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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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霖耀與不願獨行的玄洋一同向圍場內圈前行。
    另一處。
    許衡亦是收獲頗豐,袋中竹標獨剩一支。
    “區區商賈之子,倚仗著攝政王倒是會狐假虎威。許芸兒也是無用,這都弄不贏他。”
    許衡喃喃自語中又射出一箭。
    頓時竹標再少一支,已處於空袋。
    “許公子好箭法,收獲不少啊!第一穩了吧?”
    隨著呼喊的聲音,數匹駿馬朝著許衡的方向疾馳而來。
    馬蹄接連不斷地踏在地麵上,揚起了陣陣塵土。
    許衡順聲望去,原來是太保、大學士、侍郎家的公子。
    許衡隨即抱拳致意,平日裏也是常見的,多少都有交情。
    “諸位莫取笑我了,這第一可不敢當,許是攝政王的貴君呢?”
    許衡邊交談邊掃視了他們攜帶的竹標袋,其剩餘數量仍然十分可觀。
    “哈哈哈!”
    “攝政王慣著吧,這圍場雖說布圍時已清絞一次,難保不會有遺漏的凶獸。”
    “真想看看一會的盛況,輸了怕不會真耍脾氣讓攝政王哄吧?”
    幾人相視大笑,嬉鬧聲頻傳,馬匹嘶鳴連連。
    他們來此主要目的皆是與各府年輕一輩鞏固交情,馳獵正是一個機會。
    “所剩時間不多,不妨結伴準備出圍?今晚夜酒炙烤,我做東,諸位可要賞臉啊。”許衡客氣邀請。
    “許公子贏得那麽多票注,是該請!”
    一行人相談甚歡,往外圍禦馬而去。
    當到達看台之時,香柱尚未燃燒殆盡。
    仍有些許時間,皆下馬上交竹標袋,將之放置對應票注箱前。
    侍衛拖取回來的獵物也已分堆放置在一起。
    看台上,已有一部分人站起身來,審視著他們的戰績。
    許康年也焦急探頭看著。
    確認許衡所持有的竹標已全部用完,且獵物堆積數量亦為最多,才放心端坐起來。
    “許尚書的公子箭法確實不錯。”一旁的劉世忠為許康年倒上一杯清酒。
    “劉尚書過獎了,我兒愚笨,也就這點出息了。”
    “過謙了,將來必定大有所為。”劉世忠心裏雖不屑仍選擇恭維一句。
    與許康年同列六部尚書之職,奈何他有一女入了攝政王府上,無端落了些下風。
    香灰從香柱上輕輕飄落,此時香柱僅餘一指寬度。
    十人已陸續回來了八人,唯獨不見林霖耀與玄洋。
    “這還差誰沒回來?去看看。”
    玄佺示意德福前往看台下方進行查看。
    德福領命快步往下走去,查看過後,隨即回來稟知,“回稟皇上,是攝政王的貴君與玄洋郡公。”
    “這玄洋是何人?怎與皇叔的貴君一起遲遲未歸。”玄佺環顧四周,正想看看是哪家的子弟。
    “皇上,玄洋郡公是已薨老嘉親王之孫。”
    玄佺擺擺手示意知道了,逐而視線看向玄淵的位置,並未發現他的身影,剛好趁他不在。
    “不等了,一炷香之時所剩無幾,準備清數了吧。”
    德福領命,準備高聲宣告。
    “時間未到,不該是燃盡後止?”
    玄淵突然現身,輕拂去衣上附著的葉片,步履穩健地走向座位並緩緩落座。
    德福喊話的姿勢一頓,看向玄佺定奪。
    “皇叔,該說不說你出現的時機真是巧啊,罷!等到燃盡!”玄佺提起的氣勢頓時又癟了。
    他就看看這點時間能有何變化!
    眾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香柱之上,注視著火焰光點緩緩向下燃燒、漸漸消逝。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最後一絲亮光即將消失。
    “等一下!”
    林霖耀與玄洋二人飛奔而回,他們的馬匹已然不知所蹤。
    玄洋抵達後立刻癱倒在地,發出無助的哀嚎聲。
    此時,他的胃裏劇烈翻騰,十分痛苦。
    “耀哥!下回……我定不會再追著你跑。”
    林霖耀一臉黑線,拖著他回來也是很浪費時間的好吧。
    “馳獵時間止!”德福高呼一聲。
    玄佺推開林氏姐妹,從看台中央走下來。
    其餘人相繼跟隨,皆停留在玄佺身後,觀望戰績。
    在前幾名中,表現均為中規中矩,竹子標記剩餘的數量之間差距較小。
    待走到許衡處時,玄佺不由讚賞一句。
    “許尚書家公子果然是人才,竹標竟然已空,有賞!”
    “謝皇上。”許衡腰板都挺直了許多,勝券在握。
    繼續往下看去,頓時大家懷疑是否眼睛出錯了。
    “……也是空的!?”
    玄佺詫異指著最後一個竹標袋。
    眾人視線瞬間聚焦於林霖耀身上,充斥著質疑與猜忌。
    攝政王再寵這貴君,也不能在秋獮馳獵放水如此明顯。
    玄佺轉過身,視線投向後方,恰見玄淵正緩緩走來。
    “皇叔,秋獮大典可不是兒戲,容不得徇私舞弊!”
    玄佺的聲音逐漸提高,頓覺終於壓製了玄淵的勢頭。
    玄淵走向林霖耀,輕攬住他,細致地打量了一番,確保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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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怎能說本王徇私舞弊?”
    “哼!他怎麽可能竹標用盡。”玄佺譏諷道。
    “竹標已空正是實事,何為舞弊?”
    “皇叔,這可難以服眾。怎麽證明這些獵物是他所獵?”
    玄佺回想剛才玄淵離開的那段時間,難保不是出手去協助了。
    玄淵的眉峰微挑,眼神中透出一抹近乎輕蔑之色。
    玄佺被看得後縮了一步。
    林霖耀舉起手示意,“皇上,我再射一次便是。”
    不待眾人回應,林霖耀已迅速挽弓搭箭。
    環顧四周,尋找合適的靶標。
    箭尖向左移動,一群人驚恐著蜂擁般迅速向右側移動。
    箭尖向右移,一群人隨後即刻轉向左側。
    弓箭緩緩對向中間。
    玄佺被箭尖指著,麵色變得煞白,瞬間躲到德福的背後。
    德福抖著手警告林霖耀,“大膽!驚擾皇上!誅九……”
    玄佺聞言從後一巴掌拍向德福,“混賬!”
    德福立刻下跪,意識到自己剛才言語失當。
    “皇上恕罪!”
    那可是攝政王的貴君,九族豈不是……
    “莫慌。皇上,你說這怎麽證明是好?”
    林霖耀看似無辜地眨了眨眼,詢問道。
    一時間無人敢出聲應答。
    “立箭靶,兩人比一次便知真假。”玄淵悠悠開口。
    “對!立箭靶。”玄佺輕咳一聲,尷尬著隨聲附和。
    片刻後。
    林霖耀與許衡各站一位,每人三箭定輸贏。
    許衡擺好姿勢,熟練射出三箭。
    兩箭穩穩穿於紅心之內,一箭堪堪在紅心邊沿。
    許衡三箭射完後目光挑釁的瞥了林霖耀一眼。
    林霖耀眉頭一皺,挑釁他?
    隨即眼睛沉靜地盯著許衡,手上動作卻不停,接連射出三箭。
    箭矢如同流星一般,在空中劃出一道筆直的軌跡,最終精準無比地貫穿了靶心的同一個位置!
    現場頓時陷入一片嘩然之中,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貴君確實厲害,誰人能做到三箭同中一個位置。”
    “人不可貌相。”
    單憑直覺就能三箭同心,這還有什麽可以質疑。
    在一旁觀戰的玄淵輕撫下巴,若有所思。
    他深知小狐狸的箭術非同尋常,卻未曾料到其技藝竟達到了如此境界。
    “我!贏!了!”
    一字一字從林霖耀口中蹦出。
    “我不服!”
    許衡突然狠狠地將手中的弓箭摔在地上,憤然道,“我們兩個竹標皆空,那也隻能是平手罷了。”
    “我的獵物比你多。”林霖耀嘴角微揚,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然後手指指向圍場邊。
    此刻,兩匹駿馬正矯健地踏步走出,緊隨其後的是兩位負責拾取獵物的侍衛。
    “啟稟皇上,獵物還未拾盡。”侍衛氣喘籲籲向前稟報。
    馬身上攜帶著眾多獵物,卻缺少竹標標識。
    由於林霖耀兩人深入腹地,獵物眾多,侍衛撿拾獵物所耗費的時間也相對較長。
    “竹標的數量可不是我獵物的極限,還要比嗎?”
    林霖耀用手中的弓箭示意了一下,指向許衡腳下的弓箭。
    許衡氣得渾身顫抖,正值年少氣盛之時,卻被當頭棒喝。
    林霖耀獵獲的獵物中,不乏野鹿和山豬等大型獵物。
    相較於他捕獲的野兔和錦雞,確實更有分量。
    “有什麽了不起!你隻不過是一介以色……”許衡揣著氣憤道。
    許康年眼見局勢不利,趕緊站了出來打斷許衡。
    “衡兒休得無禮!技不如人莫要逞辯,還不快快與貴君請罪。”
    玄淵此時臉色已然不悅,仿佛籠罩上了一層寒霜。
    大臣與宗親們在那一瞬間紛紛避開視線,許衡要求死,他們可不想隨流。
    許衡被許康年的喊話嚇了一跳,這才反應過來。
    私下議論無人知,但在攝政王麵前說,怕是嫌命長了。
    “貴君…許衡愚笨不懂說話,多有得罪,望貴君海涵恕罪。”
    許衡立刻躬身行禮,謙遜地低下頭,然而,眼底卻瞬間閃過一抹難以覺察的狠毒之色。
    “許衡年少無知多有得罪,王爺看在臣的份上,給他一個機會。”許康年也向玄淵躬身賠罪。
    “許尚書過於擔心了,許公子的性情確實需要多多錘煉。謹言慎行,莫要口無遮攔。”玄淵冷冷地笑了一聲。
    “臣謝過王爺,他日必定親自登門致歉。”許康年拭去額角滲出的汗珠。
    現下兩人比技結果一目了然,玄佺再不願也隻能頒布了頭籌得者。
    事後,玄淵接過林霖耀手中弓箭。
    “耀兒,剩下的活動想必你也不會感興趣,隨我回行營午歇。”
    “誒!獎品呢?不拿嗎?”林霖耀扯了扯玄淵的手。
    “無礙,稍後會有人送來。”
    “自己拿就是了,還費那個勁。”林霖耀喃喃道。
    玄淵停下腳步,“你要自己取那些票注?”
    “怕都沒有我娘給得多,拿便拿。”林霖耀心中暗自揣測,估計也分不到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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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淵拉起這強驢,“遲點你便知有多少,聽話先回行營。”
    林霖耀好奇心湧起,更不願走了。
    “贏了很多!?不急不急,我們去看看!”
    玄淵微微皺起眉頭,隨即伸出雙手,輕輕搭在林霖耀的腋下。
    略微用力,將林霖耀平穩地托抱起,隨後一臂彎曲置於其豚下。
    林霖耀立刻環抱玄淵的脖頸以穩定自己。
    “票注之事莫再掛心,馳獵耗費體力甚大,你需要先休息一下,明白嗎?”
    玄淵警告的捏了一把。
    “明白!我明白!”林霖耀被捏的縮了一下身子,臉頰泛起一抹紅。
    玄淵真真不知羞!也不看看什麽場合。
    兩人交疊的身影漸行漸遠。
    此刻,投了林霖耀票注的幾位大臣已經無法掩飾內心的狂喜之情。
    除了玄淵之外,他們是現場唯一未輸盡票注的人,還能賺不少。
    “…貴君真乃神人也!”
    “都說病懨懨的,我一看就知道貴君並非池中物,王爺的眼光怎會差!”
    “馬後炮……”
    “哈哈哈,別說了,走!領銀兩去。”
    幾人是走得大搖大擺,眉開眼笑。
    除了他們之外,其餘人今晚的夜酒炙烤怕是都不會暢快了。
    “耀哥!?”玄洋在看台四處尋覓林霖耀的身影。
    方才胃裏實在難受得緊,迫不得已去診查了一番。
    待返回原地時,已無法再找到林霖耀的身影蹤跡。
    林霖耀被玄淵帶回行營後,重要之事便是服用一顆丹藥。
    隨後沾滿了泥土和塵埃的騎服被扒下。
    林霖耀迅速將雙手捂住最後一件內衫,“這件內衫無需更換。”
    玄淵不疑有他,隨他便了。
    取出一件潔淨無瑕、白底金線鑲邊的長袍,為他精心穿上。
    接著自己也脫下騎服換上同色袍褂。
    林霖耀低頭審視自己的著裝,同時又看向玄淵的衣著。
    怪不得親自為他準備衣物。
    “古人常說,越嚴厲之人,其內心必是悶騷不已。”
    玄淵穿戴整齊,走近後捏著林霖耀的下巴。
    “這古人怕且姓林?”
    林霖耀嘴角揚起一抹笑,“那嚴厲之人必定姓玄!”
    說完迅速蹲下身體,借勢流暢地滑脫玄淵的控製。
    不一會就跑了出營帳。
    “嗬。”
    玄淵的眉梢微微挑起,目光落在空空如也的手上,輕輕搖了搖頭。
    認命緩步走出營帳,去捉那精力旺盛的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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