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拍賣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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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市正中心的場地原本是空出來的,看上去仿佛從水中打撈起來的草繩稀稀拉拉在那裏圍了整整兩個足球場那麽大的圓圈,所有的攤位全部以此為中心在兩旁繞行,各自延伸至山坳更深的區域中去。
    不知什麽時候,被草繩圍起來的區域中出現了一個大大的帳篷,它從外觀看上去像是進行馬戲表演的那種,從褪色的布匹上依稀還能看出當年五顏六色的盛景。
    帳篷最高處,立著一隻禿鷲大小的貓頭鷹。它單腳站立在帳篷頂尖,腦袋隨著入場的人流一聳一聳的,半睜著一隻血紅的眼眸。
    “那是本次拍賣中心請來負責維護秩序的大人。”管事曾指著一隻鎏金貓頭鷹雕像為喬霜白介紹道:“誰也不知道它的本體是否是人類,反正大家都認識它的時候,它已經保持這副模樣很久了。”
    “相傳這位大人以前和人對決時,被對方挖去了雙眼。它現在的眼睛是用一件極凶的兵器煉化的,能看穿所有不入流的偽裝。”管事講到這“嘿嘿”笑了兩聲,陰嗖嗖地用一種垂涎欲滴的語氣說道:“要是有人想在這位大人的眼皮子底下偽裝作亂,隻能是自尋死路。被撕裂的渣滓化作血雨從天而降,每個人都能有機會分一杯羹,成為拍賣會最隆重的彩頭。”
    從管事的語氣來看,他顯然對這位貓頭鷹大人的實力非常有信心,巴不得多來幾個不長眼的混蛋試圖混入拍賣會搗亂,好讓自己可以免費飽餐一頓。
    確實是個好東西。喬霜白暗自評估了一下貓頭鷹的眼珠,覺得這東西要是掌握在自己手中就更好了,找個工匠去給喬姝打成手串,鮮豔欲滴的紅和柔軟到極致的白一定非常相稱。
    貓頭鷹沒來由地背後一哆嗦,察覺到某種不懷好意的目光,低下頭認真審視著下麵排隊依次入場的人群,可惜並沒有發現那個敢膽對它圖謀不軌的冒犯者。
    蘇白白提心吊膽混在人群中走進帳篷內部,見被管事吹的神乎其神的貓頭鷹大人並沒有發現自己幾人的偽裝,顯然還是喬霜白的道行更深一籌,不由得暗自喘息,覺得此行更有保障了些。
    走在前方的喬姝卻突然放慢了腳步,蘇白白跟著一抬頭,兩人交握的手都握緊了些,仿佛手上越用力越能穩住臉上的表情平穩不驚一般。
    帳篷內的景象和兩人想象的完全不同,明明是穿過勾起的蓬布進入帳篷內部,從外麵隻能看見入口內側兩旁站立成列的侍從的腳以及深不見底的黑暗。
    進入後,原來看見的東西卻全部消失不見了,不要說兩旁的侍從,就連帳篷本身都看不到。頭頂是高懸的明月,清輝從盤根錯節的枝丫間傾瀉而下,一條石板鋪成的小路在林間蜿蜒而上,能看到遠方有一處亮著耀眼的燈光,古色古香的建築樓閣拔地而起,一盞盞孔明燈似沒有盡頭般緩緩升起,比天上的群星還要醒目。
    “是幻術和空間法術的結合。”喬霜白的影子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搭在了兩人身上,聲音直接在腦中響起,淡淡地為她們介紹眼前景致的由來。
    不明真相的事物總是最為恐怖,知道後便覺其實也就那樣。
    先前登記入場資格時發放的信物自動變成一盞紅燈籠和一個覆蓋在她們臉上的麵具,看周圍賓客的樣子除了麵具上的花紋不同外其餘都和她們一致,顯然是主辦方為了保護客人的隱私特地設置的巧思。
    每組客人進入後所在的位置都不相同,有些隔的很遠,最近的也隔了一米左右的距離,除非是特意盯梢,不然完全分不出原來排在自己前後的人究竟到了哪裏。
    有幾個初次到訪的客人表現的比喬姝和蘇白白還要誇張,嘴上連連稱奇。有了他們的襯托,二人不禁覺得心裏好受了不少,快速調整好心態,如小雞般老實跟在“雞媽媽”喬霜白的身後,順著石梯一路攀登到了樓閣入口處。
    穿著統一的侍從早早在這裏等候,根據不同客人分到的號碼將他們引到不同的房間內坐下。拍賣場地在最中心的環形廣場上,周圍的房間一圈又一圈鱗次櫛比環繞在四周,呈階梯狀逐漸向上分布。
    地位越高的客人所在的房間越接近中心拍場;若是最低一層,那距離遠的不要說拍品了,就連上麵的人看著都隻有螞蟻般大小。不過主辦方貼心的在房間裏為每位客人都配置了一副望遠鏡,隻需要繳納一小部分額外的費用就可以盡情使用。
    三人的目的並不是真的為了拍品而來,但做戲做全套,喬霜白還是大手一揮為三人購置了望遠鏡,還多抽出一捆黃紙抄交給引路的侍從,讓他上些茶水點心什麽的上來。
    喬姝拿起座位上的拍品名錄看了起來,大部分東西她也不知道倒底有什麽效用,隻能從外觀美學的角度粗淺評價。喬霜白蹭過來跟她合看一張,倒是對不少拍品都挺有意向,不停說著這個好、那個也好的話語。
    蘇白白坐在兩人後方,扮演著喬姝的姐妹兼仆人這一角色,兩人都是全靠依附著喬霜白這個“老板”才能進來,之前逛街也就算了,此刻她自然是沒有機會對拍品指手畫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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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從在木桌上擺放好喬霜白點的那些食物,不落痕跡地抬頭看了一眼三人的動作,隨後快速低下頭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訓練有素地出去了。
    合上包廂的大門,侍從雙手掐了個法訣,一縷無形的黑煙順著他的指縫飄向遠方,將客人的信息實探後匯總到後台的警戒名單上,沒有危險的會被初步劃掉,後續也懶得再浪費人手對這些包廂進行觀測,而是主要集中到大人物那般。
    喬霜白很好的將自己的氣息控製在了凶惡但又不是那麽厲害的程度上,能進來這裏全靠砸錢,保持住了那個令人輕視卻也不會趁機試圖欺負的平衡。
    “走了。”
    將影子感知到的情報共享給兩人,喬姝與蘇白白均是鬆了一口氣,繃直的腰背都放鬆了些。
    喬霜白裝作接過蘇白白手中的糕點瓷盤,實則在下方偷偷往她手心塞了一個鵝卵石一樣的石頭。這是由他一小部分影子凝聚成的實體結界,主要用於屏蔽感知和掩蓋氣息使用。在危機關頭蘇白白也可以通過在心中對它下達指令來換取一次攻擊的機會,不過在這個效果隻能使用一次,之後影子鵝卵石會整個碎掉,輕易不能使用。
    這也是他們之前商量的計劃之一,如果沒有變故,能不能找到幾年前的名錄並在上麵發現想要的信息,就全看蘇白白拿著這個道具大顯身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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