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酒後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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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倒是沒想到你這條老黑蛇還能有這種品味,偷偷藏了這樣一批好酒。你不是向來自詡事事為烏薩斯計嗎?怎麽會有窖藏美酒的興趣?”
回到公爵府,黑蛇拿出招待列夫子爵的美酒居然是先帝時期的國宴上才能喝到的奧涅金——聖駿堡最高端的伏特加牌子,還是先帝時期的老酒,已經有五六十年的年份了。
“‘黑蛇’的一切舉措當然都是為了烏薩斯,但不代表科西切公爵不能有一些興趣愛好。而且這種東西對公關中也可能有奇效,我當然會選擇藏上一些。”
給列夫子爵再滿上,黑蛇微笑著與列夫子爵碰杯。將杯中的美酒一飲而盡,列夫子爵咂吧下嘴,冷笑著問道:
“以你這樣現實的人,斷沒有所謂心血來潮的說法。說吧,請我喝這頓酒,是有什麽事情要我來做嗎?”
“卻有一事,不需勞動子爵大人,但要您給個參謀,提供些建議。”聞言,黑蛇也是正色起來,出聲詢問道。
“······”
“看在這些美酒的份上,老夫就幫你一次,說吧,你想問什麽?”
得到列夫的首肯,黑蛇先是跟列夫子爵講了一些烏薩斯東部的政治近況——主要是他們聯合第一第二集團軍的部隊來給第四集團軍司令孔迪亞施壓的那些部分。
“所以,因為孔迪亞實在是太能鱉了,德雷克那邊實在是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下嘴。現在時間越拖越久,你們也開始逐漸著急了?”
自從上次恐怖襲擊事件之後,以遺落軍備為切入點,雖迫於舊貴族的壓力,沒能直接整死孔迪亞,但也搞得孔迪亞聲名狼藉。
此時此刻,雖缺少有力的實證,但孔迪亞意圖挑動烏萊戰爭的想法,在烏薩斯的最高層中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
身背‘戰爭罪’的他必然麵臨皇室和新貴族巨大的清算壓力,第一第二集團軍的調動也是將利刃頂在了孔迪亞的喉嚨之上,孔迪亞的生存壓力極其巨大,此時的他除了造反以外,似乎已經別無生路。
然而,這種‘絕境’之下,孔迪亞居然硬是忍住了,沒有做出任何動作,老老實實執行自己‘戍衛’的本職工作,對臉上第一第二集團軍和德雷克的部隊視若不見。甚至連下屬的軍紀都整肅得極為誇張,愣是一點錯誤沒犯,沒給德雷克或是費奧爾多留下任何整他的理由。
而伴隨著時間的推移,恐怖襲擊事件的政治影響逐漸褪去,一二集團軍的部屬已經沒有在東境長期停留的理由,遲早要退去。舊貴族又對孔迪亞保得很死,所以若是沒有進一步的罪證突破或是他再犯個大罪,別說德雷克,便是皇室也不好強行動他的。
再這樣拖延下去,等到一二集團軍不得不撤走,抵在喉上的利劍消失,孔迪亞很可能會在東境繼續搞事···不說繼續挑撥戰爭什麽的,至少給德雷克和塔露拉的貿易和城邦建設什麽的添堵還是隨便能做到的。
屆時,切爾斯基那邊還好,畢竟那邊算是第七集團軍的轄區。但塔露拉公爵領內可有不少第四集團軍的兵站或是檢查站點,一點吃拿卡要或是暴力檢查之類的操作,就能讓斯城的貿易受到嚴重的威脅。
“嗯···你們的焦慮,我完全理解,但孔迪亞這家夥確實不是那麽好動的啊。上次的恐怖襲擊,聖駿堡那邊基本已經蓋棺定論。除非你們能拿到孔迪亞本人與其他派係的合作文書,或是阿爾伯特等人在他手下服役的書麵證明,否則是不可能推動軍事法庭那邊對孔迪亞發布緝拿指令的。”
“這我當然明白,所以我想詢問下子爵大人,軍事法庭這邊的路暫時走不通,內衛那邊,不能想辦法找些路子嗎?”
對於黑蛇的詢問,列夫子爵又是搖了搖頭,沉聲說道:
“也不可能···內衛的權限看似很大,名義上可以處死任何威脅烏薩斯國家安全的存在。但他們也必須顧慮烏薩斯的國家秩序。”
“要知道,即便是內衛,坍縮汙染也沒有改變他們為‘人’的本質,他們都是有自己思想的。所以他們的‘公心’也不見得就是烏薩斯真正需要的‘公心’。理論連皇帝都能處死的至高權限之下,也必然對應著極為嚴苛的使用條件。”
“孔迪亞堂堂第四集團軍司令,算是烏薩斯軍官最頂尖的存在了,這種存在若是被隨意擊殺,隻會在烏薩斯的朝堂和軍隊內引發更大的恐慌與震蕩。長遠來看,反而會損傷內衛的權威屬性,於國無利。”
聽完列夫子爵的分析,黑蛇也是搖了搖頭,繼續追問道:
“既然如此,我們有沒有辦法往孔迪亞的頭上再推一個罪名上去呢?”
“推一個罪名?你這是什麽意思,黑蛇?”列夫子爵皺起眉頭,略顯不悅地問道。
“小塔的手裏還握有斯城許多人口販賣生意的罪證——主要是當年清剿下城區的幫派得來的證據。結合之前一月份那場襲擊案件裏被‘利用’的感染者工人,這些被販賣出去的烏薩斯感染者給斯城的城防造成的巨大威脅。綜合來看,也是個不小的罪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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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和之前的情況一樣,沒有將其連鎖到孔迪亞身上的鐵證···甚至你說的這個罪名,書麵證據都不夠。還得有契合孔迪亞個人行程的照片證據,才能對他造成威脅。”
“那···若是將一個大人物的死因,推到他身上呢?”
黑蛇的話,惹得列夫子爵為之一驚,猛地抬頭,嚴肅問道:
“你···這是又在打誰的主意?”
“盧比揚卡公爵,自從上次小塔和他談合作談崩了以後,此人就算是東境唯一能給小塔和德雷克將軍帶去威脅的敵對勢力了。”
“我想借艾麗絲這個超級刺客的手,將盧比揚卡公爵弄死,然後再把罪名推脫到孔迪亞身上去,算是一石二鳥之策。”
“好你個黑蛇,膽子真不小,居然想直接殺害一名烏薩斯的封地公爵?!”列夫子爵眉頭一跳,厲聲責問道。
“這有什麽?作為這十幾年來,烏薩斯東境堪比‘割據土皇帝’的存在,列夫子爵不會想和我說他盧比揚卡還是個利國利民的國之棟梁吧?”
“是,相較於威爾遜侯爵的那種敲骨吸髓的盤剝,盧比揚卡對待治下民眾要相對緩和一些,但那也隻是出於他‘細水長流’的心思而已。”
“威爾遜做過的那些事情,偷稅漏稅、開設源石采礦場,強製感染者入內工作什麽的,盧比揚卡也沒少做,隻是沒威爾遜那麽過分而已,該攬的財他也是一分都沒少攬。直接或間接死在他剝削之下的烏薩斯平民,幾十年積累下來,不說十萬,小幾萬還是輕輕鬆鬆有了的。”
“對於這種蛇鼠兩端,貪婪無德的東境‘土皇帝’,列夫子爵不會要告訴我,聖駿堡還要保護他的個人權益,任由他繼續胡作非為吧?”
“······”
黑蛇這一番話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什麽正直激昂的‘憤青’呢。
“那也不行,盧比揚卡公爵一旦身死,塔露拉公爵和德雷克將軍的聯盟在東境將會處於無人可製的地位。成為聖駿堡眼中隨時可以在東境正式割據的恐怖勢力。”
“到那個時候,別說繼續對你們手中的新科技和新產業予以支持了,反而會極力管製你們,你們也會因此受到來自聖駿堡最為嚴苛的打壓。你們現在的產業還不夠龐大,根本承受不起烏薩斯的注視的。”
列夫子爵分析完,黑蛇卻是苦笑一聲,搖了搖頭,幽幽說道:
“子爵大人說的這些,我又何嚐不懂呢?但這不是被孔迪亞的烏龜操作給逼到絕路上了麽?我們必須想辦法把這個第四集團軍的司令給清除掉,或者再不濟也要逼他放棄手中的軍權。否則未來待到一二集團軍的部屬撤離,塔露拉公爵領遲早會被這家夥弄成人間煉獄的。”
“······”
“這樣,我先和陛下以及列別德統領聯絡一下,闡述一下此地局勢。看看能不能借此番恐襲事件向第四集團軍中插入一些聖駿堡的軍官,以此分潤製衡孔迪亞手中軍權,防止他未來瞎亂搞事,如何?”
列夫子爵沉吟許久,隻能得出這樣一個不三不四的法子,黑蛇也隻能點頭應許。
討論結束,黑蛇也沒有選擇結束這場酒局,繼續與列夫子爵推杯換盞,頗有一醉方休之意。
“說來,子爵大人為何那樣關注那個記者?小塔都選擇對她置之不理了,你又何必次次親自接待。不僅費心費神,還可能給對方留下意向之外的把柄。”
黑蛇突然漫不經心地問詢,讓列夫子爵陷入到了沉默當中,須臾,列夫子爵吐出一口濁氣,反問黑蛇:
“自你‘身死’之後,你對聖駿堡的事情,還有多少關注?”
“別說身死了,自我成為封地公爵,奔赴東境之後,其實對聖駿堡的關注就下降了許多。除了頂層的政事和人際關係網絡外,其他就不怎麽關心了。”
黑蛇答得利索,列夫子爵微笑著搖了搖頭,繼續說道:
“那,你又對我的學生,埃爾特修斯,有幾分了解?”
“這個還是知道一些的,聽說他曾是聖駿堡德衡律師所的一名律師,本有希望成為烏薩斯曆史上最年輕的聖駿堡高級法官,卻因為一場意外,死在了中城區軍警和幫派份子的衝突之中,也是十分可惜···”
“哈?黑蛇,你這種人,難道也會認為那是一場意外?”
列夫子爵深邃地看了黑蛇一眼,麵對列夫的詰問,黑蛇隻是搖搖頭,輕聲答道:
“我如何想不到這其中另有蹊蹺,隻不過如我所言,自我奔赴東境之後,我對聖駿堡的關注就僅僅局限於國家大政和頂層勢力關係網了。像你學生這種相對的小人物,自然了解不多,所以也隻能遵從官方說法。”
列夫子爵點了點頭,並沒有在乎黑蛇‘小人物’的說法是否冒犯,繼續問道:
“那你,對六年前,我學生過世同期,那場烏薩斯與雷姆必拓共同爭奪來自哥倫比亞的大額源石訂單的事情,你又有幾分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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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過,但了解很少,隻知道那筆訂單最終還是成了的。”
聽到這話,列夫忍不住哈哈一笑,繼而說道:
“我的學生,從來不是死於什麽意外,而是死於雷姆必拓那些雜種的設計,死於烏薩斯腐朽的根基!”
“最可笑的是,烏薩斯當時為了拿下那筆訂單,不惜派遣一名內衛殺害了我的學生。結果這筆訂單到手後不過維持了三年,就又被雷姆必拓用相同的法子給搶了回去。三年裏的貿易利潤,除了一開始的一筆算是緩解了烏薩斯人民的資源危機,後來的利潤,還是大部分進了皇室和戈東諾夫那些大貴族的口袋。”
“一來一回,顯得我學生的‘犧牲’,根本就是個笑話···”
隨後,列夫子爵便開始講述當年那起國際訂單的詳細狀況。
1090年夏天,哥倫比亞作為迅速崛起中的國家,縱然擁有發掘自先民遺跡的先進科技,但國家本身的資源儲量較為貧乏——尤其是源石精煉礦。出於擴張工業的需求,哥倫比亞打算與其他泰拉國家達成貿易協議,每年花費大量的赤金,從其他國家進口源石精煉礦。
為了爭奪這筆足以左右國家大局的大額訂單,當時泰拉唯二有能力提供這筆龐大源石礦的國家——雷姆必拓與烏薩斯陽謀陰謀花樣百出,可謂是使盡了渾身解數。
然而,烏薩斯終歸占據著地理優勢,距離哥倫比亞更近的他們承擔的交通運輸費用無疑比雷姆必拓要低上許多,所以供貨價格上具備一定的優勢。
憑借這個優勢,烏薩斯近水樓台先得月,眼看著就要拿下訂單,雷姆必拓那邊,卻是陡然間出了一招頗為‘陰損’的招數。
哥倫比亞作為依靠先進生產資料賺取高額專利費和加工費的國家,他們經濟上相對富庶,國民教育水平較高。所以比起烏薩斯,天賦人權之類的思想在哥倫比亞相對要深入人心許多,已經足以左右他們的國家大政。加上哥倫比亞屬於選舉體製,所以哥倫比亞政府必須重視民眾的聲音——不管這個聲音是否明智,有沒有受人引導,表麵工作都是要做的。
而正是基於這一點,雷姆必拓做出了一個致命的策略——他們采集烏薩斯國內各種源石粗礦礦場中慘不忍睹的案例,放進哥倫比亞的民間社會中大肆宣傳,煽動哥倫比亞國民對烏薩斯的敵視心理,意圖通過哥倫比亞國民給其政府施加輿論壓力。迫使他們放棄便宜但血腥味十足的烏薩斯精煉礦,進而選擇他們昂貴卻‘人道’的雷姆必拓精煉礦。
到這一步為止,這一招對烏薩斯來說雖然致命,但也並非無法應對。他們也可以製造輿論去和雷姆必拓做對抗嘛——比如提供種種‘證據’,證明雷姆必拓宣傳的那些事跡都是極端個例,或是也同樣宣傳雷姆必拓的種種不是。
打輿論拉鋸戰的同時,烏薩斯還在催促哥倫比亞政府盡快達成協議。事情的進展也還算順利,烏薩斯雖在這場輿論戰中處於不可逆轉的劣勢,但好歹是沒嚴重到哥倫比亞政府都扛不住輿論壓力,轉而放棄烏薩斯這個‘便宜’貨源的地步。
然而這個時候,聖駿堡內部,卻是出現了一點‘意外’。
列夫子爵的學生,埃爾特修斯,當時還是聖駿堡德衡律師事務所的一名律師,接受了一起來自哥倫比亞的委托——是一位在哥倫比亞工作了十五年的烏薩斯籍學者的訴訟。
這位烏薩斯籍學者控訴了烏薩斯西部一家規模極大的源石粗礦開采廠,指控對方為了補充礦場勞動力,十數年內在烏薩斯內製造了成千上萬起冤假錯案,將數以萬計的無辜民眾送進了礦場之中補充勞動力。
然後,這些礦場又因為‘成本問題’,沒有給這些‘罪犯’配備良好的工具和隔離阻斷措施,致使其中的大多數人都感染了礦石病,並基本都在短短四五年的勞動內就病發身亡——其中就包括了她留在烏薩斯的父母和丈夫子女。
埃爾特修斯對學者的指控進行調查之後,發現對方所言句句屬實,證據確鑿,無可辯駁。甚至真實情況比起學者所言有過之而無不及,埃爾特修斯也在調查過程中經曆了一些讓他難以忍受的慘案。
作為一名極富正義感的律師,埃爾特修斯決定對這場訴訟全力以赴,誓要將這些礦場中的諸多慘案揭開曝光——不僅是在烏薩斯國內,還有泰拉國際之上。
對於學生的舉措,列夫子爵並不反對,甚至是有些支持態度的——列夫子爵也對烏薩斯粗暴的礦石開采行業抱有強烈的不滿。
列夫子爵也希望國際輿論可以給烏薩斯政府施壓,好歹消除掉一下烏薩斯中與之相關的諸多荒唐事——比如糾察隊的濫捕陷害、礦場看守的‘變態黑簽’。並推動烏薩斯政府能改善對礦場勞工和感染者的策略,給烏薩斯的底層人民一點喘息之機。
隻是···埃爾特修斯的這場訴訟,來得實在不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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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那名烏薩斯學者在哥倫比亞有十幾年的工作經曆,所以哥倫比亞國民對這起案件的關注度還是蠻高的,更別說還有有心人的推動。所以,一旦埃爾特修斯將他查到的那些證據坐實並公開出去,必然會在哥倫比亞國內引發輿論的軒然大波,進而導致烏薩斯丟失那筆訂單。
而列夫子爵,身為聖駿堡高層的一員,卻深知這一筆訂單對烏薩斯這個國家而言,是多麽的重要。
為了爭奪這筆訂單,烏薩斯早就囤積了數額巨大的源石精煉礦,國家財政已經到了危險的臨界狀態。
若是訂單未能達成,烏薩斯國內的流動資金會出現巨大的缺口,連支持整個國家過冬的糧食或棉衣等基礎物資都難以購置。到時候別說小村莊了,就連聖駿堡都可能會出現物資短缺問題,進而導致數量不少的平民因為缺乏物資,餓死凍斃在一二月的凜冽寒風之中。
所以,列夫子爵的想法是讓埃爾特修斯先隱而不發,等到協議達成,貨物交付之後再繼續追蹤此案,將相關信息曝光出來。但他的學生卻堅決不肯讓步——即便他已經知道了其中的利害關係。
“民眾有權利知道真相,數十年來礦場中的數十萬生靈不能白死。我不願意坐在那些無辜者的血肉白骨之上,去享受他們用鮮血換來的麵包和棉衣。”
然後,在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之後,列夫子爵便從聖駿堡的中城區的下水道裏,發現了他學生的屍體。
沒了埃爾特修斯的曝光,這起訴訟最終也是不了了之。烏薩斯也成功與哥倫比亞達成了精煉礦交易協議,國家的財政缺口得到了補充,政府也及時從維多利亞和炎等國家采買了足額的基礎物資,幫助它的大部分子民度過了那個艱難的冬天。
時至今日,列夫子爵再回頭去看那一場案件。他能說他的學生有錯嗎?還是說那些極力促成這筆訂單,去填補國家財政缺口的執政者們有錯?
甚至包括文在內——埃爾特修斯的親兄長,親手殺死他弟弟的烏薩斯內衛,列夫子爵能說對方有錯嗎?
好像都不能。
那問題到底出在哪裏?
列夫子爵和黑蛇的心裏,都已經有了答案。
畢竟,雖然在列夫子爵的眼中,雷姆必拓的那記輿論攻勢,確實是‘陰損’且致命的。但對方提供的所有證據,可沒有一項是虛假的——人家隻不過是將事實擺了出來而已。
“所以,這就是為什麽我會支持塔露拉那孩子拿到你的公爵之位,又為何會拋開我個人對這些‘外國佬’的偏見,為德雷克的事業提供一份助力的原因所在,老黑蛇。”
“烏薩斯畸形的工業經濟構成,已經荼毒了這個國家太多的生命。德雷克和保羅侯爵等人手中掌握的新技術,以及博果的農業開發,讓我看到了烏薩斯一種全新的未來——一種不需要剝削民眾生命,就能繼續繁榮強盛的未來。”
“同時,他們身上的清正廉潔,也能讓我再高看他們一眼。雖然我也知道,當年的那起慘案,主要還是烏薩斯工業經濟構成的無奈原因。但除此之外,也和聖駿堡中樞裏的那些‘血魔’們息息相關——沒有他們對烏薩斯經年累月的敲骨吸髓,烏薩斯無論如何也不至於缺了這筆訂單就一蹶不振了的。”
“所以,我如此關注那名記者,大概也是因為在她身上,看到了一些我學生的影子吧···當年的我沒法從那件事裏保下我的學生,如今的我,總不能再保不住這個記者吧?”
說著,列夫子爵再次滿飲一杯,淒涼地笑了一陣,然後繼續自斟自飲起來。而黑蛇沉默片刻之後,隻是端起酒杯,鄭重說道:
“我也希望,在小塔他們的努力之下,未來的烏薩斯,能夠少一些類似的荒唐事,不要再在國家生命線和真正的忠烈之士中,做這種艱難的抉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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