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是有人扶著他！”
    “不用問，我都知道是誰！”
    徐海龍放下筷子，神色冷。
    “這些人就喜歡湊一窩蜂，見誰賺得多，就想來分杯羹，真以為我和連勝是他們想咬就能咬的肉？”
    “我要是退一步，他們下個月就能搞到我們的場子！”
    可恩沉默了一下。
    “那你要不要先讓海馬王停一下和許那邊的合作？”
    “不用！”
    徐海龍笑了。
    “合作照樣走，但同時，把我們的貨款賬期延長一個月，看他們接不接受！”
    “懂了！”
    可恩點頭。
    “還有，我們之前不是投了一批錢去搞那個手機工廠？最近那邊不是在擴建麽？讓人跟廠長說，那個廠區暫時不要再招外包清潔工！”
    “為啥？”
    “有人想混進來搞事！”
    徐海龍語氣淡淡。
    “他們不會直接砸場子，他們要做的，是偷偷摸摸地給你製造麻煩，讓你防不勝防！”
    “但他們忘了，這種下三濫的路數，我玩得比他們早！”
    當天下午三點，一艘小型貨輪停靠在和連勝在南邊的私人碼頭上，徐海龍穿了件灰色短袖，親自下車過去查看貨物。
    他沒帶太多人，隻有阿猜和兩個司機。
    “這批是橡膠？”
    徐海龍看著滿滿一車的貨。
    “是的，太國那邊發來的，數量和規格都跟合同一致！”
    海馬王從倉庫那邊趕來，喘著氣。
    “老板，剛剛收到消息，華江那邊約了建材協會幾個大頭目，今晚搞飯局！”
    徐海龍聽完，摸了摸下巴。
    “真不嫌急啊！”
    “你想去嗎？”
    “我當然去！”
    他笑了。
    “他們不是想收買人嘛？我去看看他們給多少價！”
    晚上八點，香華樓包廂。
    華江集團那邊來了六個人，領頭的就是許建明，一身黑衣，油頭粉麵，看起來三十多歲，笑得賊亮。
    包廂裏人不少，建材協會那邊的幾位老頭子全都來了，坐在一排，低頭吃著飯，氣氛有點悶。
    徐海龍進門的那一刻，全場都靜了幾秒。
    “喲，徐老板！”
    許建明站起來，張開手一副熱情樣子。
    “早聽說您最近生意做得紅火，我們這群做小生意的，真是佩服佩服！”
    “哪敢啊！”
    徐海龍笑著坐下，眼睛掃了一圈。
    “許老板搞得風生水起，聽說你最近搞地皮搞得挺猛！”
    “瞎搞瞎搞！”
    許建明裝得很謙虛。
    “我們也就是借這個機會想跟大家合作一下嘛，沒別的意思！”
    “哦？”
    徐海龍挑了下眉。
    “那我問你，和連勝在建材市場的地，你是不是盯上了？”
    “不是不是！”
    許建明連忙搖頭。
    “我們就看那地段不錯，想投點項目進去，也沒說非要搶你們啊！”
    “你是不是把我當傻子？”
    徐海龍話音一落，全場瞬間安靜。
    “許建明，你回來第一件事就是盯我的地盤，你當我不知道？你在金邊跟誰談的生意，我一清二楚！”
    “你搞地盤我不攔你，但你別衝我和連勝的盤子來，不然你搞一個，我拆一個！”
    許建明臉色變了，勉強笑著。
    “徐哥，何必這麽動氣呢？咱們出來混的，講的是共贏嘛！”
    “你想共贏？”徐海龍站起身，說道。
    “你回去告訴扶你的人，別以為我徐海龍現在隻管掙錢就好欺負，你要真想試，那就來吧！”
    “我徐海龍這條命，不是靠嘴混出來的！”
    他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許建明站在原地，臉色鐵青，一言不發。
    包廂裏沒人敢吱聲，全都坐得筆直。
    桌上的飯菜還熱著，但沒人再動筷子。
    幾個協會的老人麵麵相覷，一個個連酒都不敢碰。
    當晚十點，徐海龍回到總堂，辦公室燈還亮著。
    可恩坐在桌邊翻文件，一抬頭見他進來。
    “你回來了！”
    “嗯！”
    徐海龍換了鞋，坐下。
    “許建明的底，我已經摸了個七七八八！”
    “他背後的資金是新義幫那邊的人借殼打進來的，而且他們最近還準備搞一個娛樂廣場，想跟我們南港的娛樂城正麵對幹！”
    “真會挑事！”
    可恩輕聲說。
    “挑吧！”
    徐海龍靠在椅背上，表情冷靜。
    “他要是不挑，我反倒不習慣了！”
    “不過這次不一樣了！”
    “新義幫開始動用財團的力量，不是簡單打架搶地盤這麽簡單了，他們想玩大局！”
    可恩沒說話，隻是從抽屜裏拿出一份資料遞給他。
    “這是許建明明天要見的人名單！”
    徐海龍掃了一眼，眼神頓住。
    “這人…….以前是我們那邊搞舊廠改造的？”
    “對，他現在被許拉過去了！”
    徐海龍點點頭。
    “行了，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讓陳誌傑把那幾棟舊廠樓盤的產權資料查一查，我明天自己過去談！”
    “你親自去？”
    “嗯！”
    徐海龍語氣淡。
    “這次我不去，他們真以為我和連勝沒人能說話了！”
    第二天早上七點不到，徐海龍就從總堂離開，帶著陳誌傑和兩個貼身的人，直接去了舊廠區。
    那地方本來是以前造電器的，後來廢了，地段尷尬，一直沒人接盤。
    和連勝早年收了一塊小地打算改做物流，但後來因為別的項目擱置了。
    這次華江集團突然盯上，說是要搞綜合體，實則就是想把地炒熱，再反過來逼著和連勝讓利出局。
    徐海龍進廠區的時候，老看門的還在打瞌睡。
    “哎，醒醒！”
    陳誌傑叫了一聲，把人喊起來。
    老頭睜眼一看是徐海龍，嚇得連忙站起來。
    “龍哥……你怎麽親自來了？”
    徐海龍沒搭話，直接往裏走。
    “廠房鑰匙呢？”
    “在，在辦公室……”
    “拿來！”
    “好、好，我現在去拿！”
    老頭趕緊跑了。
    陳誌傑跟上去，小聲說。
    “那幫搞地皮的今天要來這裏看場地，說是準備現場簽協議！”
    “他們人什麽時候來？”
    “十點鍾，估計還沒起床！”
    “那我們先進去看看！”
    徐海龍走進廠房，滿地灰塵，天花板掉了兩塊。
    大門鐵鏽斑斑，玻璃窗有一半碎了。
    “這廠區很難有人要，許建明想拿，說明他已經不是來談的，是來逼的！”
    陳誌傑點頭。
    “他就是想打臉，我們如果讓出去，等於給他立了個台麵！”
    “誰給他台麵？”
    徐海龍笑了。
    “這塊地我留著十年沒動，就是等有條狗來咬我！”
    “他來，我親自接待！”
    到了快十點，幾輛商務車停在廠區門口，一群人穿著整整齊齊的西裝，踩著皮鞋下車，臉上帶著假笑。
    “這就是地方？”
    許建明從車裏走出來，掃了一眼周圍。
    “真夠破的！”
    身邊一個戴金框眼鏡的男子點頭。
    “但位置不錯，關鍵是能炒，咱們要的就是這個熱度！”
    “沒問題，等簽完合同，你就放消息出去，說和連勝已經撤資，準備退出港島市場！”
    “這不是找死嗎？”
    “他們退不退，和我沒關係！”
    許建明笑得輕鬆。
    “咱們要的是影響，懂不？”
    幾個人說話的時候，徐海龍從廠房大門走了出來。
    他手上戴著手套，剛才親自檢查了一圈老廠房的結構。
    “這廠，你們看不上吧？”
    許建明臉色一僵，笑容頓時僵住。
    “徐哥，您來得真早啊！”
    “我這人習慣早起！”
    徐海龍語氣平淡。
    “聽說你今天要簽合同？在哪簽？”
    許建明看著他，試圖擠出笑容。
    “我們是來考察的，合同的事還在談嘛……”
    “談什麽？”
    “這塊地，是我的！”
    “我的地，輪得到你來簽？”
    許建明笑不出來了。
    “徐哥，你也知道，地皮市場都是公開流通的，大家都是按規矩來……”
    “我聽不懂什麽規矩！”
    徐海龍走近一步。
    “你要炒我的地，你先得把我炒了！”
    身後幾個男人臉色都變了，紛紛上前一步，有人已經下意識地摸口袋。
    “站住！”
    陳誌傑冷著臉出聲。
    “我們老板說話的時候，沒人插嘴！”
    “你們什麽意思？”
    “想動手？”
    “動手？在港島動我，你信不信你回不了頭？”
    徐海龍走到許建明麵前。
    “我不廢話！”
    “這塊地，你一個指頭都別想碰！”
    許建明咬了咬牙。
    “你別太過分了！”
    “我就是過分！”
    徐海龍點頭。
    “許建明，我以前不找你，是給你後麵那人麵子！”
    “你要真不識相，我連他一起收拾！”
    “我勸你，趁早滾蛋！”
    許建明臉色徹底陰下來。
    “徐海龍，我記著你這句話！”
    “你記住最好！”
    徐海龍轉身就走。
    “以後誰敢碰這塊地，我親自來撕了他合同！”
    中午的時候，烏賊王來了，帶來一份調查資料，順帶帶了個人。
    那人叫阿山，是港島一間中型物流公司的老板，原先一直給和連勝運貨。
    這次有兩批貨被人截了線，他的公司也連著被點了名，說他洗賬。
    徐海龍讓人把他帶到辦公室，坐下就開口。
    “你是不是自己做了兩頭？”
    阿山臉色慘白。
    “龍哥，我真沒有……我都不知道那些人怎麽查到我頭上的，我連貨都還沒接手……”
    “沒人能無緣無故點你！”
    徐海龍聲音不大，但語氣壓得人喘不過氣。
    “你說沒有，那你就拿出證據來！”
    阿山手指發抖。
    “我、我真的不知道是哪裏出問題……我做這行十幾年，和和連勝一直合作得好好的，我不敢亂搞……”
    “你以前有幾個員工是不是被許建明挖走了？”
    “有兩個！”
    “是不是帶著你的客戶資料一起走的？”
    阿山愣住了。
    “你是不是連你自己都沒查清楚就跑來找我喊冤？”
    “我、我這就去查，我馬上讓人把所有係統都翻出來……”
    “別用係統！”徐海龍語氣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