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到深冬你這怕不是得穿成熊……”
    林霖耀翻了個白眼，“大哥，深冬你就看不到我了，哪能知道我穿什麽。”
    “呸！佛祖保佑，霖兒勿亂說，你還能去哪裏。”
    林夫人輕敲了下林霖耀的額頭。
    “娘！”林霖耀喚了聲便自己揉了揉額頭。
    林雨耀在一旁掩住嘴偷著樂。
    “娘在寧府還住得慣嗎？”林霖耀挽住林夫人關心地問道。
    舅父這裏不如林府奢華，怕林夫人一時半會不習慣。
    “清淨的很，正合我意。”林夫人微微一笑，輕輕地拍了拍林霖耀的手。
    在這裏可以遠離外界的喧囂和紛擾，她很喜歡。
    “隻要娘感到舒適就好。”
    “你不用擔心我，在這裏一切都好。倒是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林夫人溫柔地看著林霖耀，眼中滿是慈愛。
    “我曉得，有玄淵在呢，娘放心。”
    說到玄淵，林夫人娥眉一擰，反而不順心了。
    “攝政王位高事忙，哪能照顧好你，要不搬來和娘一起住？”林夫人期許的看著林霖耀。
    寧雲捧著箱子過來時，恰好聽到林夫人的建議，連忙製止。
    “小妹這事可不興說，攝政王寶貝小外甥就像那眼珠子似的，你這建議他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舅父。”林霖耀看到寧雲過來問了聲好。
    “來來來，小外甥，舅父為你準備了一箱子禮物，過來看看可合心意。”
    寧雲興衝衝的將箱子放在地上，隨後打開箱子向林霖耀招招手。
    林霖耀看寧雲這般熱情，不好掃他興，隻能先過去看看。
    “這是舅父收藏的珠寶，品質做工都是一等一的好，你收好。”寧雲一件接一件的將東西從箱子裏拿出來塞到林霖耀手上。
    林霖耀目瞪口呆的看著手上東西越來越多，“舅父停停停！我用不上這些，莫要破費了。”
    “不行！這可都是舅父精挑細選的玉石寶器，你可得收著！”
    寧雲塞了林霖耀一懷抱的珠寶才作罷。
    “舅父，是否有點偏心了，我怎麽沒有。”林雨耀也湊在一旁看熱鬧，打趣調侃道。
    “你有自個的私庫，和小弟爭個什麽寵。霖兒，娘這裏也有些，你拿著。”林夫人也從袖袋裏掏出幾張銀票。
    林霖耀摟著懷裏沉甸甸的東西，一臉懵。
    不得不說舅父與她是真正的兄妹，愛送東西的習慣都如出一轍。
    “舅父，你不會將家底都掏出來了吧？”林霖耀看著眼前滿滿當當的一箱金銀財寶。
    蹲下身子，輕輕放回箱子裏。
    寧雲聽到這話，立刻氣得吹胡子瞪眼。
    “這裏怎麽可能是我全部的家當？你們也太瞧不起我這個舅父了吧！”
    林霖耀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
    “可不準推脫了！”寧雲看著林霖耀強調道。
    “外甥謝過舅父。”寧雲如此堅持，林霖耀隻得收下。
    “好，這才乖！”寧雲這下總算是舒心了。
    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麽。
    寧雲方才正色起來，轉向林雨耀示意他過來。
    兩人一陣耳語。
    見此情景，林夫人牽起林霖耀的手。
    “霖兒，他們一時半會談不完，屋外冷，我們進暖屋裏聊去。”
    剛步入暖屋，便見芳娘正在照料著燎爐。
    爐上溫著一壺棗茶，甜香四溢。
    “小公子來了，喝碗茶湯暖暖身子。”
    芳娘對林霖耀露出微笑，隨即提起壺把。
    熟練地為案桌上的那隻碗倒滿了潤澤的茶湯。
    “謝謝芳姨，娘，你們隻燒燎爐夠使嗎？”
    林霖耀問完便坐到鋪著棉墊的石炕上，隨即開始脫下暖帽和狐裘。
    脫完感覺整個人都輕盈了，正想把領子也敞開透透氣。
    “不許，莫要貪一時涼快。”林夫人上去趕緊給他攏緊。
    “這裏三層外三層的，行動頗為不便。”林霖耀語氣略帶無奈
    氣溫對機體產生的影響極小，隻要未出現凍結狀態。
    主要還是天氣影響充能較為關鍵。
    林夫人整理著林霖耀剛剛脫下的衣物。
    重心長地說道，“我是為了你好，不可過於嬌氣。一進一出一寒一暖，容易感染風寒，到時候有你受的。”
    當林夫人拿起那件白裘時，感到些許詫異。
    這件白狐裘製作精細，皮毛完整，即使是千金也難求一覓。
    雖不喜霖兒跟隨攝政王，但也不得不承認攝政王對霖兒的寵愛確實無可挑剔。
    “娘已在寧府停留頗久，怎的林府迄今未有音訊來催？”
    林霖耀得知林夫人來了寧府已有一段時日。
    林夫人已收拾妥當，坐於案桌旁。
    “就算你爹有意喚人來催，怕是也到不了這裏。”
    芳娘及時為林夫人精心奉上一碗。
    林夫人捧起紅棗茶，緩緩吹拂。
    “兩個姨娘現在恨不得使出十八般武藝，你爹夾在中間，哪能想起你娘。”
    林霖耀端詳起林夫人淡然的神態，似是真無意參與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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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夫人看著林霖耀一知半解凝視著她的樣子，不由輕笑一聲。
    “傻孩子，不用操心娘，林府該是你大哥和你那份，娘定不會讓她們奪了去。”
    “我要了也無用。”
    林霖耀倒不是在意這些，隻是對林夫人多了些關切。
    “怎會無用，攝政王的寵愛能維持多久誰能猜到，況且你是男兒身，終究是要留一手，該要的就要……”
    這也是林夫人的一處心病，不免教導起林霖耀。
    林霖耀聽到此言，不禁微微一愣，忽然爆發出陣陣笑聲。
    “娘，這怎麽像閨房密話似的。”林霖耀戲謔道。
    “還笑話起娘了，小混球！”
    林夫人輕頓了一下，接著湊近林霖耀耳畔，低聲詢問了一句話。
    林霖耀原本平靜的臉上，此刻突然浮現一抹紅霞。
    “娘！”
    林夫人一介婦人怎會這般清楚。
    “和娘有什麽不可說的，攝政王使用的膏藥必定是極好的，但年輕人切勿貪歡，你可要勸著點攝政王。”
    林夫人絮絮叨叨的給林霖耀講著道理。
    林霖耀摸了摸鼻尖，隨即略顯猶豫地吐出一句話。
    “沒有……”
    他們並沒有做到那步，他的機體還不知道能否承受這些。
    況且在水寂一再強調之下，玄淵都快趕上忍者了。
    “嗯？什麽沒有？”林夫人望著窘迫的林霖耀。
    “無事，娘別思慮太多。”林霖耀岔開眼神。
    林夫人察覺到林霖耀不願說便不再問下去。
    此時，林雨耀也走了進暖房。
    “還是這裏舒適。”
    林雨耀邁著大步走向燎爐旁，坐於矮凳之上，以驅散周身的寒意。
    “我還以為大哥火氣盛，不懂冷呢？”林霖耀調侃道。
    “那是，高大威猛！肯定比裹成熊的好上許多。”
    林雨耀比劃著自己的衣物。
    視線再掃向林夫人收拾在一起的暖帽狐裘。
    林霖耀嘴角抽抽，這意思是說他矮小瘦弱？
    林夫人瞪了下林雨耀，“莫打趣你小弟。”
    “娘偏心。”林雨耀嘟嘟囔囔起來。
    複而正色說道，“娘，舅父預著接下來朝廷會對商戶動手，他在帝都的鋪子已經關了半數有餘，爹那邊可要告知？”
    國庫虧空，賦稅難以滿足之下，商戶掌握的財富就是靶子。
    加之林府商鋪林立眾多，更是顯眼至極。
    “畢竟是你們爹，你去與他說去，是否聽勸隨他去吧。”
    林夫人並不想左右林雨耀的想法。
    “行，小弟在這多陪娘一會，我先行回林府一趟。”
    林霖耀微微點頭，向林雨耀示意，可以放心。
    林雨耀回到林府後，便尋上了林老爺。
    “各方鋪子營收蒸蒸日上，現在關了鋪子？你舅父就是多慮了。”
    林老爺駁回了林雨耀的提議。
    “爹！鋪子少了可以再開，你就不怕朝廷重征民財嗎？”林雨耀眉頭緊蹙。
    “哼！我看誰敢來搜刮林府的錢財，也不看看你那兩個妹妹身居何位。”
    林老爺看向林雨耀的眼神端著失望，這般小心行事，如何行商。
    見此情景，林雨耀隨即默然揮袖離去。
    深知此時勸誡徒勞無益。
    林老爺也是憤然，自從寧雲來了之後，這大兒處處與他想法相悖。
    氣頭上也無心處理事務，便去西苑尋上了肖姨娘。
    一進門便板著個臉。
    “老爺，誰又氣著你了？”
    肖姨娘細看便知林老爺心情欠佳。
    “逆子，胳膊肘往外拐，都不知是姓林還是姓寧！”
    林老爺氣憤至極。
    “處處聽那寧雲胡說八道，現在物品價格高漲，不正是賺銀兩的大好時機。”
    肖姨娘細思便知是大公子起的頭，挑著好話說。
    “老爺莫氣，大公子畢竟年輕氣盛。況且歇息久了不知市道也是情有可原。”
    “讓他歇得當真沒錯，如此這般，怕是林府都要改姓寧了！”林老爺喘著粗氣責罵道。
    肖姨娘趕緊輕揉安撫。
    “奴家聽聞侄兒提及，他所管理的幾家店鋪生意興隆，供不應求。由此可見，奴家侄兒頗具經營之道，實在是個得力之人。”
    林老爺確實審閱了肖仁所管理商鋪呈報的賬簿，營收提升不少。
    “行，算我先前錯怪他，你去與他說說，加上工錢。”
    “誒喲，那可替他先謝過老爺了。依我看啊，城東那幾家鋪子，不妨也讓他試試，看著他就是有法子之人。”
    肖姨娘依偎著林老爺，輕聲細語，端得是溫柔體貼。
    林老爺沉吟片刻，若能提高城東鋪子所售米糧的營收，這將是一筆可觀的收入。
    “行，讓他試試便試試，莫要讓我失望。”
    肖姨娘正期盼著這番話呢，聞之頓時喜笑顏開。
    肖仁最近上供的好處可不少，再接手幾間鋪子，更是可觀。
    這下伺候起林老爺更是賣力不已。
    …………………
    寧府。
    林夫人正盯著林霖耀老實用膳食，便看到林雨耀氣哄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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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看他那神色便知林老爺定是固執己見。
    “雨兒莫惱，過來用膳。你爹那邊是皆有定數。”
    林夫人一邊言語，一邊示意林霖耀不要借機推開吃食。
    林霖耀歎息一聲，將碟子輕輕歸位。
    林雨耀默默無言坐下來用膳，心中萬般無奈。
    林霖耀用手支著腦袋，看著這一碟碟一碗碗的菜肴，頭疼不已。
    視線不經意間瞥見遠處走來的風馳，頓時眼睛一亮，救星來了！
    風馳剛踏入門口，林霖耀便已起身。
    “是玄淵來了吧？娘！我先回去了，回去再用膳，你們慢用！”
    林霖耀邊說邊往外跑。
    風馳眼神落到自己剛邁進的一隻腳。
    他這還沒說什麽事呢，公子就這般急著見爺？
    “霖兒！穿上狐裘。”
    林夫人這下也顧不上吃了，攬著衣物就要追去，找已經跑得沒影的林霖耀。
    “林夫人交於我吧，我拿去給公子。爺讓我傳達一聲，時候不早，不便叨擾，先行接公子回府了。”風馳接過林夫人手上的東西。
    “這孩子……隻不過半日不見罷了，這般猴急，這心呐，全然向著攝政王了。”
    林夫人的蛾眉微皺，流露出些許不悅的情緒。
    寧府門口。
    玄淵站於馬下等候，雖是背對著林霖耀，那高大的身形一看便知是他。
    “玄淵！”
    玄淵聞聲轉頭，目光所及，隻見林霖耀身著單薄棉袍，未戴暖帽與狐裘。
    神色驟變，立刻走上前去，迎入懷中。
    “怎的不穿好再出來！”
    玄淵神色凝重地掀起披風，將林霖耀緊緊裹住。
    “這不是想快點見你。”林霖耀討好道。
    正好躲過林夫人的投喂。
    “蜜語甜言。”玄淵捏了把他的臉頰，半信半疑。
    “爺，公子的衣物在這。”風馳趕了過來。
    玄淵接過為林霖耀穿戴整齊，“回去吧？”
    林霖耀點點頭。
    玄淵將翻羽遞交給風馳，領著林霖耀乘坐馬車返回王府。
    一路上街景蕭條，許多鋪子門可羅雀。
    林霖耀見此情景，將今日大哥所言之事告知玄淵。
    “嗯，確是如此。國庫出現虧空，可以對外開戰，通過掠奪來彌補。也可以增收賦稅，通過搜刮民財來充實國庫。”
    玄淵輕輕攬住林霖耀的肩頭，緩緩道來。
    “二者不可行時，便是重征商戶。”
    玄佺是自行將其路走至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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