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郊野診室
    暮春的上海郊區，林深合上《金匱要略》的線裝書，望著窗外逐漸暗淡的天色。這座被梧桐樹環繞的平房診室，是他祖父留下的百年中醫館。診室角落的青銅藥杵在暮色中泛著冷光，牆上的錦旗大多褪色，唯有&34；妙手回春&34；那麵還殘留著暗紅血漬。
    &34；林醫生，您要的野山參到了。&34；護工阿婆推門進來，手裏提著個雕花木盒。林深打開盒子，看到參須上凝結的晨露，忽然想起三天前那個奇怪的病人。
    三天前的深夜，診室突然響起急促的敲門聲。林深打開門，一個穿著深紅色唐裝的中年人站在門外，領口別著枚鏽跡斑斑的銅錢。他的臉色蒼白如紙，眉心還嵌著道月牙形疤痕。
    &34；您是中醫？&34；紅衣人聲音沙啞，&34；我肺裏長了東西，西醫說沒法治了。&34；
    林深瞥見他身後拖曳的虛影，瞳孔微微收縮。他不動聲色地關上門，轉身從藥櫃底層取出個青瓷藥罐：&34；先喝碗參湯壓壓驚。&34；
    第二章：x光下的陰影
    紅衣人接過參湯時，林深注意到他無名指第二關節有道陳舊性骨折疤痕。ct室的門打開時，他正盯著顯示屏上的陰影發呆——右肺下葉果然有個鵝蛋大的膿腔，周圍環繞著毛刺狀陰影。
    &34；這是肺膿腫。&34；林深調整著聽診器，&34；需要中西醫結合治療。&34；紅衣人突然抓住他的手腕：&34；我查過，白術能治肺癰，對嗎？&34；
    林深的手指微微發抖，祖父臨終前確實說過這味藥。他想起《子不語》裏那個被醫死鬼索命的故事，但眼前的病人呼吸急促，胸腔裏傳來水泡音。
    &34；白術健脾燥濕，但單用效果有限。&34；他迅速寫下藥方，&34；先靜脈注射頭孢曲鬆鈉，配合葦莖湯加減。&34；
    第三章：深夜的訪客
    淩晨三點，診室的電子鍾跳向0315。林深剛合上《醫宗金鑒》，就聽見後院傳來重物墜地聲。他抓起電筒衝出去，月光下，那口百年楠木棺材蓋子歪在一邊，紅衣人正從棺材裏緩緩坐起。
    &34；你果然懂。&34；紅衣人的指甲突然暴長三寸，&34；當年我就是用白術當君藥，結果......&34；他的喉管裏發出野獸般的低吼，林深抄起門邊的桃木劍刺向他心口。
    &34；等等！&34；林深突然想起祖父的遺訓，&34；你是不是姓沈？&34；
    紅衣人身形一頓，林深趁機將朱砂符咒貼在他額頭：&34；沈明遠，民國二十三年的上海名醫！&34；
    第四章：百年醫案
    沈明遠的記憶如潮水般湧入林深腦海。1938年的上海法租界，他作為中醫世家的傳人，曾用白術為主方治愈過無數肺癰患者。直到那個暴雨夜，富商之子高承業因高燒不退求診，沈明遠誤將肺膿腫當作普通肺癰，以白術配伍葦莖湯。三日後患者暴斃，法醫解剖發現其肺部已形成&34；蟲蝕樣空洞&34；。
    &34；我當時以為是藥量不足......&34；沈明遠的眼眶滲出暗金色液體，&34；後來才知道，那是肺吸蟲病！&34；
    林深突然明白過來，現代醫學早已區分了肺癰與肺膿腫的不同。他取出手機調出文獻：&34；2015年《中華傳染病雜誌》明確指出，肺吸蟲病需用吡喹酮治療，而肺膿腫首選青黴素類抗生素。&34；
    第五章：藥廬驚變
    當林深帶著沈明遠回到診室時，發現監控錄像顯示淩晨兩點有黑影潛入藥房。藥櫃裏的白術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一包泛著磷光的褐色粉末。
    &34；這是五步蛇毒粉。&34；沈明遠嗅了嗅，&34；看來有人想借刀殺人。&34；
    林深突然想起三天前那個自稱&34；高承業後人&34；的訪客，對方執意要用祖傳秘方&34；白術散&34；，卻被他嚴詞拒絕。監控畫麵裏，那個戴金絲眼鏡的男人正將粉末倒入熬好的中藥裏。
    第六章：生死對峙
    仁心醫院的重症監護室外，林深盯著電子鍾上的倒計時。沈明遠服下摻有毒粉的湯藥後，出現嚴重凝血功能障礙，胸腔引流管裏流出暗紅色血塊。高承業後人冷笑著出現：&34；中醫治死人，看你怎麽脫罪？&34；
    &34；你根本不是高家人！&34；林深突然大喝，&34；高承業是獨子，哪來的孫子？&34；男人臉色驟變，正要逃跑時被沈明遠攔住。他周身泛起幽藍鬼火，從西裝內袋掏出個鏽蝕的聽診器：&34；這是當年害死我的聽診器，現在該還債了。&34；
    第七章：醫道傳承
    當第一縷陽光照進診室時，沈明遠的傷口開始愈合。他撫摸著重新拚合的棺材蓋，將祖傳的青銅藥杵遞給林深：&34；這上麵刻著《青囊書》殘卷，現在該由你繼續守護了。&34；
    林深看著藥杵上的銘文，突然明白祖父為何堅持在郊區行醫。那些關於鬼怪的傳說，不過是醫者仁心在漫長歲月中凝結的執念。手機突然震動，是醫院發來的ct報告——高承業後人的肺部ct顯示，他正在經曆嚴重的肺纖維化。
    &34；醫者父母心，&34；林深將白術裝進藥箱，&34；但更該記得，現代醫學才是病人的最後防線。&34；
    第八章：後記
    三個月後，林深在整理藥櫃時發現，那包五步蛇毒粉不翼而飛。診室窗台上多了一盆新換的綠蘿，葉片上還沾著晨露。他望著後院新立的墓碑，碑文刻著&34；沈明遠之墓，公元二〇二五年立&34；。
    手機突然彈出新聞推送：某知名中醫院因使用未經炮製的附子導致患者中毒，涉事醫生被吊銷執照。林深輕輕歎了口氣，將《醫宗金鑒》放回書架最底層。窗外的梧桐樹沙沙作響，仿佛在訴說著另一個時空裏的醫道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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