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故事啊，得從莫小仙站在那鏽跡斑斑的鐵門前說起。那鑰匙在她掌心，都沁出冷汗了。這城郊的青磚老宅，是她從沒見過的姑婆留下的。姑婆遺囑裏說得特別清楚，讓她親自來取遺物。
    她一推開門，那黴味混著檀香“呼”地就撲過來了。玄關那兒有三麵落地鏡，呈環形排著，鏡麵全是灰，可怪了，竟映出她身後空蕩蕩的庭院。
    夜幕降臨，月光從那天井斜射下來。等月光跟鏡廊形成夾角的時候，莫小仙瞅見鏡裏的蛇影開始遊動，它們尾巴咬著尾巴，在鏡麵組成個無限循環的銜尾環。她往後退了半步，左小腿突然一陣鑽心的刺痛。她挽起褲管一看，腳踝上有個環狀紅痕，就跟被毒蛇咬了似的。
    這時候，窗外飄來孩童嬉笑的聲音，可這宅邸周圍明明荒無人煙，這事兒就透著一股邪乎勁兒。
    到了第二天，下著暴雨。莫小仙在閣樓發現了姑婆的日記本。那泛黃的紙頁上，記著“銜尾鏡廊”的秘密。原來民國那陣兒，姑婆的丈夫癡迷煉金術，用三十六麵銅鏡困住蛇妖，結果全家都離奇暴斃了。最後一行字寫得特別潦草“當鏡中蛇環閉合，噬魂之刻將至”
    黃昏的時候，莫小仙聽見閣樓傳來重物墜地的聲音。正好這時候，好友林夏送生活用品來了，結果就蜷縮在鏡廊前抽搐，脖頸處的環狀傷口還滲出墨綠色的膿血。莫小仙想去扶她，指尖一碰到林夏的皮膚，自己腕間也出現了一樣的潰爛痕跡。
    雨停了，月光又照亮鏡廊，那蛇影的尾巴咬得更緊了。
    林夏還沒等到救護車來，就化成了白骨。法醫報告說，她血液裏檢測出蛇毒結晶。莫小仙把日記本鎖進行李箱，又發現姑婆的遺物盒裏有三十七枚青銅鏡紐，跟閣樓缺的銅鏡數目正好對上了。
    深夜，她被天井的異響給驚醒了，就瞧見三十六個穿旗袍的女子身影，正往鏡裏嵌鏡紐。等最後一枚鏡紐歸位，莫小仙左腿的紅痕都蔓延到膝蓋了。她一著急，抓起裁紙刀劃破手指，在鏡麵寫了個“解”字，那血珠突然就凝結成蛇信的形狀。牆角的老座鍾自動敲響，指針逆時針轉動，她指腹傷口劇痛，指尖開始蛇化，鱗片都覆蓋了半截指甲。
    這時候，鏡中還浮現出民國報紙新聞剪報，上頭寫著“富商周某滅門慘案，疑涉邪術”
    莫小仙在閣樓又發現個暗格，裏頭藏著本褪色的《九陰真經》手抄本，夾頁裏還繪著銜尾蛇陣圖。她按照陣圖把三十七枚鏡紐按北鬥七星排列，鏡廊突然發出刺耳的摩擦聲。月光折射形成的光刃切開地板，露出個埋藏多年的漆木匣。
    匣子裏躺著半具女屍，麵容栩栩如生，發髻間插著銀簪，上麵刻著“周”字。屍體胸口釘著三枚銅鏡碎片，每片鏡麵都映著不同年代的影像，有1923年的煉金實驗室、1949年的焚屍爐，還有101novel.com25年的她自己。
    子時鍾響，女屍睜開雙眼，蛇信從嘴角探出來，說了句“你終於來了”
    這民國女子自稱周婉如，說她丈夫周鴻業為了求長生，把三十六名女工煉成蛇妖容器。她拚死用銀簪刺破鏡陣核心，結果靈魂被困在時空裂隙。她摸著莫小仙的潰爛傷口說“每代都有繼承者補全鏡陣，現在輪到你了。”
    莫小仙的潰爛都蔓延到腰際了，皮膚下鼓起一道道遊走的凸起。她咬破舌尖讓自己保持清醒，在鏡麵寫了個“破”字，可傷口滲出的血珠自動排成蛇形符文。這時候，閣樓又傳來重物墜落聲，送快遞的青年被銅鏡吸住，軀體在鏡麵裏扭曲成蛇形。
    周婉如的豎瞳閃過一絲悲憫，說“要麽補全鏡陣，要麽與我融為一體”
    林夏化成白骨，法醫都檢測出蛇毒結晶了。莫小仙可不想就這麽完了，她拒絕成為新容器，抓起銅鏡碎片割破掌心，在地麵畫出血色反咒。鏡廊劇烈震顫，三十六麵銅鏡同時映出不同年代的慘案現場。
    周婉如的軀體突然暴漲，蛇尾掃碎莫小仙腳邊的遺物盒。泛黃信箋飄落，是周鴻業的絕筆，上麵寫著“若百年後見信者為周氏血脈，請以血續陣”莫小仙的潰爛越來越嚴重，指節間都長出膜蹼，鏡中倒影都快跟周婉如重疊了。
    月光偏移，蛇影馬上就要首尾相接。
    莫小仙在閣樓發現暗格，找到那本《九陰真經》手抄本和銜尾蛇陣圖後，把三十七枚鏡紐按北鬥七星排列。鏡廊發出刺耳摩擦聲，月光折射的光刃切開地板，露出漆木匣。匣子裏的女屍睜眼說話，這事兒越來越玄乎。
    周婉如說自己的遭遇，還想讓莫小仙補全鏡陣。莫小仙哪能答應啊，她跟這邪門的事兒鬥上了。
    鏡陣爆發刺目強光，莫小仙在意識消散前看到周鴻業的最終實驗記錄，原來他把好多人都當成煉金術的“蛻生材料”。她突然大笑，潰爛的胸腔裏湧出蛇群，喊著“那就讓這場輪回到此為止！”然後抓住周婉如的手腕，帶著她衝向鏡陣核心。兩人的混合血液浸透陣圖，銀簪突然爆發出冰藍光芒，把三十六道殘影逐一淨化。
    黎明時分，考古隊循著爆炸聲找到老宅。廢墟裏就剩一麵殘破銅鏡，鏡麵映出莫小仙完好無損的身影。她跪在瓦礫間，手裏攥著半枚銀簪，腳下躺著周鴻業的白骨，白骨心口插著銀簪，簪身刻著“婉如勿忘”、“小仙珍重”。
    暴雨突至，雨水衝刷出地底的銅板，上麵記著周婉如主持的真正陣法，是以自我獻祭終結輪回。莫小仙腕間的潰爛開始剝落，露出新生的嬰兒肌膚。
    她把銀簪投入火中，簪尖在火焰裏浮現出兩個重疊的微笑。
    三個月後，莫小仙在廢墟上建起圖書館。夕陽跟殘鏡形成特定角度時，人們會看見鏡中浮現出兩個女子的身影，一個是現代裝束的姑娘捧著書本，另一個是穿旗袍的女子倚窗而立，窗台上趴著條花斑小蛇。
    某個雨夜，管理員發現借閱記錄出問題了。所有被借走的《中國煉金術史》最後一頁，都多出張泛黃照片，是1923年的周家大宅門前，周鴻業夫婦身後站著三十六名女工，每個人的眼底都閃著微弱的藍光。
    在圖書館頂層的禁書區，一本《九陰真經》手抄本的空白處，新增了幾行清秀字跡“蛇環已斷，月光長明”。這故事到這兒，也算是有個圓滿的結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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