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秘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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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夜半叩門聲
青石巷的盡頭亮著一盞暖黃色招牌燈,燈下歪歪扭扭寫著「忘憂酒館」四個字。陳默叼著煙蹲在門檻上,望著巷口飄進來的雨絲發呆。春末的雨總帶著股黏膩勁,連帶著酒館裏的橡木桶都滲出黴味,開業第三個月,賬本上的赤字比他調壞的雞尾酒還刺眼。
手機震動起來,是房東第七次催租。陳默掐滅煙頭正要回話,忽然瞥見雨幕裏晃出個人影。那人穿著月白色亞麻襯衫,黑色工裝褲上濺滿泥點,懷裏卻珍而重之地抱著個粗陶酒壇,雨水順著發梢滴在壇口,濺起細小漣漪。
"還營業嗎?"聲音清朗如玉石相擊。陳默這才看清他的麵容,眉目如工筆畫描摹般精致,眼尾卻斜斜飛起一抹緋紅,像是宿醉未消。
"自釀酒不賣。"陳默指了指牆上的價目表。自從上個月被職業打假人訛走兩萬塊,他就再不敢賣私釀。
白瓷般的手指叩了叩酒壇:"用這個換。"壇口泥封剝落的瞬間,陳默聞到山泉淬過鬆針的冷冽,混著熟透的野枇杷甜香,比他跑遍雲南村寨收來的基酒還要勾人魂魄。等他回過神來,已經把人讓進吧台後的儲藏室——那裏有他私藏的建水紫陶醒酒器。
第二章 醉裏挑燈看劍
白逸斟酒的動作像在完成某種儀式。月光從氣窗漏進來,照得他腕間銀鏈泛著冷光,鏈墜是枚刻滿符文的玉牌,隨著動作在陳默眼前晃啊晃。琥珀色酒液注入陶杯時,陳默聽見極輕的"叮"一聲,像是雪山冰棱墜入深潭。
三杯下肚,陳默的舌頭開始打結:"你這酒...嗝...比茅台鎮那幫老頑固釀的強多了..."白逸支著下巴笑,眼尾那抹紅愈發豔麗:"知道為什麽你的荔枝酒總帶苦味嗎?"
淩晨三點,陳默看著手機備忘錄裏密密麻麻的筆記發呆。白逸用他生鏽的水果刀剖開青梅,指尖在果肉上輕輕一劃:"看,核膜沒撕淨。"月光忽然變得粘稠,陳默看著那人指尖滲出的血珠滾落在青瓷碟裏,恍惚間竟像顆朱砂痣。
第三章 時來運轉
當「忘憂酒館」的荔枝莫吉托衝上短視頻平台熱搜時,陳默正蹲在城郊倉庫驗貨。卡車運來的橡木桶上還沾著川西高原的雪粒,白逸說這種長在海拔3800米的野生酵母,能讓酒體發酵出雪鬆氣息。
"陳老板又來撿漏啊?"藥材市場的老板踢了踢角落裏發黴的蕎麥,"今年雨水多,這些都要當飼料處理了。"陳默抹了把汗,想起昨夜白逸用他手機刷期貨行情的樣子——那人似乎永遠知道什麽時候該囤檸檬,什麽時候該拋售薄荷。
盛夏的暴雨來得猝不及防。陳默看著新聞裏洪水衝毀果園的報道,手機不斷彈出求購蕎麥酒的私信。白逸蜷在酒館的懶人沙發裏啃枇杷,果核準確投進五米外的垃圾桶:"現在信我了?"
第四章 金樽共汝飲
冬至那天,酒館屋簷下掛滿了冰棱。陳默把新釀的鬆針酒埋進後院時,挖出了二十年前的鐵盒。泛黃照片上,父親站在同樣的位置抱著酒壇,身後站著個穿白襯衫的年輕人,眉眼像極了某人。
"你早知道對不對?"陳默晃著照片。白逸正在吧台雕冰球,聞言刀尖微滯,冰屑紛紛揚揚落在他睫毛上:"人類總愛說輪回,卻不知有些緣分比輪回更久。"
跨年夜的煙花炸響時,陳默在酒櫃深處發現了白逸留下的玉牌。符文在霓虹燈下泛著幽藍的光,旁邊整整齊齊碼著十二壇酒,壇身貼著手寫標簽:癸卯年驚蟄收枇杷、甲辰年穀雨采鬆針...
第五章 風雪夜歸人
三年後的暴雨夜,陳默在整理父親遺物時發現本釀酒筆記。泛黃的紙頁間夾著張化驗單,日期是2003年非典爆發那月,檢測項目寫著「不明生物毛發dna序列異常」。
雨點砸在玻璃窗上,門口風鈴忽然叮咚作響。陳默抬頭時,看見月白色衣角掃過積水的青石板,那人懷裏的酒壇沾著幾片枇杷葉,眼尾那抹紅比當年更灼人。
"續杯嗎?"玉牌墜子輕輕晃著,陳默聽見自己心髒在轟鳴。白逸指尖撫過新換的橡木桶,冰涼的觸感落在他手背:"這次教你釀枇杷酒,核膜要這樣撕..."
窗外暴雨如注,吧台暖光籠著兩個挨近的身影。酒香漫過門縫時,巷口的野貓看見招牌燈在雨幕中暈出光暈,恍惚間像是誰提著燈籠,照亮了百年又百年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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