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要建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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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洋彼岸的喧囂塵埃落定。
    羅大統領,這位輪椅上的巨人,以53的普選票,擊敗對手競選對手杜威,曆史性地第四次蟬聯白鷹總統寶座。
    他‘忠誠’的競選搭檔楚門,也隨之成為副總統。
    這場選舉的結果,給很多人吃下了一副定心丸。
    幾乎與羅大統領連任的消息同步,一股強勁的政治旋風從東南亞席卷而來。
    盤踞南洋的安民軍統帥張弛,在完成了一輪從密支那起始,南下巡視勃固核心地帶曼德勒、仰光,震懾土人豪強,安撫暹羅王室與權貴,最後在曼穀高調接過“暹羅陸海空三軍大元帥”黃金權杖的旅程後,正式放出了風聲。
    南洋即將獨立建國。
    這並非空穴來風。
    張弛這次高調的視察,既是宣示武力、穩定後方的鐵腕之舉,也是為建國鋪路的一種暗示。
    勃固境內,尤其是曼德勒、仰光這些核心城市的本土勢力,在安民軍的鋼槍威懾和張弛的利益許諾下,暫時偃旗息鼓。
    而許諾給暹羅的“東方土地補償”也讓暹羅暫時順從。
    而南洋華人基本盤,更是早已翹首以盼,摩拳擦掌,隻待張弛“登基”,好博取一份“從龍之功”,在新朝占據一席之地。
    現在萬事俱備,剩下需要糾結的無非就是旗幟、政體、新憲法等各種細節了。
    消息傳到民國,如同一塊巨石投入本就暗流洶湧的池塘,激起了截然不同的漣漪。
    對於桂係的李、白,滇係的龍、盧這些地方實力派而言,張弛的獨立建國,意味著一件大事。
    這位手握重兵、戰功赫赫的“南洋王”,徹底退出了民國本土的權力棋局。他不再是潛在的競爭者或攪局者,反而成了一個穩定、強大且與他們頗有“私交”的域外強援。
    這無疑給了他們一條至關重要的退路。心思活絡者,已經開始悄然轉移部分資產至南洋控製的密支那、仰光、曼穀、星洲等地,更有甚者,開始安排子侄輩南下“開枝散葉”,在安民軍體係內謀職或經商,進行著狡兔三窟式的布局。
    這樣萬一將來他們在逐鹿中原中敗北,至少還能跑到南洋,靠著與張弛的“香火情”,做個富甲一方的寓公。
    而在山城軍統局那間煙霧繚繞、戒備森嚴的秘密會議室裏,氣氛則凝重得多。
    局長戴春風、副局長鄭庭炳、總務處長沈叔逸,這軍統的三巨頭正圍坐在一起,桌上攤著幾份關於南洋建國動向的絕密情報。
    “最新消息...”沈叔逸率先開口,語氣帶著一絲不解和戲謔,“聽說那位南洋王準備效仿白鷹,搞什麽聯邦製,國號暫定為‘南洋合眾國’。
    嘿,要我說,何必這麽遮遮掩掩?直接叫‘南華共和國’多敞亮,名正言順。”
    戴春風沒有立刻接話,他的目光落在牆上的巨幅世界地圖上,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
    這位白黨情巨頭,思維縝密得可怕,自然不會凡事隻看表象。
    “叔逸,看事情不能隻看表麵。”戴春風緩緩開口,聲音低沉,“你算算張弛手裏的人口賬。
    他安民軍起家靠的是華人,南下解放馬來亞、星洲,吸納的華人移民,加上勃固、暹羅本地的華人,滿打滿算,華人總數撐死也就不到一千萬。
    即便算上那些峇峇娘惹之類的混血,最多一千三四百萬。”
    “可你看看地圖。”他手指重重地點在勃固、暹羅和馬來半島上,“光是這三塊地方,土人就超過兩千萬。是他的華人基本盤的兩倍。”
    他抬起頭,銳利的目光掃過沈叔逸和鄭庭炳:
    “他的安民軍確實能打,橫掃東南亞無人能敵。但治國不是打仗,如果他真敢頂著‘南華共和國’的名頭建國。
    那就是赤裸裸地把‘華人至上’寫在臉上,是把所有土人豪強、乃至潛在觀望的土人百姓,都直接推向了對立麵。
    這是給自己埋下無窮無盡的叛亂火種。那張弛是何等精明的人物?他會幹這種蠢事?”
    鄭庭炳推了推金絲眼鏡,鏡片後的眼神閃爍著奇怪的光芒。
    這位留學大毛,擁有豐富諜報經驗的精英二把手最近收到了風聲,有人給上邊那位打了小報告,說戴春風和白鷹人和安民軍走的太近,有挾洋自重的風險。
    這讓一直被戴局長牢牢壓製在二把手位置上的他,心思又活絡了起來。
    不過當下,他依舊不動聲色的接口道:“局座高見。
    這‘合眾國’的旗號,掛的是羊頭,賣的絕對是狗肉。效仿白鷹聯邦製?我看都是表麵形式罷了。聯邦製聽起來分權、鬆散,恰恰給了張弛最大的操作空間。
    他以‘各邦自願聯合’的名義立國,先穩住占人口多數的土人,淡化華人主導的色彩,減少立國初期的劇烈反彈。
    但你們想想,軍權在誰手裏?政權核心在誰手裏?安民軍的骨幹、各級行政要津、經濟命脈,哪一樣不是牢牢掌握在他張弛和他那批起家的華裔心腹手中?
    所謂的‘邦’,初期能有多少實權?不過是個安撫人心的幌子罷了。”
    他冷笑一聲,繼續剖析:
    “我敢斷言,等他在南洋的統治根基徹底穩固,軍政大權高度集中,經濟民生步入正軌,他必然會一步步削藩集權。
    從財政、司法到人事任命,逐步收攏,最終建立起一個高度中央集權的國家機器。
    聯邦製?那隻是過渡時期的權宜之計,是他麻痹土人、減少國際阻力的高明偽裝。諸位同僚可千萬不能被他的年輕給欺騙了啊。”
    說完,他還似有似無的看了沈叔逸一眼。
    頭上兩尊大佛要鬥法,沈叔逸又能有什麽法子呢。
    隻好連連點頭,假裝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還是局長和鄭副局長看得透徹。隻要槍杆子和錢袋子在手,叫‘合眾國’還是叫‘帝國’,對他張弛來說,確實沒本質區別。
    無非是讓那些土人酋長和白鷹佬麵子上好看點,樂嗬樂嗬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