動了一下,手指死死地扣住手中的菜刀,一些恐懼來源於火力不足,沒事的,沒事的,下次爭取變把加特林……
    在心中默念三遍為自己做好心理建設之後,喬姝才麵向喬霜白,回答了他剛才的問題:“沒什麽,我隻是對你的實力突然有了一個真切的認知。”再誇張的玄幻能力也不如徒手擰鎖芯來的震撼,特別是當事人一副完全沒有使勁的模樣,這讓喬姝忍不住想起之前好幾次喬霜白握住自己手腕前行的時候,真虧他手下留情了。
    “哈。”不明白喬姝為什麽會在被嚇住之後突然誇自己,但這並不妨礙喬霜白為此感到開心,更加盡職盡責地在前方帶路。
    穿過假人堆的時候,喬姝能感受到一股明顯的不適。對於擬人程度過高的生物或者物品,人們會產生一種叫做恐怖穀效應的情緒反應,最開始它們越接近人類,人們對它的喜愛程度會越高,但一旦過了某個峰值,這個情緒會瞬間轉變成恐懼或者厭惡。
    這些假人對喬姝來說就是這種感覺。如果是正常放在商店中,穿著鮮豔衣服在燈光下大方展示的還好,但是如今在被廢棄的場館中衣著詭異姿態扭曲的嚇人,就實在太陰間了。
    而且總感覺它們看上去和平時那些商場裏的也並不相同。
    喬姝走過最後一個假人的身邊,前方差不多到了盡頭,牆壁上看得見還有一處小門,門縫中由內而外蔓延出了很多白色的像蛛絲一般的東西,仿佛一開門就會整個爆出一般。喬霜白正站在那旁邊一臉興味地研究著。
    正要邁開腳步,直覺讓喬姝停了下來。她轉過頭細細觀察了一番假人向外伸出的胳膊,黃白色的皮膚,蠟油封過的觸感,但又沒有塑料製品的光澤度,仔細看還能看到其皮膚上有點點黑色的毛孔,隻是被表麵的膜覆蓋壓住,不如正常顯眼罷了。
    “這是……”這些根本不是假人,是人才對!喬姝反應過來,胃部一陣翻滾,酸水帶著惡心的感覺就要朝上湧來。她忙向後退了一步,同時大聲叫了喬霜白一聲。
    “怎麽了。”聽出喬姝語氣中所帶的驚恐,喬霜白難得沒有開玩笑,直接閃現在了喬姝身前,高大的背影瞬間隔斷了假人和喬姝之間的接觸,讓她得以有空間喘息平複。
    “這些假人,他們應該是人。”喬姝抓住喬霜白的衣角,從身後探出來半個腦袋,少頃,又不忍直視地移開視線,不知道這些人是死是活,如果是屍體,她暫時還接受不了這種刺激,還是讓喬霜白去查看吧。
    假人的麵部都被頭發或者是亂七八糟耷拉下來的布料掩蓋住了,喬霜白可沒有什麽憐香惜玉的精神,伸手一抓直接全部就給掀開。被迫露出完整頭部的假人正麵終於清晰可見,從他們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活人的氣息,五官驚恐地扭成一團,比起舞台背景的假人,確實更像是被怪物調換身份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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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虧你能發現。”喬霜白適時地發出一聲感歎,他摸了摸這些人的肢體,判斷道:“他們體表被一層膜給覆蓋了,所以我才察覺不到他們都氣息。光從身體的狀況來看,倒不像是死去的樣子,應當是整個被封在裏麵了。”
    說著,喬霜白走進去像買貨物一般挑揀了一番,最後從裏麵拽出一個作逃跑狀態的男性來:“看,他的手腳處有一半變灰白了,是這群人裏麵狀態最差的一個。如果遇難的人都在這裏的話,他應該就是第一個被抓來的。”
    得知這些人不是屍體後,喬姝的心裏好受了很多。她站過去順著喬霜白指的方向看了看,確實如他所說,可想而知當這灰白色蔓延至全身後,這群人會有怎樣的下場。
    有了目標,兩人再尋找起來就簡單多了。孫佳佳果然就在這群人之中,她原本的衣服被換下,身上是一件演出用的宮廷下仆的裝束,還是男款,頭發隨意亂糟糟地盤了個結束在頭頂,外麵套了金色波浪的大卷發,假發是市場十塊錢三個的批發貨,材質相當劣質,可能因為過敏,孫佳佳臉部的皮膚帶了不少細小的紅痕。
    她神情還帶著幾分驚恐,卻是閉著雙眼,肢體動作相較於其他人而言也是較為規矩的一個,看得出來當時是被嚇暈之後帶過來的。
    這可不是什麽好訊號。
    “怪物中應當有智慧的存在。”喬姝說道:“它不僅會引誘抓人方便自己替換,還特地把他們往人類眼中詭異的方向打扮過。這樣就算有人誤入這片區域,也不會有心情上前查看,發現它的計劃。”
    喬霜白聞言很想嘀咕一句,怪物也有“怪物權”的好不好,憑什麽認為我們就一定都是傻乎乎的類型了。不過考慮到扮演孫佳佳的怪物瞧著不像很高端的樣子,喬霜白沒有選擇為它辯駁去惹喬姝不高興。
    “你能把困住他們的膜去除嗎?”喬姝問道。
    “可以試試,但我不建議現在在這個地方試。”喬霜白用手在半空中劃了一下,黑暗中有什麽更為幽深的東西從地麵展開,瞬間將麵前的十來個受害者“吞”了下去,地麵被清空,好不空曠。
    “這是我的影子。”喬霜白解釋道:“姑且可以把他們暫時存放在裏麵一段時間。他們體表的膜像是和那扇門後的東西同源,我們不知道解開後這群人會不會馬上轉醒,但怪物那方大概率會有所察覺,你也不想打起來的時候還有一群拖油瓶在吧。”
    這個理由順利說服了喬姝,兩人沒有停歇,走到那扇溢出白色不明絲狀物的門前,準備迎接門後的盛況。蘇白白還帶著孫怡菲在外麵逃生,沒有時間浪費在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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