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拍賣品林窈都沒有在意，倒是韓凜，拍下了一副據說是某個名家的書法真跡。
    拍賣會結束以後，就是放鬆社交的晚會時間。
    林窈作為封燼的女伴，理所當然一直被他帶在身邊。
    她想溜，封燼就握住了她的腰。
    其實本來是攬的，隻是手接觸她腰線的瞬間，忽然就像是有了自主意識，修長有力的大手就這樣直接握了上去。
    林窈猝不及防，被他的手心燙的輕哼出聲。
    她一驚，臉上瞬間一紅。
    “你幹什麽？”
    封燼眼神落在她開開合合的紅唇，忽然伸出手扯了扯領帶，喉結上下攢動了一下。
    手已經克製地改為虛攬著，反正，無論怎樣，就是不放手。
    就連林窈想喝水吃東西，他也會撇下上前跟他攀談的人，淡淡一句失陪了，就攬著林窈朝著自助餐區走去。
    林窈：“......”
    “怎麽，是不是不合胃口？”說著他皺了皺眉，“等結束我帶你去吃好吃的，這些都是提前做的，吃不下就別吃了。”
    五星級的大廚手藝，哪怕是冷餐，味道也是不差的。
    林窈手上還端著一份小蛋糕，精致的小蛋糕上，上麵淋了現熬的櫻桃果醬，紅的發紫，看著就很有食欲。
    聽到封燼的話，剛好周圍沒有人，林窈抬眸瞪他。
    “封總，你到底想做什麽？”
    “叫我封燼。”
    “你別打岔！”
    封燼眼神落在她沾了一點果醬的嘴角，眸中是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溫柔寵溺，“好，我不打岔。”
    林窈哼了一聲。
    封燼忽然微微彎下腰，他身材高大，因為彎腰的姿勢，剛好露出扯鬆的領口下性感的鎖骨和若隱若現的胸肌。
    以及明明沒有說話卻忽然上下滑動了一下的，莫名勾人的突出的喉結。
    林窈目光一凝。
    封燼唇角微微勾起，低低的嗓音因為刻意壓低更顯低沉喑啞，“窈窈，我在討好你。”
    熱鬧喧囂的酒店大廳，在所有人觥籌交錯，衣香鬢影間，一身黑色西裝的封燼就這樣彎著腰說著他最真實的想法。
    是的，他在討好她。
    在他翻閱了所有教人談戀愛的網站貼吧以後。
    在因為不差錢，交了不少所謂的能得到女神垂憐的線上課程以後。
    甚至因為交的錢太多，被負責人認定是一條不差錢的大魚，特意將他拉到了一個私人群聊。
    然後，封燼就發現那些所謂的課程，就是pua，甚至群裏很多人故意拍攝一些私密視頻用以炫耀。
    封燼第一時間就找人查出了所有人的真實ip，然後收集證據，順藤摸瓜找出了所有同類型的網站，群聊，負責人等等，最後一股腦打包發給了警察。
    林窈不知道封燼背後做的這些功課，她隻是覺得封燼突然變了。
    怎麽說呢？
    那種微妙的感覺。
    像是進修了，比如吻技，比如厚臉皮。
    還比如......
    這身孔雀開屏，但因為低調慣了，而顯得不倫不類，有點悶騷的氣質。
    “我去衛生間。”林窈退後一步離開封燼的包圍圈。
    這人氣場太強大，而且高高在上的人忽然走下神壇，為愛俯身，那種衝擊力，還是很有攻擊性的。
    “我上衛生間，封總不會還要跟著我吧。”
    讓他不要打岔的女人，自己卻偷偷打岔，還跳過他的話。
    封燼神色不變，一點也沒有氣惱，隻是伸出手將她黏在臉頰邊的發絲順了下來。
    “好，不跟。”
    林窈從衛生間洗完手出來，剛拐過一個牆角，就看到了長身玉立的韓凜。
    韓凜似乎是在等她，她出現的一瞬間他就看了過來。
    “窈窈。”
    “韓凜。”
    韓凜笑了一下，從第一次見麵，她就叫他韓凜，沒有像小時候那樣叫他韓凜哥哥，也沒有叫他韓大哥。
    他從不覺得自己的名字好聽，倒是有人說凜這個字，挺符合他律師的職業。
    韓凜隻是覺得，自己的名字，從她嘴裏說出來，會讓他心裏有種無法克製的愉悅。
    他主動說起晚上的拍賣，“抱歉，答應你的事情沒有做到。”
    “是我不自量力了。”
    雖然這樣說，但他的眼裏沒有自怨自艾，或是頹唐不甘。
    而是平靜地接受了一切，接受他的家世，財力不如那個同樣對她抱有心思的男人。
    林窈想，如果原主沒有離開，遇上了韓凜，她應該會過得很幸福。
    韓凜的氣質真的太容易讓人放下戒心，之前他還會不自覺露出屬於律師的冷靜犀利的一麵，現在的他，給她的感覺幾乎可以用如沐春風這四個字來形容。
    “你不用向我道歉，欣賞一件東西並不一定就要據為己有。”
    韓凜一怔。
    他眼神微動，“可是，如果我非常想要呢？”
    “那就隻能繼續努力了，”林窈開了個玩笑，“不過以韓律師如今的地位，想來這樣的時間不會持續很久。”
    “借你吉言，”韓凜嘴角笑意加深，深深看了她一眼，“我會努力加油的。”
    兩人相視而笑。
    而這一幕，被找過來的封燼盡收眼底。
    “窈窈。”
    這一聲讓林窈和韓凜同時看了過去，封燼薄唇緊抿，看清兩人身上同色係的服裝，他周身氣勢猝然變冷。
    封燼幾步走了過來，他沒有看韓凜，隻對著林窈說話，“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林窈確實也有點累了，聞言她對著韓凜笑了笑，“那我先回去了，下次再見。”
    後麵四個字，成功讓封燼的氣息更冷。
    韓凜則緩緩笑開，聲音愈發溫柔，“好，下次再見。”
    一上車，林窈就發現封燼跟她鬧起了別扭。
    她對他的微表情很了解，現在這副閉著眼，唇瓣抿成一條直線，眉間微微皺著的樣子，一看就是不高興了。
    車子裏麵開了冷氣，但是都不及身邊人釋放的冷氣足。
    林窈剛剛搓了一下手臂，封燼就忽然睜開了眼睛。
    “溫度調高點。”
    “好的，封總。”
    司機一邊開車，一邊伸手將溫度調高。
    封燼眼睛仍然不看林窈，兀自盯著窗外。
    林窈想了想，估計是離開前她對韓凜說下次再見讓他吃醋了。
    可是她沒有解釋，更不會解釋。
    就讓他吃醋去吧。
    沉思間，忽然感覺腿上放了一個東西，林窈低頭一看，是那支鳳簪。
    抬頭望去，封燼頭依然別扭地看向窗外，聲音低沉，“你的簪子，拿好。”
    林窈默了默，“我不要。”
    封燼忽然回頭，臉上一閃而過的受傷，“你對他笑，和他約好下次見麵，卻連我的禮物都不願意接受。”
    “吱——”林窈明顯感覺車子刹了一下車。
    “對不起，封總，林秘書。”司機道歉的聲音讓車內緊張的氛圍一滯。
    封燼回過神，抬手升上了與前座之間的灰色隔板。
    他幽幽的眼神落在林窈的臉上，聲音含著隱隱的緊張和委屈。
    “窈窈，你要不要我送你的簪子？”
    “......你要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