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幻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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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天價邀約
    林深站在落地鏡前整理領帶時,手腕上的智能手表突然震動。他瞥見屏幕上跳出的消息提示,瞳孔微微收縮——&34;蘇導約見,臨江市國際會展中心,1900&34;。
    鏡中人影被頂燈拉得細長,黑色西裝包裹的肩線在光影裏起伏。這是他失業的第三十七天,魔術團因資金鏈斷裂解散,最後剩下的五名成員在城中村合租公寓裏分食泡麵。手機銀行餘額顯示的紅色數字刺痛視網膜,他抓起黑色禮帽扣在頭頂,金屬紐扣在掌心硌出紅痕。
    會展中心的穹頂挑高三十米,林深仰頭望著懸浮在鋼架結構間的全息星圖。蘇明城背對著他站在控製台前,黑色風衣下擺被中央空調吹得翻卷,像隻垂死的黑天鵝。
    &34;收視率跌到冰點。&34;蘇明城將平板電腦轉過來,收視曲線如同墜落的隕石,&34;除非你能拿出比《盜夢空間》更炸裂的節目,否則下季度的冠名商就要撤資。&34;
    林深的手指撫過禮帽內襯的暗紋,那是父親臨終前縫製的雲雷紋。十年前父親用這頂帽子完成&34;懸浮術&34;絕技時,觀眾席爆發的歡呼聲至今仍在耳畔回響。他想起父親咽氣前攥著他的手說:&34;戲法是活人的魂,斷了氣就隻是戲服。&34;
    &34;我要用真東西。&34;林深從公文包抽出設計圖,全息投影在蘇明城麵前的空中展開。九重旋轉舞台的構造圖泛著幽藍的光,中央懸浮著由六十四塊棱鏡組成的&34;天樞&34;裝置,&34;觀眾將見證桃子從虛無到成熟的全過程。&34;
    蘇明城扯鬆領帶,喉結滾動:&34;用你兒子當道具?&34;
    第二章 機械飛升
    後台化妝間的日光燈管嗡嗡作響。林九對著化妝鏡調整耳返,十六歲少年的麵龐在冷光下泛著青白。鏡麵突然映出父親的身影,黑色西裝口袋裏露出半截黃符,朱砂畫的敕令在鏡中流轉血色。
    &34;把磁力環戴在腰間。&34;林深將銀色手環扣在兒子腰際,金屬觸感冰涼如蛇,&34;記住,當舞台燈光轉為靛藍,就啟動腦機接口。&34;
    林九的指尖在虛擬鍵盤上飛快敲擊,全息界麵彈出密密麻麻的代碼。父親設計的&34;天梯&34;程序正在模擬重力參數,六十四個棱鏡將重組光線路徑,在觀眾席投射出四維投影。他突然注意到父親輸入的最後一行指令——&34;生命體征同步率97&34;。
    &34;準備就緒。&34;林九將神經感應器貼在太陽穴,冰涼的觸感順著顱骨蔓延。舞台燈光驟然熄滅,取而代之的是流淌的銀河光帶。他聽見父親在黑暗中低語:&34;記住,戲法是活人的魂。&34;
    第三章 偷桃
    第一幕:枯枝逢春
    林深的禮帽在聚光燈下泛起微光,六十四枚棱鏡同時亮起,將舞台切割成光的迷宮。他舉起手中枯槁的桃枝,枝椏間纏繞的銅絲在強光下隱沒。
    &34;此刻是驚蟄前三日。&34;林深的聲音通過環繞音響震蕩全場,&34;諸位可見這桃枝已枯死三日,連春風都吹不醒它的魂魄。&34;
    觀眾席的騷動如同漲潮。林深將桃枝插入天樞裝置中央的凹槽,六十四塊棱鏡突然折射出七彩光束。在觀眾驚呼中,枯枝表麵浮現出細密的年輪,嫩綠的新芽刺破蒼老的表皮,轉眼間綻放出碗口大的桃花。
    第二幕:偷天換日
    林九的身影出現在舞台頂端的全息雲梯上。磁力環產生的反重力場讓他如履平地,納米纖維編織的戲服在氣流中獵獵作響。他伸手觸碰虛擬的桃枝,指尖傳來真實的刺痛——那是父親植入的疼痛傳感器在預警。
    &34;天梯第九重,陰陽交割處。&34;林九念出父親設定的口令,腦機接口突然傳來刺痛。視網膜上閃過父親病榻前的監控畫麵,心電監護儀的波紋扭曲成詭異的符咒。他猛然回頭,看見父親的身影正從控製室玻璃後緩緩轉身。
    第三幕:血色桃實
    當林九摘下那顆泛著金光的桃子時,警報聲響徹後台。生命體征監測屏上的曲線突然拉直,林深的呼吸頻率歸零。觀眾席的直播畫麵裏,林九手中的桃子滲出鮮血,順著虛擬雲梯滴落,在聚光燈下化作赤色珍珠。
    &34;戲法要見血才靈驗。&34;父親的聲音從觀眾席最後一排傳來。林九看見他手中捏著染血的黃符,那些朱砂符文正在虛空中燃燒。六十四塊棱鏡突然調轉角度,將整個舞台籠罩在血色光幕中。
    第四章 解倒懸
    後台的應急燈瘋狂閃爍。林九扯下耳返砸向控製台,全息投影瞬間崩解。父親的身影在數據洪流中扭曲,化作無數金色符文鑽入天樞裝置。林九撲到桃樹模型前,發現那些虛擬枝葉正在瘋狂生長,根係紮穿地板伸向地下機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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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他在改寫底層協議!&34;林九的指尖在鍵盤上飛舞,試圖切斷父親對裝置的操控。父親的聲音突然變得清晰:&34;當年你爺爺用命換了我的生,現在該我還債了。&34;
    桃樹根係突然暴起,纏住林九的腳踝拖向深淵。在墜落瞬間,他看見父親站在控製室頂端,手中高舉染血的桃核。那些符文如活蛇般鑽進桃核,整個舞台開始量子坍縮,觀眾席的座椅化作紛飛的代碼。
    第五章 大夢方醒
    林九在消毒水的氣味中蘇醒。病床邊的電子鍾顯示著2025年4月7日,窗外飄著細雨。他顫抖著摸向腰間,磁力環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父親留下的懷表,表蓋內側嵌著張泛黃的照片——二十歲的父親站在同樣的舞台上,背後是真正的桃樹。
    走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蘇明城舉著平板衝進來,屏幕上是熱搜爆帖:臨江魔術團驚現量子戲法。林九抓起外套衝向後台,在儲物間找到塵封的木箱。掀開箱蓋的瞬間,真正的桃樹枝葉從箱底鑽出,在月光下舒展新芽。
    &34;你父親把意識上傳到量子計算機了。&34;蘇明城的聲音在身後響起,&34;他要用永生來贖清當年用活人試驗的罪孽。&34;林九握緊桃枝,看見箱底壓著的舊報紙——十年前某魔術團因&34;人體實驗&34;事故全員葬身火海。
    當第一縷晨光穿透雲層時,林九站在重建的舞台上。天樞裝置已變成透明晶格,無數光點在其中流轉如星河。他摘下禮帽向觀眾致意,帽簷內側的微型投影儀亮起,浮現出父親最後的身影——那個在數據洪流中微笑的白發老人,正在虛空中種下新的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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