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殘頁終現險途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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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伸出食指在石門上緩緩勾勒符文走向,突然發現這些紋路竟暗合武當太極兩儀之形。
    黎婉的碎發擦過我側臉,帶著淡淡的山茶花香氣:"這符文怎麽像是師祖手劄裏提到的天罡北鬥陣?"
    "錯了。"我手腕突然發力,指尖真氣如遊龍般竄過七個星位,"這是倒轉的龜蛇盤,張真人當年在紫霄宮閉關時......"話音未落,石門突然發出齒輪轉動的哢嗒聲,二十八宿方位次第亮起青光。
    黎婉正要說話,一支青銅弩箭擦著她發髻釘入石壁。
    我攬住她腰肢就地翻滾,三支毒蒺藜貼著後背沒入地麵。
    抬眼望去,整座藏書閣竟在緩緩旋轉,檀木書架以九宮八卦的軌跡移動,帶起陣陣罡風。
    "抓緊!"我拽著黎婉躍上移動的書架,青磚地麵突然裂開丈許寬的陷坑。
    她袖中綢帶卷住房梁借力,我們如穿花蝴蝶般在機關陣中騰挪。
    當第七次躲過連環翻板時,我瞥見她耳後細密的汗珠在月光石下閃著微光。
    書架縫隙突然射來三道銀光,我下意識轉身將她護在懷裏。
    暗器撞上護心鏡的脆響中,她顫抖的指尖撫上我頸側擦傷:"你這人...總是這樣不要命麽?"
    "武當掌門要是死在自家藏書閣,"我笑著抹去她眼角的濕潤,"那才真是要遺笑千年。"
    當我們終於摸到中央石台時,那頁泛黃的秘籍卻被三道玄鐵鏈鎖著。
    我正要運起梯雲縱,腳下青磚突然詭異地塌陷——這分明不是機關圖記載的觸發方式。
    月光從穹頂裂隙斜斜照下,在某個瞬間,我似乎看見瓦片縫隙閃過一抹胭脂色的衣角。
    我反手扣住黎婉腕脈將她甩向安全區域,青磚塌陷處騰起的煙塵裏閃過半片胭脂色裙裾。"蘇姑娘,武當的房梁可還舒服?"話音未落,三枚銅錢已釘入橫梁縫隙。
    瓦片簌簌墜落聲中傳來銀鈴般的輕笑,蘇瑤倒掛金鉤翻下來,腰間纏著的冰蠶絲在月光下泛著幽藍。"宋掌門好眼力,連奴家新染的指甲油都瞧見了。"她晃著腳上金鈴,整座藏書閣突然劇烈震顫起來。
    檀木書架像喝醉的巨人般東倒西歪,我眼睜睜看著記載紫霄劍法的孤本滑向裂縫。
    黎婉的綢帶卷住書脊時,蘇瑤的峨眉刺已抵住她咽喉:"妹妹這招"流雲回雪"使得漂亮,可惜......"
    我抓起案頭青銅香爐擲向房梁承重處,九宮方位驟變產生的錯位力將蘇瑤逼退三步。
    趁她身形未穩,我踏著《黃庭經》竹簡躍過坍塌區,袖中藏著的朱砂突然潑向半空——那些飄散的粉末竟勾勒出縱橫交錯的冰蠶絲網。
    "用玄武岩砌的藏書閣也經不起蘇姑娘這麽折騰。"我踩住她試圖收回的蠶絲,太極勁氣順著絲線震顫,"上次在寒潭偷走的《兩儀要訣》,該還了吧?"
    蘇瑤突然旋身甩出七顆霹靂彈,爆炸的氣浪掀飛了整排書架。
    我在漫天紙頁中看見她狡黠的眉眼:"宋掌門不如猜猜,我方才碰過哪根承重柱?"話音未落,穹頂傳來令人牙酸的斷裂聲。
    黎婉的驚叫聲中,我扯下道袍灌注真氣向上拋去。
    布料在太極勁作用下如傘蓋撐開,兜住墜落的橫梁。"帶墨汁!"我朝黎婉大喊,接住她拋來的硯台,潑墨在移動的青磚上——墨跡竟顯出龜裂紋理。
    "坎位三步,震位七尺!"我拽著黎婉在坍塌間隙騰挪,墨汁浸染處正是生門所在。
    蘇瑤想要追來,卻被自己布設的蠶絲困住,氣得跺腳:"武當牛鼻子就會使詐!"
    當我們撞開最後一道活動的石壁,整座藏書閣的震顫突然靜止。
    月光從新出現的穹頂裂隙漏下來,照在青銅案幾上那卷泛著金光的帛書。
    黎婉鬢發散亂地靠在我肩頭喘氣:"這...這是不是張真人提過的......"
    話說到一半,我們同時僵住了。
    九根盤龍銅柱不知何時已環繞四周,地麵浮現出以水銀灌注的河圖洛書。
    我蹲下細看時,發現每道紋路裏都嵌著細如牛毛的毒針,稍有不慎就會觸發暴雨梨花般的機關。
    更詭異的是帛書周圍三尺地麵,分明是武當秘傳的"太極兩儀砂"——這種特製砂礫遇力即變,根本無法借力躍起。
    我撿起半片碎瓦擲去,砂礫突然形成漩渦將瓦片絞得粉碎。
    "宋大哥,你看銅柱上的刻痕。"黎婉突然指著龍爪位置。
    那裏隱約有新鮮劃痕,顯然是近日有人試圖破解機關未果。
    我摸到龍鱗下隱藏的凹槽時,心頭猛地一跳——這分明需要同時注入陰陽兩種內力。
    夜風穿過裂隙發出嗚咽,黎婉的手不知何時已與我十指相扣。
    她掌心的薄汗沾濕我指尖,遠處傳來蘇瑤氣急敗壞的叫嚷聲在石壁間回蕩。
    我望著帛書上隱約可見的"純陽"二字,忽然想起古三通上月來訪時說的那句讖語。
    "婉兒,還記得咱們在紫霄宮偷喝的桂花釀嗎?"我忽然笑著扯下半幅衣袖,"當時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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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未說完,地麵突然傳來規律震動。
    那些水銀紋路開始緩慢流轉,在月光下如同活過來的銀河。
    黎婉拔下玉簪劃破掌心,將帶血的手掌覆在我手背上:"武當劍法第七式"白虹貫日",起手式是不是這樣?"
    黎婉的玉簪尖端還凝著血珠,在月光下折射出妖冶的光。
    我盯著她掌紋間蜿蜒的血線滲入青銅龍首,突然想起三年前在紫霄宮偏殿,張三豐用茶水在石板上畫陰陽魚的情景。
    "太極生兩儀,兩儀化四象。"老頭子的聲音仿佛穿透時空在耳邊炸響,我渾身一震,反手扣住黎婉正要抽離的手腕:"別動!
    這凹槽要同時運轉陰陽兩股真氣。"
    她睫毛上還沾著細密的水珠,不知是夜露還是冷汗。
    我拇指按在她腕間神門穴,感受著經脈裏流動的溫潤內力,與自身純陽無極功的剛猛氣息形成微妙共振。
    青銅柱突然發出齒輪轉動的哢嗒聲,那些流動的水銀紋路竟在我們腳下匯聚成八卦圖形。
    "宋大哥,乾位生門在巽宮!"黎婉突然低呼。
    我順著她目光看去,果然發現東北角的石壁上凸起三枚銅釘,排列方式與光明頂密道裏的五行旗機關如出一轍——這該死的金手指總算派上用場了。
    我解下腰帶纏住她纖腰,梯雲縱身法催動到極致:"抱緊!"話音未落,兩人已如穿花蝴蝶般掠過沸騰的水銀河。
    黎婉發間桂花香混著血腥氣直往鼻子裏鑽,我咬破舌尖保持清醒,靴尖精準踢中第二枚銅釘。
    機關轉動的轟鳴聲中,她突然湊近我耳邊:"還記得你說要帶我去江南看真武大帝巡遊麽?"溫熱的吐息拂過頸側,我手一抖差點撞上突然彈出的鐵蒺藜。
    這丫頭絕對是在報複我上次偷喝她埋在老君岩下的女兒紅。
    當第七枚銅釘嵌入石壁時,整座地宮突然寂靜得可怕。
    我盯著三丈外玉台上泛黃的帛書殘頁,後頸寒毛根根倒豎——太順利了,這不符合張無忌那小子每次取寶都要塌三次山洞的江湖定律。
    "小心!"黎婉突然將我撲倒在地。
    十二支淬毒弩箭擦著發髻飛過,釘入石壁時騰起陣陣青煙。
    她壓在我身上的重量讓我想起上個月在襄陽城吃的那碗桂花藕粉,軟糯香甜得讓人想沉溺其中。
    我故意在她腰窩掐了一把:"女俠這般投懷送抱,莫不是要學趙敏郡主搶親?"眼見著她從耳尖紅到鎖骨,這才笑著翻身躍起,袖中三枚銅錢激射而出,打碎了最後一道機關樞紐。
    帛書入手冰涼,我借著月光辨認出"純陽"與"玄陰"交替出現的字跡。
    正要細看,黎婉突然扯住我衣袖:"青書,你聽——"
    遠處傳來極細微的金屬刮擦聲,像是有人用匕首在石壁上做標記。
    我心頭猛地一跳,這節奏分明是江湖黑話裏的"螳螂捕蟬"!
    反手將帛書塞進她懷中,我裝作查看銅柱上的刻痕,用腳尖在青磚上劃出武當暗號。
    "婉兒,你說咱們要是把這機關複原..."我故意提高聲調,掌心卻已扣住三顆鐵蓮子。
    月光將我們的影子投在石壁上,那團不屬於任何人的陰影正在悄然靠近。
    我捏著帛書殘頁的手指微微發顫,月光穿過地宮頂部的裂隙,在蘇瑤的彎刀上折射出七道寒芒。
    這妖女竟把峨眉派的流雲水袖改成了淬毒鎖鏈,纏在腰間活像條碧鱗蟒蛇。
    "宋掌門好生偏心,上個月在襄陽城請奴家吃熱幹麵時,可不是這副冷臉呢。"蘇瑤足尖點在青銅獸首上,十二枚蝴蝶鏢在她指間翻飛如落英。
    我餘光瞥見黎婉正在悄悄用染血的袖口擦拭玉簪,那抹暗紅刺得我太陽穴突突直跳。
    三枚鐵蓮子破空而出的瞬間,地宮東南角突然炸開腥臭的紫霧。
    五道黑影鬼魅般從石縫中鑽出,鎖鏈絞殺的角度竟暗合二十八宿方位。
    我旋身將黎婉護在懷裏,純陽真氣在經脈中奔湧如沸,袖袍鼓脹間震飛三把淬毒飛針。
    "巽位三步!"黎婉突然咬住我耳垂低喝。
    我條件反射般施展梯雲縱,她揚手甩出的玉簪正釘在蘇瑤鎖鏈七寸處。
    金石相撞的火星裏,我瞧見那簪子上的血痕竟在月光下顯出道符咒——這丫頭什麽時候把武當敕令符刻在了貼身物件上?
    蘇瑤的幫手突然發出夜梟般的怪笑,袖中甩出串流星錘。
    我左手攬著黎婉的腰肢,右手劍指劃出太極弧線,純陽無極功的罡風將三枚鐵蒺藜原路送回。
    某個倒黴蛋的慘叫聲中,黎婉突然掙脫我的懷抱,踩著我的肩膀淩空翻越毒霧。
    "宋大哥,兌宮生金!"她白衣翩躚如鶴,發間散落的桂花竟在空中排成八卦圖形。
    我福至心靈,袖中銅錢疾射向蘇瑤的環跳穴,趁她閃避時抓起地上的青銅殘片。
    金屬碰撞聲與真氣爆鳴響成一片。
    當黎婉的玉簪第三次釘入石壁時,蘇瑤突然尖叫著後撤:"武當派的牛鼻子都該下拔舌地獄!"她甩出的毒煙裏混著磷火,卻在觸及太極氣牆的瞬間反噬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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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著那群黑衣人拖著蘇瑤遁入暗道的狼狽樣,突然想起上元節被二師叔踢爛的孔明燈。
    黎婉喘著氣靠在我肩頭,染血的指尖輕輕戳我肋下:"方才你說襄陽城的熱幹麵...宋掌門倒是交友廣泛?"
    "那妖女搶了我給七師叔買的豆皮。"我故作正經地從她發間拈下半片桂花瓣,"倒是你,什麽時候把敕令符刻在簪子上的?"話沒說完就被她擰住腰間軟肉,疼得我倒抽涼氣。
    帛書殘頁在月光下顯出血色紋路,我盯著"玄陰逆衝,純陽化煞"八個篆字,突然覺得懷裏的黎婉輕顫了一下。
    她耳後的朱砂痣在汗水中愈發鮮豔,讓我想起三清殿裏那盞百年不滅的長明燈。
    返程時我們在漢水畔遇見了大師伯。
    宋遠橋盯著我懷裏鼓鼓囊囊的油紙包皺眉:"這就是你們說的‘重要物件’?"我訕笑著打開荷葉,露出還冒著熱氣的襄陽纏蹄——底層分明藏著用朱砂描摹的殘頁副本。
    紫霄宮前的銀杏樹飄落第兩百三十片金葉時,俞蓮舟師叔握著殘頁的手抖得像是得了瘧疾。
    他指著某處蟲蛀的缺口,說這紋路與祖師爺藏在真武劍裏的密卷如出一轍。
    我蹲在房梁上偷喝桂花釀,看著黎婉在庭院裏教新弟子畫敕令符,忽然覺得她束發的青綢帶很像某種古老符籙。
    當夜我在三清殿守夜時,供桌上的蠟燭突然爆了個燈花。
    殘頁上的血紋在子時月光下緩緩蠕動,竟拚湊出半幅昆侖山輿圖。
    黎婉提著食盒推門進來時,我正對著真武大帝塑像比劃太極拳架——那招"白鶴亮翅"的軌跡,恰好與輿圖上的星象標記重合。
    "二師叔說庫房裏少了三斤朱砂。"她把溫好的黃酒放在蒲團邊,發梢還沾著丹房的硝石味。
    我接過酒盞時觸到她指尖的老繭,突然想起地宮裏那支染血的玉簪。
    窗外的秋風卷著枯葉叩打窗欞,真武劍突然在供案上發出嗡鳴。
    我和黎婉同時轉頭望向西方,那裏有顆妖星正劃過紫微垣——像極了殘頁上某個被蟲蛀穿的洞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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