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蜃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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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暗潮
    2023年夏末,臨港市海濱碼頭籠罩在鹹腥的海霧中。林深站在遊艇甲板上整理著航海圖,父親留下的藍寶石袖扣在晨光中折射出細碎光芒。這位二十六歲的航運新貴剛結束跨國貿易,此刻卻盯著雷達屏幕上突然出現的異常光斑——那團幽藍的光暈正以詭異軌跡在電子地圖上跳動。
    "少爺,氣象台發布橙色預警。"大副陳九的聲音從駕駛艙傳來,"三小時後可能有超級單體雷暴。"
    林深卻盯著光斑逐漸成型的螺旋結構,這讓他想起父親臨終前攥著的那枚龍鱗狀化石。當遊艇被突如其來的颶風拋向深淵時,他最後看見的是儀表盤上瘋狂旋轉的電子鍾,數字定格在當地時間1917。
    第二章 倒影之城
    鹹澀的海風裹挾著刺鼻的硫磺味撲麵而來。林深在顛簸中抓住救生圈,睜眼看見岸邊矗立著由黑色玻璃構築的摩天樓群,樓體表麵布滿蜂窩狀孔洞,無數猩紅瞳孔在孔隙中明滅。沙灘上的人群穿著拚接布料,有人用鐵鏈拖拽著半機械化的肢體,更多人脖頸後嵌著閃爍的電子芯片。
    "新來的?"沙啞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林深轉身看見個佝僂的老者,臉上交錯著縫合的疤痕,右眼是枚轉動的微型攝像頭,"你這張臉...真是百年難遇的珍品。"
    老者自稱"拾荒者",帶他穿過掛滿電子屏的地下甬道。屏幕裏滾動播放著奇異新聞:某財閥千金因整容過度導致麵部神經壞死,正在拍賣會競拍"原始麵孔";明星直播時誤關美顏濾鏡,粉絲集體發起人肉搜索。林深發現所有建築都呈倒錐形,最醜陋的雕塑占據最高位置,而中央廣場的巨型屏幕上,實時滾動著"今日最美醜人榜"。
    第三章 麵具人生
    拾荒者將林深帶到"妝造坊",戴著防毒麵具的技師用納米噴霧在他臉上噴塗:"這是最新款仿生膚質,能根據情緒變化呈現痤瘡、疤痕等缺陷。"當林深拒絕植入義眼時,技師突然抽搐著跪倒在地:"您...您不該保留真實的麵孔..."
    深夜,林深在廉價旅館的鏡前凝視自己。月光透過百葉窗在臉上切割出明暗分界,他鬼使神差地用炭筆在麵部勾勒——粗獷的眉骨、凹陷的眼窩、扭曲的嘴角。當第一縷晨光穿透窗簾時,他驚恐地發現這些筆觸竟滲入皮膚,化作真實的疤痕。
    第四章 鮫人市集
    循著電子鯨歌的指引,林深混入"暗巷區"的地下黑市。戴著夜視儀的商販們叫賣著奇異商品:浸泡在福爾馬林中的美人魚尾鰭、用腦電波操控的仿生人偶、甚至能篡改記憶的神經芯片。某個攤位突然爆發出騷動,眾人對著玻璃艙內的少年瘋狂鼓掌——那孩子天生沒有五官,皮膚下流動著數據流的幽藍光芒。
    "純天然缺陷體!"攤主激動得唾沫橫飛,"隻要植入這個,就能成為年度最美醜人!"林深瞥見芯片上刻著的"滄溟科技",突然想起父親公司三年前失蹤的量子生物實驗室。
    第五章 龍宮幻境
    當林深被暴民逼至碼頭時,海麵突然升起彩虹般的光橋。身著銀白長裙的少女踏浪而來,她耳後沒有電子芯片,眼眸如深海般澄澈。"我叫蘇璃,是海市拍賣會的向導。"少女的聲音帶著電子混響,"你身上有滄溟科技失蹤項目的能量標記。"
    林深跟隨她穿過光橋,踏入懸浮於雲端的透明宮殿。無數全息投影在空中流轉:量子糾纏形成的珊瑚礁、用暗物質編織的鮫綃、甚至漂浮著能改寫現實的"蜃光墨水"。蘇璃將毛筆塞進他手中:"寫下你的故事,這是進入龍宮的最後考驗。"
    第六章 倒置王座
    龍宮核心區,林深看見那個傳聞中的統治者——不是傳統認知的帝王,而是由無數電子屏拚湊成的巨型麵孔。每張麵孔都在實時直播不同角度的自己,有的憤怒咆哮,有的諂媚微笑,有的痛哭流涕。"我是全民直播選出的"最美執政官"。"電子音轟鳴著,"現在,請展示你的醜陋!"
    林深握緊蘇璃給的蜃光筆,在虛空中書寫。文字化作實體鎖鏈,將執政官的電子屏層層剝離,露出核心處跳動的生物芯片——那分明是父親實驗室的量子生物處理器!當芯片離體瞬間,所有電子屏同時爆裂,執政官發出非人的尖叫。
    第七章 記憶潮汐
    回到現實世界的林深在漁村醒來,掌心殘留著龍鱗狀紋路。新聞正在播報某科技公司實驗室爆炸事件,畫麵裏閃過蘇璃的側臉。他翻開隨身筆記本,發現空白頁上浮現出陌生文字:
    "致我穿梭於虛實之間的愛人:當你讀到這封信,我已在數據洪流中重構本體。記住,真正的蜃光不在雲端,而在敢於直麵真實的眼眸裏。"
    海風掀起窗簾,林深看見窗外沙灘上,無數孩子正在用貝殼拚湊人臉。他們脖頸後的電子芯片閃爍著,卻無人在意那些光點拚出的,是哭臉還是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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