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陽猜測十二的能力，就是剛剛那道能讓人忽然失神的聲音。
    大師兄長高，變得瘦弱。
    十二毀容，獲得能力。
    所以築基本質上，就是等價交換嗎？
    高陽追問，“大師兄的能力是什麽？”
    十二聳肩，無所謂地說，“不知道，聽說見過的人都死了，我可沒那麽重的好奇心。”
    “哦。”高陽看似不經意間地隨口問，“我的婢女身上多了很多傷，你知道怎麽回事嗎？”
    十二瞥了高陽一眼，“我不告訴你，六師兄的心眼太小，和你說了他肯定要報複我。”
    說完，十二慌忙捂住嘴，笑嘻嘻的說，“哎呀，不小心說漏嘴了呢。”
    高陽拱手，“多謝十二師姐。”
    十二收起笑臉，提醒道，“六師兄築基四次均失敗，雖然失敗，但他也有些本事，養了一些蟲蠱，打算以蟲入道，你如果想要對付他可要小心了。”
    高陽不卑不亢地回道，“不是我想對付他，是他一直在針對我，如果我不做出一些反擊，他豈不是要一直欺負我？這次是對付我的婢女，下一次，說不定就對我出手了。”
    十二問道，“你打算怎麽反擊，現在的你可不是六師兄的對手。友情提醒，我在回來的時候看到你的婢女和六師兄的蚯蚓人見過麵，還收了那條蚯蚓人的錢，你今晚睡覺的時候小心一點，別被自己的婢女下蠱蟲害死了。”
    高陽愣住，想要追問。
    十二打了個哈欠，“別問我，我什麽也不知道，隻是路過，你想知道回去問你的婢女吧。對了，你最好在此之前去見見師父，或許你的身上已經有蠱蟲在了。”
    十二的提醒很及時，高陽前往仙姑的住處。
    哆哆哆……
    高陽敲門，打開門的是一名婢女。
    高陽說明來意，“我來找師父。”
    婢女前去通知，“仙姑在煉丹房，稍等。”
    過了一會兒，婢女回來，“仙姑說讓我帶您過去。”
    高陽跟在婢女的身後，穿過前堂，從後門走出，來到一個大院子裏。
    院子裏擺放著一口漆黑的鼎，幾名婢女蹲在角落，各自捧著一個藥罐子，在研磨什麽東西。
    此時高陽的眼中又一次出現兩種景象。
    在另一個視野中，地麵上屍骨累累，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婢女們有說有笑。
    一名撿起地上的一根大腿骨，放在藥罐子裏，一下一下地砸著。
    另一名侍女挑挑揀揀，從屍體上挖出兩顆眼球。
    又拿起刀，割開屍體的胸口，從裏麵挑揀出心肝肺。
    接著剖開屍體的肚子，裏麵爬出一群黑色的甲殼蟲。
    婢女胡亂抓了一把，和髒器一起丟到瓦罐中。
    仙姑的聲音將高陽喚回了現實，“十三，來找為師有什麽事？”
    高陽回過神來，看到婢女手中抓著的蟲子變成了蟲草，屍體也隻是一個培育蟲草的花盆，他原先看到的髒器，是各種植物的塊狀根莖。
    空氣中彌漫著藥香味，隻是聞一下就提神醒腦，耳目清明。
    高陽行了一禮，“師父，我想問問我什麽時候可以學習口訣和仙法。”
    仙姑對高陽如此積極上進很滿意，“著急啦，你築基還未完成，傳授你口訣也沒用。仙術，那是要築基後才能學習的東西，你現在隻能學一些道術。”
    高陽應道，“道術也行。”
    仙姑意有所指地說，“我從來不限製弟子之間的競爭，不要搞出人命，這是規矩。山青觀中發生的每一件事都逃不過我的耳朵和眼睛，你明白嗎？”
    高陽的頭皮一緊，那自己的秘密，仙姑也知道嗎？
    如果知道了，他會不會也像瞎眼師兄那樣，挖眼開顱治療？
    高陽連忙答應，“弟子明白。”
    仙姑憑空變出來一個竹簡，遞了過來，“這裏麵記載了三種道術，對你目前的情況有所幫助，學會後記得歸還。”
    高陽分明見到，那竹簡是從肉蟲的口中吐出來的。
    上麵還殘留著肉蟲口中的涎液，拿在手裏滑膩膩的。
    高陽不動聲色地接過，“謝師父。”
    仙姑揮揮手，“去吧，莫打擾為師煉丹。”
    離開仙姑住處，高陽迫不及待地拆開竹簡。
    竹簡中記錄的不是高陽見過的任何一種字體，和築基詳解以及三師兄的筆記一樣，隻是目光掃過，他就能理解其中的意思。
    看完後，高陽麵色古怪，“這是……道術？”
    與其說是道術，不如說是邪術。
    第一個道術名為七煞，用自己的血液在身體上畫出特定的七道紋路，代替經脈運轉氣。
    不過這種方法隻是暫時的，血液幹涸後，氣也就無法運轉了。
    而且並不是全無代價，氣在皮膚表麵運轉時，氣流淌過的區域會如火燒一般疼痛。
    築基後也可以使用，可以在短時間強行提升氣的流轉速度。
    第二個道術，名為七傷。
    同樣是以血液為引，需要取得對方的血液，與自己的血液同等比例融合，畫出符籙。
    符籙可畫在身體任何部位，無論哪一方受到傷害，都由雙方共同承擔，持續的時間和融合的血液量有關。
    第三個道術，名為七殺。
    發動條件，取得對方的一縷魂魄。
    吞掉對方的魂魄，點燃自己的靈魂，一命換一命。
    簡單粗暴，但是無解。
    仙姑說得沒錯，這三種道術對高陽目前的情況來說，可以說是最優解。
    而且學習的方式很簡單，短時間就可以學會。
    他比侏儒晚來七年，各方麵都比不得侏儒，想要對付他，唯有以傷換傷。
    七殺，與其說是道術，不如說是一種警告。
    想要在山青觀殺同門，就要做好一命換一命的準備。
    沒有任何猶豫，高陽將竹簡揣在懷中。
    對比侏儒，他也不是全無優勢。
    他從小被父親打到大，他的耐受能力比侏儒更高。
    隻要侏儒中了七傷，他有信心讓侏儒先屈服。
    高陽先去廚房去了一把刀子和一個缺了口的破碗。
    隨後回到房間，將房門反鎖，拿出竹簡鋪在桌麵。
    高陽吩咐道，“小曼，看好房門，不要讓任何人打擾我，就算是大師兄來也不見。”
    破碗放下，取出刀子，刀刃對準自己的手腕。
    隻是略微猶豫，就睜著眼睛，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