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這家夜店，三年前是誰一手盤起來的？”
    關老虎臉色一變。
    “老子不管以前是誰的，現在是我的！”
    “你搶我的場子，收我的人，還敢在我麵前嘴硬？”
    徐海龍扔掉煙頭，慢慢走近，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
    “你知不知道，港島，沒人敢這麽跟我說話！”
    “喲！那你是徐海龍啊？”
    關老虎也不甘示弱，挺起肚子往前一站：“我告訴你，這裏是南環，不是你和連勝的窩，我關老虎今天就站在這，看你能把我怎麽樣！”
    徐海龍點了點頭，然後突然一巴掌甩了出去。
    “啪！”
    關老虎整個人被打得原地轉了半圈，砰的一聲倒在地上，臉上瞬間腫起一道紅印。
    現場一片寂靜。
    徐海龍看了看周圍那幾個拿著武器的手下，嗤笑一聲。
    “誰要是再敢動一下，今晚你們就跟他一起躺著出去！”
    沒人敢動。
    阿猜上前一步，直接把關老虎拽了起來，像扔麻袋一樣塞進副車。
    “送他去灣仔那個舊碼頭！”
    徐海龍淡淡吩咐了一句。
    “叫人給他衝個涼！”
    “順便，把他那幾家新開的夜店，統統收回來！”
    “誰敢插手，就讓他試試，洗冷水澡是什麽感覺！”
    說完這句，徐海龍轉身上了車，車門關上的一瞬間，他臉色平靜得像什麽都沒發生過。
    後麵一群人鴉雀無聲，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徐海龍坐在車裏，手撐著額角，閉著眼沒說話。
    副駕上阿猜一聲不吭，手搭在窗邊，目光掃著窗外來來往往的車輛。
    他習慣性地想點根煙，但手伸了一半又收了回來。
    “龍哥，關老虎的人要不要清一下？”
    阿猜開口，聲音平靜。
    “不用急！”
    徐海龍睜開眼，語氣低。
    “他不是囂張嗎？就給他囂張兩天！”
    他靠回椅背，語氣沒起伏。
    “他不是有後台嗎？看他背後那個是哪條狗，敢在我麵前撒尿畫地為王！”
    車子緩緩開進碼頭區，一輛改裝過的商務車早就在等。
    後車廂被卸成了空艙，關老虎被丟在裏麵，一動不動，衣服濕透，嘴角還掛著血。
    徐海龍下車，走過去站在門口看了一眼。
    “醒了？”
    關老虎動了動，眼皮抬起一點，又馬上閉上。
    徐海龍沒理他，轉身朝另一邊走去。
    那裏停著一輛黑色廂貨，車門拉開，裏麵堆著幾袋人參和香料，是從太國那邊剛送來的，準備明天拉去商會的高端酒樓用。
    “叫人盯著，他要是明早醒了，把人丟回他那幾間夜店去！”
    他邊看貨邊吩咐。
    “什麽都別說，讓他自己猜！”
    他笑了一下。
    “有時候，恐懼比痛還管用！”
    第二天上午，烏賊王來了。
    人還沒到，先來了幾張照片。
    “龍哥，這幾個是新義幫那邊最近混進來的，他們搞了個皮包公司，準備插手我們那個建材市場！”
    可恩拿著平板遞過來，語氣有點煩躁。
    “前幾天不是剛簽的合同嗎？他們是從哪下手的？”
    “那邊有幾個姓羅的建材商，原來就不怎麽聽話，這會兒看有外麵的人撐腰，就想搞點事出來！”
    徐海龍翻了兩眼，眉頭動都沒動。
    “那就讓他們試試！”
    他放下東西。
    “找阿猜，今天我去一趟建材市場！”
    “現在去？”
    可恩愣了一下。
    “下午還有個會……”
    “不去開了！”
    徐海龍站起來。
    “跟外人比起來，自己人那點破會，不重要！”
    半小時後，幾輛車停在建材市場後門，徐海龍和阿猜、烏賊王一前一後進了場子。
    市場裏的人不少，有人在搬磚，有人在談單，還有幾個帶金鏈的大腹便便的老板在圍著個高瘦的中年男人說話，正說得起勁。
    徐海龍一進門，那高瘦男人一眼就看見了，臉上的笑馬上變了。
    “喲！徐老板來了啊！真是稀客！”
    他說著迎了上來，笑得虛。
    徐海龍不說話，看著他。
    “我記得你叫羅廣！”
    “哎，對對，徐老板記性好！”
    “你是不是覺得，現在你有新義幫的人撐腰，就不用看我臉色了？”
    徐海龍問得直接，語氣沒情緒。
    羅廣臉僵了一下。
    “我可沒那意思，徐老板你看你這話說的……”
    “那你什麽意思？”
    徐海龍打斷他。
    “把你剛才說的話，再說一遍給我聽聽！”
    羅廣臉色變了，轉頭看向旁邊幾個同行。
    “你們……剛才我說的也就是開個玩笑，哪有別的意思？”
    “我聽見了！”
    烏賊王慢悠悠插了句。
    “剛才他說，徐海龍再牛，也管不到這裏來。這是大家的地，不是你一個人的！”
    徐海龍盯著羅廣。
    “是你說的？”
    羅廣想說不是，但話到嘴邊咽了回去。
    徐海龍點了點頭。
    “阿猜！”
    “到！”
    “這個人以後別讓他踏進市場一步，他那兩間磚廠，從今天開始，取消供貨合同！”
    “明白！”
    阿猜直接拿起手機，開始打電話。
    羅廣急了。
    “徐老板，我錯了……你別跟我一般見識，我上有老下有小，這樣搞我，我全家都得斷糧啊……”
    “你想清楚，是你自己選的路！”
    徐海龍沒再看他，轉身就走。
    他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烏賊王一眼。
    “那個皮包公司，繼續盯！”
    “要是真敢簽下合同，把他們接盤那塊地的文件送我一份，我來親自跟他們談談！”
    烏賊王點頭。
    “我會安排人盯死他們！”
    晚上九點，徐海龍回到總堂，還沒坐穩，海馬王就來了。
    “老板，最近南邊那個碼頭的貨出了點問題！”
    他坐下，臉色不太好….
    “有批貨到了港口，被對麵那邊的人截住了，說我們手續不齊，扣下了！”
    “什麽貨？”徐海龍問。
    “泰那邊寄來的料！”
    海馬王聲音壓低：“是我們跟金邊那條線走的那批！”
    “人是誰帶的？”
    “阿強！”
    “阿強不是你最信的人嗎？”
    “是！”海馬王點頭。
    “那他出事了？”
    “.……現在人還沒聯係上！”
    徐海龍沉了一下。“找人，把阿強的家人先保護起來！”
    “是！”
    “還有那批貨，明天之前我要知道是怎麽被扣下的，誰點的頭，誰下的手，全部搞清楚！”
    “行！”
    海馬王起身走了兩步，回頭看了徐海龍一眼。
    “老板，你覺得是不是又是李子健那邊搞的？”
    “他現在有這個膽！”徐海龍冷笑了一聲。
    “想捏我一條線，就得做好斷自己一條腿的準備！”
    他靠在椅背上，盯著天花板。
    “讓阿猜把人安排好，明天我去碼頭親自走一趟！”
    海馬王愣了下
    “你親自去？”
    “我不出麵，他們以為我死了！”
    徐海龍眼神一沉。
    “我不在，他們就覺得和連勝沒人能動了！”
    “這幫人啊，就是欠踩！”
    “該踩的時候，不踩一腳，他們真以為能翻天！”
    夜裏，徐海龍坐在辦公室裏沒睡，電話一個接一個地響。
    他沒掛，也沒說話，隻聽著手下匯報今天那批夜店收回情況、建材市場的反應、南邊碼頭那邊人手調動進展。
    淩晨一點，阿猜回來了，滿身是汗，衣服濕透。。
    “龍哥，人找到了！”
    “在哪？”
    “碼頭附近的廢倉庫裏，手斷了兩根，現在送去醫館！”
    “人還能說話？”
    “能！”
    “明天把他帶來我辦公室！”
    徐海龍掐滅了煙，站起身來，轉身走進內間。
    “今晚我不回去了，有事叫我！”
    門關上的時候，他眼神沒什麽波動。
    但他的腳步，卻重了幾分。
    第二天一早，徐海龍洗完臉出來，剛在辦公室坐下，門就開了。
    陳誌傑推門進來，身後跟著一男一女，那男人就是阿強，臉色蒼白，左胳膊打著夾板，嘴角青一塊紫一塊，低著頭不敢看人。
    “坐下吧！”
    徐海龍開口，手裏翻著賬本，頭都沒抬。
    阿強點頭，慢慢坐到沙發上，坐姿一動不動。
    陳誌傑走過來站到桌前，語氣低。
    “人是昨晚從碼頭西邊的倉庫裏找出來的，那邊地段冷清，沒人巡查，他被人扔進去綁了兩天，斷了兩根骨頭，還被電了！”
    “貨呢？”
    “全沒了！”
    徐海龍合上賬本。
    “說吧！”
    阿強抬起頭，嗓子啞得厲害。
    “我……我那天去接貨，碼頭剛靠岸，就來了三輛陌生的麵包車，車門一開，一堆人下來就圍住我，說我冒用別人的單子，還說要查貨證！”
    “你看清他們是誰的人？”
    “沒看到臉……他們戴著帽子，還戴口罩，我說我們是和連勝的，結果他們笑了，說和連勝了不起啊？”
    徐海龍沒說話，眼神盯著他。
    阿強頓了頓，咽了口口水。
    “後來他們就把我弄上車了，一直打我，問我貨是給誰的，是不是準備私運走。我沒說……我真沒說一句！”
    “我知道！”徐海龍點頭。
    “你不是膽小的人！”
    “謝謝龍哥……對不起，這事是我辦砸了！”
    “這事不是你的錯！”徐海龍站起來，走到窗前。
    “有人盯上了我們從太國那邊來的線，想讓我們在那邊的貨走不順！”
    “查出是誰幹的，我不廢話！”
    “這事我親自跟！”陳誌傑點頭。
    “已經安排了，烏賊王那邊也派了人去查貨的流向！”
    “我也有點猜到了是誰！”徐海龍語氣平淡。“敢動我和連勝的貨，那就得做好流血的準備！”
    中午，徐海龍沒去飯局，叫了可恩一起在辦公室吃飯，邊吃邊翻文件。
    “你最近有沒有注意，華江集團在我們港島那邊突然投了兩億，搞了個新項目，聽說還在搶我們娛樂城那塊地？”
    可恩夾了口菜，點頭。
    “看過，他們用的殼公司是新注冊的，背後是個姓許的在打理！”
    “許建明？”
    “嗯！”
    徐海龍眼神變了。
    “這個人以前是白沙的，後來去了海外，幾年沒消息了，現在又回來湊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