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範景程交出兵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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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時越確實是累了,但暈倒是他故意裝出來的。
他本來隻是想讓甘慶之心裏不痛快,卻沒想到自己竟然因此撿了個大便宜。
一路上都能舒舒服服地躺在範月如的懷中。
那熟悉的芍藥花香,如同一股清泉,流淌在他的鼻尖,讓他原本緊繃的神經漸漸鬆弛下來。
再加上身體的極度疲倦,他竟然就這樣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當方時越再次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太師府。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房間,最終停留在一旁坐著的方太師身上。
“醒了?”方太師的聲音低沉而溫和。
“嗯。”方時越應了一聲,聲音有些沙啞。
“範小姐留下了藥方,我已經讓人去煎了。”方太師說道。
“讓阿爺操心了。”方時越坐起身來,心中湧起一絲愧疚,方太師顯然是一夜未睡。
他看向窗外,天色已經微亮,晨曦透過窗戶灑在房間裏,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
“無事,既然已經醒了,那我進宮一趟。”
“阿爺快去忙吧,我身體無礙。”
見此方太師點了點頭,站起身來,走到門前,似乎想說些什麽,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進宮的人可不止太師一個,範景程這位一直稱病、已經許久未曾露麵的人物,今天竟然一反常態,起了個大早,急匆匆地就進了宮。
範月如失蹤的這幾天裏,範景程可謂是思緒萬千,想了很多事情。
他意識到事情的發展正變得越來越糟糕,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期,讓他感到無力,自從範鶴軒離世之後,他就越發想要安穩度日。
如今,他唯一的想法就是盡快擺脫這個旋渦,遠離這些紛紛擾擾。
所以,天還沒亮,範景程便迫不及待地進宮麵聖。
當他離開皇宮時,那象征著權力的兵符已經靜靜地躺在甘爍帝的禦案之上。
甘爍帝端坐在禦案前,麵色凝重,一言不發。
他手扶額頭,不斷地歎息著,他原本就有收回兵權的打算,但現在顯然不是時候。
這個老四啊,可真是給自己找了不少麻煩!
範景程也不知從何處弄來了確鑿的證據,證明範月如這次遭刺殺一事,正是老四在背後指使。
這些證據確鑿,條理清晰,甘爍帝就算想找個借口替老四開脫都無從下手。
範景程卻並沒有要求甘爍帝治罪於墨王,他隻是表示自己的舊疾複發,需要回家療養。
這樣一來,甘爍帝更是無話可說,畢竟範景程確實身體抱恙,而且他也沒有直接指責墨王。
可問題是,如今北麵和西麵的局勢都不明朗,南邊又傳來了一些令人不安的消息。
在這個多事之秋,國家正處於動蕩不安的時期,偏偏範景程在這個節骨眼上要放手兵權,這無疑給甘爍帝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範景程急匆匆地趕回府中,一進門便吩咐下人將汪敏和範月如找來。
待二人到齊後,範景程開門見山地說:“月如,我已經交出兵權,這幾日收拾一下,我們就離開長澤。”
範月如聞言,心中略作思考,然後緩緩開口道:“阿爹、阿娘,你們先行一步吧,我目前還無法與你們一同離去。”
範景程聞聽此言,眉頭瞬間皺起,他之所以決定放下兵權,遠離朝堂,正是出於對範月如安全的擔憂。
如今範月如不肯隨他們一同離開,那他所做的這一切豈不是都白費了?
範景程臉色一沉,厲聲道:“不行,你必須跟我們一起走!”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堅決。
範月如自然明白範景程的心思,她知道父親是擔心她的安危。
但她也有自己的考量。
她深吸一口氣,柔聲解釋道:“阿爹,您先別生氣,聽女兒說。”
範景程見狀,依舊板著臉,吹胡子瞪眼,擺出一副完全不想聽她解釋的模樣。
範月如見狀,無奈地輕咳一聲,繼續說道:“阿爹,我並不是說我不離開,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為何?”範景程追問。
範月如稍稍遲疑了一下,然後直言道:“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您覺得甘爍帝會如此輕易地放您離開嗎?”
且不說範景程在軍中的地位,就是民心所向,也是甘爍帝所考量的。
範景程皺起眉頭,以他的認知,甘爍帝就算知道自家兒子理虧,也不是那麽輕易讓步的人。
這其中恐怕還會有其他的變故。
“那麽接下來該怎麽辦?”
“阿娘的身體需要靜心調養,你們先暫且離開,隻要我還留在長澤城,甘爍帝想必也不會過於刁難我們家。”
汪敏緩緩地搖了搖頭,麵露憂慮之色,“可是,如果你們都不在我身旁,我又怎能真正安心靜養呢?”
“阿娘,這次就聽我一句吧。而且,您的女兒如今已經達到了半仙境,試問在這長澤城中,又有幾個人能夠與我一較高下呢?所以,請您放心吧!”
範月如溫柔地依偎在汪敏的懷中,輕聲說道,試圖用這些話語來寬慰母親那顆始終懸著的心。
午時剛過,宮中便遣人來傳信。
來人乃是寧公公,“範將軍,陛下口諭,後日邀軍中將領進宮赴宴,為您餞行。”
範景程趕忙行禮叩恩,待寧公公離去後,他的目光如箭般射向府門的方向,深深地歎了口氣。
難道真如月如所言?
墨王不知何故,竟被甘爍帝用一盞茶杯砸傷了額頭。
據值班的小太監所言,鮮血直流,可見甘爍帝是真的動怒了。
這消息很快就傳到了範景程這裏,顯然,這是甘爍帝故意做給自己看的。
墨王旋即被指派到南蕭,幾乎是馬不停蹄地連夜出了城。
不知情的人紛紛猜測墨王究竟是犯了什麽彌天大錯,才會讓甘爍帝如此怒發衝冠。
而知情的人.......
“倒是便宜他了,去,找些人在路上給咱們墨王找點樂子。”
方時越放下手中的毛筆,嘴角如彎月般勾起,對著身邊的人輕聲吩咐著。
“是!”
待人離去,方時越凝視著自己筆下的人,臉上露出笑容。
剛出城的墨王就被受驚的馬兒摔到了一旁的溝渠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