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白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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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山間異客
    2023年深秋,青巒山國家級自然保護區籠罩在連綿陰雨中。護林員張遠山裹緊迷彩服外套,踩著濕滑的腐殖土往巡山路線深處走。腰間掛著的鋁製飯盒隨步伐叮當作響,這是他今早出門前妻子林秀芹特意準備的醃梅飯。
    "這鬼天氣,山霧濃得能攥出水。"張遠山抹了把護目鏡上的水珠,突然瞥見前方灌木叢有團雪白影子閃過。他握緊巡山杖撥開枝葉,隻見斷崖邊的岩石上蜷著隻通體雪白的狐狸,右後腿凝結著暗紅血痂。
    白狐琉璃般的眼珠倒映著男人身影,喉嚨裏發出幼獸般的嗚咽。張遠山解下腰間保溫桶,舀出半碗溫熱的臘肉粥:"吃吧,吃完趕緊回林子裏。"
    第二章 不速之客
    三個月後的暴雨夜,張遠山被急促的拍門聲驚醒。保護區管理處的小趙舉著滴水的雨傘:"張哥!後山度假村挖出個怪東西!"
    搶險隊圍著挖掘機燈光下的土坑議論紛紛。張遠山打著手電筒湊近,冷光掃過泥土時,他瞳孔驟縮——半截狐形玉雕正在滲血,雕工竟與二十年前父親失蹤時攥著的物件一模一樣。
    "張師傅!"度假村項目經理王總擠到前麵,金絲眼鏡蒙著水霧,"這玩意兒擋了我們溫泉管道,您看......"
    話音未落,玉雕突然迸裂,飛濺的碎片在眾人驚呼中化作雪狐虛影。張遠山下意識摸向腰間巡山杖,卻見那白影掠過王總肩頭,眨眼消失在雨幕裏。
    第三章 舊事重提
    次日清晨,張遠山在值班室翻出泛黃的檔案袋。1998年科考隊失蹤記錄顯示,父親張建國正是當年負責青巒山生態調研的領隊。照片裏戴寬簷帽的男人身後,隱約可見岩縫中探出的雪白狐尾。
    "張工當年帶著塊玉雕進山,說要找傳說中的白狐長老。"老同事老周端著搪瓷缸湊過來,"後來發洪水,搜救隊在下遊找到他泡脹的屍體,手裏還攥著半塊玉......"
    窗外驚雷炸響,張遠山手一抖,檔案紙頁飄落在地。泛黃的紙麵顯出一行褪色小字:白狐現世,必有人禍。
    第四章 夜半來客
    當晚十點,張遠山被值班室的電話鈴驚醒。電話那頭傳來王總變了調的嘶吼:"張師傅!度假村溫泉池裏......池子裏有東西!"
    衝進溫泉區時,張遠山看見王總癱坐在霧氣繚繞的池邊。池水泛著詭異的幽綠色,水麵漂浮著幾縷銀白發絲。他剛要俯身查看,池底突然竄出白影,王總尖叫著向後跌倒,後腦重重磕在瓷磚上。
    急救車鳴笛聲中,張遠山注意到王總後頸有塊硬幣大小的青色印記,形如狐爪。
    第五章 山神傳說
    護林站的老式收音機滋啦作響,正在播放午夜新聞:"......青巒山度假村今日突發山體滑坡,暫無人員傷亡......專家推測因地質結構鬆動......"
    張遠山把臉埋進冷水盆,水珠順著下巴滴在泛黃的《青巒山誌》上。書頁間夾著父親的手記殘頁:"......白狐非妖,乃山靈化身。昔年先祖與狐族立契,以玉雕為信物,保山中生靈......"
    窗外忽然傳來細碎腳步聲。張遠山抄起巡山杖,看見月光下站著個穿白裙的姑娘。她耳垂墜著枚血色琥珀,與父親照片裏的玉雕紋路如出一轍。
    第六章 符咒驚變
    "我叫蘇璃。"姑娘的聲音帶著山泉般的清冽,"張叔,您父親救過我的命。"
    張遠山握杖的手微微發抖。二十年前暴雨夜,他分明看見父親背著個昏迷的雪白身影衝出山洪,次日那人卻消失得無影無蹤。
    "度假村的溫泉打穿了鎮山石。"蘇璃指尖撫過池邊龜裂的岩石,"它們需要活人血祭才能平息怨氣。"話音未落,王總病房方向傳來淒厲慘叫。眾人衝進去時,隻見王總四肢扭曲成詭異角度,皮膚下凸起蛛網般的青筋。
    第七章 血色契約
    解剖報告顯示,王總體內有大量未知寄生體。張遠山翻出父親的工作日誌,泛黃的紙頁記載著驚人秘密:1998年科考隊在山坳發現古祭壇,刻滿以人血為祭的符文。
    "他們在找宿主。"蘇璃將玉雕殘片按在張遠山掌心,"狐族與人立契,需血脈相連者獻祭。你父親當年......"
    警報聲驟然響起。監控畫麵裏,度假村圍牆外密密麻麻立著上百盞白燈籠,每個燈籠上都畫著扭曲的符咒。
    第八章 山雨欲來
    暴雨傾盆而下,張遠山帶著護林隊衝向祭壇遺址。手電筒光束掃過泥地時,他渾身血液凝固——二十多個村民正圍著火堆跳儺戲,麵具下傳出非人的低吼。
    "快撤!是衝煞陣!"蘇璃拽著他往後退。身後傳來樹木斷裂的轟鳴,千年古柏轟然倒塌,樹根處露出森森白骨。張遠山突然想起父親日記裏的記載:衝煞日,血月現,以親族血祭白狐,可換山靈庇佑。
    第九章 玉碎靈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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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壇中央的青銅鼎騰起黑霧,張遠山看見父親模糊的身影在霧中揮舞火把。鼎內沸騰的血水裏,浸泡著蘇璃的玉雕殘塊。
    "當年他們用我妹妹獻祭。"蘇璃的聲音突然變得空靈,身後浮現九條狐尾,"現在輪到你了,守山人。"
    張遠山舉起父親的巡山杖,杖頭銅鈴炸裂,露出裏麵暗藏的短刀。這是父親日記最後一頁寫的:若見玉碎,斷吾血脈,方破死契。
    第十章 新月破瘴
    刀鋒刺入手腕的瞬間,張遠山看見父親站在彼岸。血月升空,祭壇四周的符咒燃起青焰。蘇璃化作白狐躍入青銅鼎,鼎內傳出萬千冤魂的哀嚎。
    "跑!"父親的身影化作流光撞向陣眼。張遠山在劇痛中翻滾下山崖,最後看到的畫麵是漫天星鬥重新亮起,白狐馱著昏迷的蘇璃消失在晨霧中。
    第十一章 山霧重開
    三個月後,青巒山迎來首個晴朗的清晨。張遠山站在重建的觀測站頂樓,望遠鏡裏閃過雪白身影。林秀芹抱著熟睡的女兒走來,孩子手腕上係著染血的平安符。
    "山裏的霧散了。"蘇璃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耳垂的血珀換成了白玉雕,指尖輕點,觀測站外牆的監控屏幕亮起,顯示著度假村廢墟裏生長的新竹。
    張遠山摸了摸女兒繈褓裏的玉雕殘片,聽見山風送來遙遠的鈴音。在雲海翻湧的峰頂,九尾白狐仰天長嘯,驚起漫山紅葉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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