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被鱷魚咬被大象踩的鬼子們(100禮物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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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嘎。”一聲怒罵從窩棚角落響起。
    一個相對體麵些的身影站了起來,他是這支殘兵中軍銜最高的,步兵少尉小野正男。
    雖然同樣麵黃肌瘦,但他的軍服稍顯完整,眼神裏也還殘存著一絲病態的狂熱。
    “區區饑餓和疾病,就擊垮了弟國武士的意誌嗎?!山田君是懦夫,他像一個懦夫一樣死去了。諸君!想想我們往昔的榮光,想想天蝗陛下的期待。
    大本營絕不會拋棄我們,援軍...援軍一定會來。我們必須堅持,像真正的武士一樣,戰鬥到最後一人。”
    他揮舞著隻剩半截槍托的九九式步槍,試圖鼓舞士氣,但周圍的鬼子兵都早已麻木。
    回應他的,隻有一陣更響亮的、此起彼伏的“咕嚕嚕”腸鳴聲,以及小林忍不住發出的一聲痛苦的呻吟:
    “少...少尉...我...我又要拉了...” 話音未落,一個鬼子兵捂著肚子,連滾帶爬地衝出窩棚,消失在濃密的灌木叢後,緊接著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排泄聲和惡臭。
    痢疾,對於這些鬼子來說,這是比安民軍的子彈和炮彈更可怕的敵人。
    肮髒的飲水、腐爛的食物、無處不在的寄生蟲,讓叢林痢疾如同跗骨之蛆,纏繞著每一頭小鬼子。
    他們輪流噴射著帶血和粘液的稀便,拉到雙腿發軟,拉到肛門脫垂,拉到身體裏最後一點水分和電解質流失殆盡。
    窩棚周圍彌漫著惡臭,每一次腹瀉,這些鬼子的生命都被抽走一些。
    70多頭近一個中隊的鬼子兵,如今卻隻剩下他們這十多人,可見痢疾的凶狠。
    小林虛脫般地爬回來,臉色灰白如紙。
    兜襠布早已一片狼藉,可他連清理的力氣都沒有了,直接癱倒在地,像一條離水的魚般大口喘氣。
    “少尉閣下...魚?” 岡崎伍長舔了舔幹裂出血的嘴唇,眼中隻剩下對食物的本能渴望,“再不去...天黑了...鱷魚...”
    提到“鱷魚”,窩棚裏所有鬼子都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眼中閃過恐懼。
    那條盤踞在附近渾濁河流中的巨大灣鱷,已經成了他們揮之不去的噩夢。它就像一個耐心而高效的叢林清道夫,專門收割那些因虛弱而落單的獵物。
    幾天前,餓瘋了的二等兵佐藤不顧勸阻,執意下河摸魚。結果剛踏入齊腰深的水中,那條潛伏在岸邊泥沼裏的龐然大物就像一道黑色的閃電般竄出。
    巨大的嘴巴張開,露出森白恐怖的獠牙,一口就咬住了佐藤的大腿,在所有人驚恐的注視下,佐藤隻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淒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叫,就被鱷魚那恐怖的力量拖入渾濁的水中。
    水麵劇烈翻滾,血色迅速蔓延開來,幾秒鍾後,一切歸於平靜,隻剩下幾串氣泡和漂浮的軍帽碎片。
    這可怕的一幕,成了所有幸存者腦海中無法磨滅的恐怖畫麵。
    “我去。” 一個相對年輕、臉上還帶著一絲稚氣的新兵猛地站起來,眼中閃爍著一種近乎瘋狂的決絕。
    與其在這裏慢慢餓死、拉死、病死,不如搏一把。
    “我水性好,我去下遊水緩一點的地方看看。”
    小野少尉看著渡邊那因饑餓而突出的肋骨和搖搖欲墜的身體,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弟國武士怎可冒險的套話,但最終,對食物的渴望壓倒了一切。
    他僵硬地點點頭:“渡邊君,小心,記得帶回食物。”
    逃命中早已丟棄了步槍的渡邊抓起一根削尖的木棍,深吸一口氣,踉踉蹌蹌地朝著河邊走去。
    窩棚裏剩下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緊張地聽著外麵的動靜。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除了蟲鳴鳥叫,沒有異常聲響。
    “難道...成功了?” 小林虛弱地燃起一絲希望。
    就在這時。
    “啊——!!!救命!救...咕嚕嚕...” 一聲淒厲到變調的慘叫從河下遊傳來。
    緊接著是巨大的水花拍打聲和某種沉悶的、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聲。
    然後,一切又歸於死寂,比之前佐藤遇襲時更快。
    窩棚裏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明白了,那條該死的鱷魚,它轉移了獵場,渡邊已經成了它新的點心。
    “八嘎!八嘎呀路!” 小野少尉憤怒地用拳頭捶打著泥地,不知是在咒罵鱷魚,還是在發泄無能的狂怒。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和可惡的安民軍拚了。”
    旁邊老兵岡崎伍長的眼神徹底灰暗下去,他喃喃自語,聲音嘶啞得像破風箱:
    “拚?怎麽拚?拿什麽拚?和人家安民軍比拚嗑藥嗎?”
    這些鬼子殘兵敗將手中,隻剩下幾杆步槍和一把南部十四手槍,彈藥更是所剩無幾,唯獨戰鬥前下發的白色藥片——突擊錠每個人手裏還剩不少。
    現在,饑餓、疾病、無處不在的致命威脅,還有軍官口中那空洞虛偽的“玉碎”口號...
    絕望如同這無邊無際的雨林,徹底吞噬了這支小小的殘兵。
    而在雨林數十公裏外的另一處崇山峻嶺間,一支由中尉山本帶領的、約三十人的鬼子殘部,躲藏在半山腰一個天然形成的潮濕岩洞裏。
    這裏的情況,並不比熱帶雨林中好多少。
    甚至他們的情況更糟,不僅麵臨痢疾和饑餓,還飽受著瘧疾的折磨。
    “冷...冷死我了...火...給我烤火...” 一個鬼子兵裹著破爛的毯子,蜷縮在冰冷的岩石上,牙齒瘋狂打顫,臉色蒼白如鬼。
    這是瘧疾發作的寒戰期。
    “熱...熱死我了...水...我要喝水...” 另一個鬼子兵躺在旁邊,渾身滾燙,神誌模糊,汗水浸透了單薄的衣物,皮膚呈現出不正常的潮紅。
    這是瘧疾的高熱期。
    整個山洞裏彌漫著汗臭、排泄物惡臭和病人們散發的特殊氣味。
    呻吟聲、囈語聲、牙齒打顫聲此起彼伏,如同地獄的交響曲。
    有限的奎寧早已耗盡,他們隻能靠身體硬扛,或者...等死。
    中尉山本自己也發著低燒,但他強撐著,拄著一把缺了刺刀的步槍,在山洞裏來回巡視。
    他看著手下士兵們慘不忍睹的樣子,聽著他們痛苦的呻吟,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但他臉上卻強行擠出凶狠的表情,用沙啞的嗓子咆哮著:
    “都給我打起精神來,看看你們的樣子,還像天蝗陛下的武士嗎?!一點小病小痛就哭爹喊娘?
    堅持住諸君,玉碎才是最高榮譽,但絕不能死在這肮髒的洞穴裏。要死,我們也要死在衝鋒的路上,為天蝗陛下盡忠!”
    他的咆哮在山洞裏回蕩,換來的卻是一片死寂和更痛苦的呻吟。
    一個發著高燒的士兵甚至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一句:“天蝗陛下...能...能給我個梅子飯團嗎...”
    山本軍曹氣得差點背過氣去。
    他剛想發作,洞外放哨的一個新兵連滾帶爬地衝了進來,麵黃肌瘦的臉上帶著驚恐。
    “怎麽,安民軍的搜山部隊又來了嗎?”
    “不...不。是象,好大的野象群。朝這邊來了。”
    山本心中一緊。
    野象,在這片山間叢林裏,發狂的野象群比老虎還可怕,它們能輕易踏平這個小小的山洞。
    “準備戰鬥,隱蔽。” 山本嘶吼著,自己也趕緊找了個岩石縫隙躲了起來。
    很快,地麵傳來微微的震動,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透過洞口的藤蔓縫隙,鬼子們們驚恐地看到,一群龐然大物正慢悠悠地從山洞下方不遠處的林間空地走過。
    那是七八頭巨大的大象,山本並不知道它們是勃固象還是暹羅象。
    他隻看到那為首的公象長牙森然,體型如同一座移動的小山。
    還好它們似乎對鬼子藏身的山洞毫無興趣,隻是路過。
    士兵們都鬆了口氣。
    但就在這時,一頭落在後麵的小象似乎發現了什麽,好奇地用鼻子卷起洞外他們丟棄的一個空罐頭盒,叮叮當當地玩了起來。
    “糟了。” 山本心裏咯噔一下。
    成年象非常護崽。
    果然,母象聽到聲音,警覺地停下腳步,巨大的耳朵扇動著,長鼻高高揚起,發出一聲低沉而充滿警告意味的咆哮。
    它調轉龐大的身軀,朝著山洞方向一步步逼近,巨大的眼睛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洞裏的日軍殘兵們嚇得魂飛魄散,連呻吟都忘了。他們緊緊縮在岩石後麵,大氣不敢出,祈禱著母象隻是路過。
    母象在洞口附近停下,用鼻子仔細地嗅探著,粗壯的象腿煩躁地踢踏著地麵。
    “啪——!”
    槍聲突然響起,一個鬼子兵承受不住壓力,竟然走火了。
    子彈飛射而出,打在母象身上,吃疼的它立刻發出一聲更加憤怒的咆哮,巨大的頭顱猛地朝洞口撞來。
    “轟隆!” 一聲悶響,碎石簌簌落下。
    整個山洞都在搖晃,躲在最靠近洞口的一個病號鬼子兵,直接被震落的石塊砸中了腦袋,哼都沒哼一聲就沒了動靜。
    母象的叫喊呼喚來了象群。
    他們似乎覺得這個“巢穴”裏藏著威脅它幼崽的東西,眾多大象狂奔而來,不依不饒地用長牙和象鼻對著洞口又撞又掃。
    “天照大嬸啊...我們沒死在敵人手裏...難道要被大象踩死嗎?” 中尉山本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混亂的洞穴內,不斷有慘叫聲發出。
    鬼子兵們不是被大象踩死,就是被掉落的石頭砸死。
    殘存的鬼子兵們隻能死死抱著頭,祈禱這些憤怒的大象快點離開,或者...洞頂塌下來給他們個痛快。
    最終,半個多小時後,大象們發出一聲低沉的吼叫,轉身緩緩離開,沉重的腳步聲這才逐漸遠去。
    山洞裏一片狼藉,彌漫著塵土和血腥味。
    幸存的鬼子們癱軟在地。
    “武士道...玉碎...” 一個鬼子看著死去的同伴,又看了看自己皮包骨頭、布滿膿瘡的手臂,突然神經質地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充滿了癲狂和悲涼。
    “哈哈...哈哈哈...我們在這裏...到底是為了什麽啊?喂大象?還是喂鱷魚?哈哈哈...”
    沒有人來阻止士兵的歇斯底裏,因為中尉山本早就被狂暴的大象們踩成了肉泥,踏進了泥土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