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困局
    林默蹲在狹小的出租屋裏，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茶幾上那張皺巴巴的催繳單。水電費、房租、飼料錢……數字像密密麻麻的螞蟻啃噬著他的神經。窗台上的鐵籠微微晃動，一隻通體烏黑、尾羽泛著藍光的八哥歪頭盯著他，忽然開口：“要不賣了我？”
    林默猛地抬頭，八哥墨羽撲棱兩下翅膀，喉嚨裏發出近似人類的輕笑聲：“城西二十公裏，老槐樹底下等。”這隻三年前從花鳥市場救下的病鳥，如今已能流暢對話，甚至能模仿林默刷短視頻時的語氣詞。他總疑心墨羽體內被植入了什麽ai芯片，但寵物醫院的x光片顯示它隻是隻普通八哥。
    第二章 展演
    三天後，“奇寵博覽會”的玻璃展台前圍滿舉著手機的人群。墨羽立在仿古棲架上，翅膀優雅地攏成扇形，用播音腔朗誦《再別康橋》，又突然切換到方言脫口秀：“王總家缺隻會嘮嗑的鳥不？”圍觀者哄笑中，穿高定西裝的男人撥開人群，胸牌上“振海集團董事長”的金字晃得人眼花。
    “開個價。”王振海的拇指撚著沉香手串，身後兩個戴耳麥的保鏢上前半步。林默攥緊籠鉤，墨羽卻撲到籠邊搶答：“十萬！現金！”男人眯起眼，墨羽立刻撲簌簌抖著羽毛補了句：“老板福氣大，這數吉利。”
    第三章 金籠
    振海集團頂層的空中花園裏，墨羽站在鑲鑽鳥架上，歪頭看著王振海往純金食盆裏倒進口堅果。“說說看，前主人怎麽虐待你？”男人用牙簽戳著藍莓，墨羽蹦到離他最近的橫杆：“天天逼我背圓周率，背錯就關黑屋子。”
    監控室的保安揉揉眼睛。屏幕裏，八哥正用翅膀尖指著落地窗外新修的摩天大樓：“那棟樓風水不好，東南角缺個噴泉。”王振海愣了兩秒，突然拍桌大笑：“明早讓設計院改圖紙！”
    第四章 浴火
    第七天黃昏，墨羽啄著24k鍍金籠門：“要洗澡。”王振海親自擰開意大利定製按摩浴缸，墨羽卻撲向窗邊澆花用的銅盆。水花四濺中，它忽然扭頭：“老板聽過‘鳳凰浴火’嗎？”
    男人舉著紅酒杯湊近，墨羽猛地甩動濕漉漉的翅膀，水珠在夕陽下劃出虹光：“但我是隻烏鴉啊——”尾音未落，它已掠過目瞪口呆的保鏢，用爪子按下早就觀察好的窗戶開關。
    第五章 歸途
    林默在老槐樹下數到第284輛過路車時，頭頂傳來熟悉的撲翅聲。墨羽叼著半塊曲奇落在他肩頭，羽毛還帶著烘幹後的蓬鬆。“十遝現金，車座底下。”它得意地啄開林默的帆布包，裏麵躺著捆紮整齊的鈔票。
    遠處傳來警笛聲，墨羽突然壓低嗓音：“那蠢貨報了警，說我被綁架。”林默手一抖，八哥已經鑽進他外套口袋，聲音悶悶的：“快走，我訂了紅眼航班。”
    尾聲
    三個月後，某短視頻平台爆出條千萬點讚的偷拍視頻：戴著漁夫帽的男人在路邊攤買烤紅薯，肩頭黑鳥突然字正腔圓地喊：“城管來啦！”攤主們卷起塑料布狂奔的煙塵裏，隱約聽見八哥的笑聲，混著西北某個小城的方言尾音：“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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