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
    徐海龍看了一眼阿猜。
    “那幾個在流金歲月’砸場子的家夥，查出來了沒？”
    “查出來了，是義成的外圍混子，三個人，其中一個叫阿豹，以前是做保安的！”
    “抓回來！”
    徐海龍語氣很冷。
    “明天之前，把人帶來我辦公室！”
    “抓活的還是……”
    阿猜沒說完，徐海龍看了他一眼。
    “帶回來就行，不用廢話！”
    “好！”
    “行了！”
    徐海龍拍了拍手。
    “今晚大家喝點東西就走，不用鬧大，讓外麵知道我們來了就行！”
    “你不怕他們覺得你軟？”
    阿傑忍不住問了一句。
    “我怕個屁！”
    徐海龍冷笑一聲。
    “讓他們猜，看他們敢不敢真動！”
    “這才像話！”
    阿傑笑了，眼裏有點興奮。
    “有些仗，是給別人看的，咱們又不是傻子，真拚起來，誰虧得起？”
    “李子健那邊，就讓他自己蹦噠一陣！”
    徐海龍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往後一靠，看著一屋子自己人，眼裏透著一股沉著。
    這一局，他早就準備好了。
    晚上十點多，徐海龍離開夜場，回到總堂，剛進辦公室沒幾分鍾，電話響了。
    他拿起來一聽，是可恩打的。
    “龍哥，那邊的財務對賬出來了，有兩筆錢對不上！”
    “哪兩筆？”
    “一筆是物流公司那邊的，說是有一批貨延遲了，對方要賠款，但我們賬上沒看到賠償；另一筆是珠寶店那邊，說有批鑽石掉包了！”
    “掉包？”
    “嗯，我讓人先鎖了貨櫃，沒人能動！”
    “你現在在哪？”
    “在賬房！”
    “等我！”
    徐海龍掛了電話，臉色有點冷。
    這種事不大，但要是放任下去，麻煩會越來越多。
    他走出辦公室，剛準備下樓，阿猜從側邊追上來。
    “龍哥，阿豹抓到了！”
    “人在哪？”
    “在後樓的倉庫！”
    “我先去見他，叫可恩等我一會兒！”
    “明白！”
    倉庫門一開，阿豹就被綁在椅子上，嘴角帶著點血跡，臉上青一塊紫一塊。
    徐海龍走過去，沒說話，隻是站著看了他幾秒。
    “你知不知道自己砸的是誰的場子？”
    阿豹咬牙沒出聲。
    “啞巴？”
    徐海龍語氣一變，往旁邊一抬手。
    “啪！”
    旁邊的小弟抬手就是一巴掌，阿豹整個人歪了一下，鼻血又冒出來。
    “說！”
    “我……我不知道那是你們的場子.……”
    阿豹聲音發抖。
    “你知不知道，這不是你說不知道就能算的！”
    徐海龍點了一根煙，看著他吐了口煙氣。
    “是誰指使你的？”
    “沒人……真沒人，是我自己”
    “再廢話一個字，我把你舌頭割了！”
    徐海龍麵無表情，聲音平靜。
    阿豹嚇得低下頭，不敢吭聲。
    徐海龍看了一眼旁邊的人。
    “去查他手機，看看他最近聯係過誰，特別是義成那邊的人！”
    “明白！”
    “查出來以後，送他去醫院，把命留著！”
    徐海龍轉身就走。
    他不是不講理的人，但也不會對砸自己場子的人手軟。
    出了倉庫，他抬手擦了下鼻子，語氣有點煩躁。
    “這些人，是不是越來越不知死活了？”
    “最近小幫派確實躁動！”
    阿猜低聲說。
    “都在等個信號，想看咱們會不會出手！”
    徐海龍冷笑
    “他們最好祈禱，我們懶得理！”
    “要不然……”
    他沒再說下去，隻是點了點煙，一口氣吸到底。
    徐海龍從倉庫出來的時候，臉色很平靜，但阿猜跟在後頭，心裏卻有點壓著一股火。
    “龍哥，要不要幹脆點，直接收拾義城那幾個堂口？”
    “你想動，誰？”
    徐海龍頭也不回，語氣聽著像是隨口一問，但步子沒停。
    “沙田那邊的‘巨星會所’，之前就是他們搞的地盤，現在換了招牌，實則還是義成在背後，我們隻要……”
    “那就讓它繼續換著！”
    徐海龍抬了抬手，攔住了阿猜要說下去的話。
    “他們現在急，我們不急！”
    “但一”
    “他們如果想逼我先出手，那我偏偏不出，讓他們先動，動完了，看他們還敢不敢再玩！”
    “明白！”
    “你讓阿傑準備幾個人，三天內把阿豹那條線摸清楚，我要知道他接了誰的電話，跟誰碰了頭！”
    “好！”
    “還有，流金歲月那邊今晚有沒有事？”
    “沒了，兄弟都回來了！”
    “嗯！”
    徐海龍回到辦公室，可恩還在裏麵坐著，一份報表攤開在桌上，臉色不太好看。
    “等很久了？”
    “還行！”
    她站起來，聲音沒啥情緒。
    “報表我看了，這兩筆賬有問題，我讓賬房翻了三年前的記錄，有一份合同，簽的是對賭條款，隻要延誤交貨，對方賠一半原價的貨款！”
    “那就是他們想賴賬！”
    徐海龍坐下，把報表拿起來翻了一頁。
    “物流那邊我自己親自打電話過去了，他們說那批貨壓在關口，是因為我們的文件出錯，不是他們的責任！”
    “文件是誰弄的？”
    “賬房的小邱！”
    徐海龍眉頭皺了下，手裏的文件啪一聲放桌上。
    “叫他來見我！”
    “他人今天沒來，說是家裏有事！”
    “明天之前要見到人！”
    “好！”
    徐海龍靠在椅子上，手指輕輕點著桌麵，語氣低。
    “最近賬上事特別多？”
    “多到有點反常！”
    “那你先把物流、珠寶、超市這三塊查一遍，誰賬目對不上的，誰就停職！”
    “全查？”
    “全查！”
    “會不會讓人起疑？”
    “那就讓他們起！”
    徐海龍眼神很冷......
    “做生意可以有人貪，但不能亂。和連勝不是慈善社！”
    “明白！”
    “你先去忙！”
    可恩點點頭，沒多說話，拿著報表轉身就走了。
    門剛合上，電話又響起來。
    徐海龍拿起來，是阿傑打來的。
    “龍哥，阿豹的手機我們查完了，有一個號碼挺可疑，是注冊在一個馬來公司的名字下，通話頻率很高！”
    “那人是誰？”
    “目前查不出來，隻知道電話的基站在油麻那邊。我們已經派人過去蹲點！”
    “讓烏賊去！”
    “好！”
    “另外，別讓義成知道我們查到了。看他們還想搞什麽花樣！”
    “收到！”
    電話掛斷，徐海龍把煙從抽屜裏拿出來，點上一根。
    他心裏很清楚，這不是阿豹一個人的事。
    新義幫那邊動不了他，想必是換了套路，準備從內部下手。
    做賬、物流、工廠、門店，這些都不是一次性的攻擊，是連環的蠶食。
    他不能急，也不該亂。
    這會兒門又被敲了一下，烏賊王走進來。
    “龍哥，有個情況！”
    “講！”
    “新義幫那邊最近在接觸港北的洪記！”
    “洪記？那幫人還活著？”
    “人活著，生意早就不行了，他們最近賣了三間倉庫，聽說就是為了換現金，估計是被新義幫拿住了什麽把柄！”
    “那就讓他們自己玩！”
    “我怕他們最後會把港北那幾個場子也出手！”
    “他們要出，咱們就接！”
    “你意思是一”
    “先不動，看價！”
    “明白！”
    徐海龍吐了口煙，盯著天花板沒說話。
    港北那幾間場子，以前也是和連勝的舊地盤，後來那邊亂，被洪記搶了去。
    他一直沒空理，現在新義幫摻進來，倒是個好機會。
    他拿起電話，打給了海馬王。
    “喂？”
    “幫我留意港北那幾間倉庫的買家，尤其是有新義幫背景的！”
    “明白！”
    “還有，濠江那邊的娛樂城，你先別動，等我通知！”
    “好！”
    徐海龍放下電話，把煙按進煙灰缸。
    最近的事情接連不斷，內外都有問題。
    他不是沒算過，但也沒想到李子健會這麽快就轉了路子，換成了蠶食的打法。
    “搞那麽多花樣，到最後，還是得見真章！”
    徐海龍說完這句話，站起來，走到窗邊抽了口氣。
    第二天上午，阿傑帶人把阿豹的通話路線全都跑了一遍，發現那段時間他去過一家叫“盛輝貿易”的公司，名字聽著普通，實際上是港島好幾個小幫派在那邊合資搞的外圍公司。
    而這家公司，三個月前換了老板，掛名的，是一個名叫“林焯文”的人。
    “龍哥，這個林焯文以前跟義成有點關係，混過他們下麵的‘四海堂’，後來被掃出來，失蹤了一陣，最近又冒出來！”
    “找他！”
    “已經派人盯著了！”
    “別急著抓，看他接下來跟誰見麵！”
    “明白！”
    徐海龍坐在辦公桌前，把這些線索串起來，隱約已經能看出新義幫這一輪動手的方式了。
    他們是想從外圍切，從幫派接觸的外圍產業開始，先收買，再滲透，然後搞破壞。
    不是正麵衝突，是拆你地基。
    這比以前那種直接衝場子的打法，更難防。
    “行！”
    “你們盯緊盛輝的動靜，必要的時候，派人進去！”
    “要不要借別的幫派名頭？”
    “不用！”
    徐海龍語氣幹脆。
    “他們知道是我們查，也不敢說什麽！”
    阿傑點點頭，沒再多問。
    到了下午，阿猜把那份物流問題的詳細報告也交上來了。
    “龍哥，是賬房的小邱和外頭一個叫‘龍瑞貿易’的公司私底下搞的，那邊每次延誤都拿我們內部文件當借口，把責任推給我們，再把貨補價壓低！”
    “拿到了證據？”
    “有轉賬記錄，還有兩次他們通話錄音！”
    “交給我！”
    “在這！”
    阿猜遞過一隻u盤。
    徐海龍接過，看了看。
    “這個人留著，別動，我們先放消息出去，讓對方以為我們還沒查清！”
    “是想釣人出來？”
    “他們一定還有人！”
    徐海龍點頭。
    “先從物流下手，搞不定的，就換人！”
    “明白！”
    “這事你盯著，動作小一點！”
    “收到！”
    到了晚上，徐海龍照舊回家。
    到了門口的時候，才發現門邊停著一輛黑色的小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