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洪武通寶引古墓詭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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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留在石門外的火折子不知何時複燃了,跳動的火光裏,有個人影正在用劍尖畫著北鬥七星——第七顆星的位置,恰好是密室中那卷帛書曾經懸浮的方位。
    笛聲突然打了個旋兒。
    我摸到袖中濕冷的銅鏽,忽然想起師伯當年教我辨識古錢時說的話:"洪字帶鉤,武當有劫"。
    此刻洪武通寶的殘片在手心顫動,那些銅鏽正順著掌紋爬向黎婉腕間的胎記。
    黑暗深處,第二聲笛鳴貼著脊骨炸開。
    這次的聲音裹著冰碴,把百花醍醐香都凍成了霜粒。
    黎婉突然抓緊我的胳膊,她發間斷簪殘留的碧綠汁液,此刻正沿著石壁縫隙流向笛聲來處,在青磚上蝕刻出個模糊的"宋"字。
    我咽下喉頭的血腥氣,將龜蛇二炁催到極致。
    帛書在懷裏發出滾燙的警告,而真武七截陣的陣圖正在足底隱隱發亮——每一步都踏在生門與死門交界的鋒刃上。
    我捏著黎婉發涼的手指,笛聲在耳蝸裏擰成冰錐。
    帛書隔著衣料幾乎要烙穿肋骨,那些金絲銀線繡的星圖正在瘋狂遊走。
    腳下真武七截陣的微光忽明忽暗,像極了師祖當年演示劍訣時晃動的燭影。
    "坎位偏七寸。"黎婉突然出聲,她腕間的靛藍花苞正在吞噬銅鏽,每片花瓣都倒映著北鬥七星的位置。
    我抬腳踩碎第七顆星的光斑,青磚下傳來齒輪咬合的悶響。
    甬道兩側的夜明珠應聲亮起,浮塵在幽藍光線裏凝成無數細小的卦象。
    黎婉發間的斷簪突然發出蜂鳴,碧綠汁液在卦象間勾連成線——赫然是武當後山禁地的地圖。
    "這汁液..."我沾了點放在舌尖,嚐到二十年前三師叔釀壞的青梅酒味道。
    黎婉突然攥緊我的袖口,她胎記滲出的血珠正懸在半空,凝成箭頭指向某個卦象。
    笛聲在此刻驟然拔高,裹著冰碴的音符撞得夜明珠裂紋橫生。
    我們追著血珠箭頭撞進卦象,後背貼上石壁的刹那,腳下地磚轟然塌陷。
    "抓緊!"我反手扣住黎婉的腰,龜蛇二炁在掌心化作陰陽魚。
    下墜時瞥見塌陷處布滿倒刺,那些青銅尖刺上還掛著半片道袍殘片——看紋路分明是三十年前失蹤的七師叔的衣物。
    黎婉的驚叫卡在喉間,我們跌進個丈許見方的石室。
    她袖中火折子剛亮就被黑暗吞噬,某種粘稠的液體正順著石縫滴落,在地麵蝕出帶著硫磺味的白煙。
    "別動。"我按住她要抽劍的手,真武七截陣的陣紋在瞳孔裏流轉。
    方才墜落的卦象在記憶裏重組,突然想起去年除夕替掌門師伯收拾舊物時,那卷《紫霄宮地脈圖》裏夾著的奇怪批注。
    黎婉突然輕哼一聲,她腕間胎記竟開始吸收白煙,靛藍花瓣層層綻放。
    我盯著花瓣舒展的方向,發現石室頂部有道裂縫透著微光——是震位與巽位交界處!
    "得罪了。"我攬著黎婉騰空而起,龜蛇二炁化作罡氣撞向裂縫。
    碎石簌簌落下時,有截生鏽的銅鏈垂下來,鏈環上刻著武當第三代掌教的名諱。
    黎婉突然掙開我,染血的指尖撫過銅鏈刻痕:"這是我爹..."她聲音發顫,胎記裏的血珠順著銅鏈爬上去,在頂端凝成個模糊的"赦"字。
    整個石室突然翻轉,我們跌進條傾斜的甬道。
    笛聲變得粘稠如蜜,裹著百花醍醐香的霜粒在鬢角結出冰花。
    我摸到袖中銅錢殘片正在發燙,洪武通寶的"洪"字缺了半邊,倒像是被劍鋒削去的。
    "青書你看!"黎婉突然指著前方。
    她發間汁液在牆壁上蝕出的"宋"字正在蠕動,筆畫拆解重組間竟顯出半幅星圖——正是真武七截陣缺失的第七種變化!
    我並指抹過星圖,銅鏽突然順著指尖鑽進經脈。
    帛書在懷裏發出龍吟般的顫鳴,足下陣紋暴漲,照見甬道盡頭有道石門。
    門上北鬥七星的位置,赫然嵌著七枚洪武通寶。
    正要上前,黎婉突然拽住我後襟。
    她胎記裏的花瓣簌簌抖動,在石門投下跳動的影——那分明是個人正在揮劍的剪影,劍招起手式正是真武七截陣的殺招。
    笛聲在此刻戛然而止。
    石門縫隙突然溢出甜膩腥氣,我的銅錢殘片在掌心瘋狂旋轉。
    黎婉胎記滲出的血珠懸在半空,凝成個箭頭直指七星缺位,而真武陣圖的光紋正被某種黏液緩緩侵蝕——那黏液帶著熟悉的碧綠色,像極了方才石室裏斷簪滴落的汁液。
    黎婉的指甲幾乎掐進我肩胛骨,那些跳動的劍影在石門上明明滅滅。
    我捏著缺角的銅錢在七星陣位比劃,發現"洪"字缺口恰好能補全天權星的凹陷。
    正要嵌進去,腳下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
    "青書!"黎婉猛地扯我後仰。
    三寸長的青銅尖刺擦著鼻尖掠過,釘入石壁時濺起熒綠火星。
    那火星落地竟化作指甲蓋大的甲蟲,背甲上浮凸著卦象紋路,六足劃動快得拖出殘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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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眨眼間甬道地麵已鋪滿綠瑩瑩的蟲潮。
    黎婉甩出斷簪,碧綠汁液在空中劃出弧線,澆在蟲群中騰起嗆人的白煙。
    那些甲蟲被腐蝕的瞬間,背甲卦象突然投射到穹頂,竟組成真武七截陣的困字訣。
    "坎三離七!"我拽著黎婉貼牆疾退,袖中銅錢殘片甩出七道弧光。
    甲蟲背甲被銅錢擊中,卦象投影頓時扭曲,蟲群像被無形絲線牽引般撞向兩側石壁。
    青磚縫隙裏突然滲出粘稠黑液,裹住蟲群凝成琥珀狀的固體。
    還沒喘勻氣,頭頂傳來破空聲。
    七隻羽翼透明的飛鼠倒吊著俯衝下來,獠牙間滴落的涎水竟將銅錢殘片腐蝕出蜂窩狀孔洞。
    黎婉突然旋身甩動廣袖,胎記裏滲出的血珠在空中炸成紅霧。
    飛鼠撞進霧氣的刹那,她發間靛藍花苞猛地張開,將整團紅霧連帶飛鼠吞入花瓣。
    "咳..."黎婉踉蹌著靠在我肩上,花瓣邊緣滲出紫黑毒血,"這些是《紫霄藥典》裏提過的卦象獸,背甲對應六十四卦..."
    話音未落,甬道深處傳來金屬刮擦聲。
    十幾具巴掌大的青銅傀儡爬出陰影,關節處鑲嵌的夜明珠正對應二十八宿方位。
    我頭皮發麻地發現,它們行進軌跡竟暗合真武七截陣的第七種變化。
    "兌位有裂痕!"黎婉突然指向右側石壁。
    我並指如劍點向她說的方位,龜蛇二炁透體而出,竟引動傀儡體內的夜明珠共振。
    趁它們動作遲滯的瞬間,我扯下道袍係帶甩出,浸透碧綠汁液的布條如靈蛇纏住傀儡雙腿。
    黎婉默契地咬破指尖,血珠彈在道袍係帶上。
    靛藍花瓣順著血痕暴漲,將傀儡們裹成繭狀。
    那些夜明珠在繭內接連爆裂,二十八宿光影在甬道交錯閃爍,竟在我們腳下鋪出條星光小徑。
    "走!"我攬住黎婉腰肢踏星而行。
    身後傳來蠶食桑葉般的啃噬聲,回頭瞥見傀儡殘骸正在重組,青銅斷麵生出肉粉色觸須。
    小徑盡頭出現雙魚銅鎖,鎖眼正是洪武通寶的輪廓。
    我剛把殘破銅錢按進去,整條甬道突然傾斜四十五度。
    黎婉的斷簪脫手飛出,釘在雙魚鎖眼濺起火星。
    齒輪轉動的轟鳴聲中,兩側石壁浮現出武當曆代掌教的虛影,竟同時演練著不同版本的真武七截陣。
    "閉眼!"我捂住黎婉雙目,自己卻被劍氣餘波刮得麵皮生疼。
    那些虛影的劍招在視網膜上重疊,懷中的帛書突然發燙,缺失的第七種變化自動補全。
    再睜眼時,青銅傀儡重組成的龐然大物已追到三丈開外,血肉與金屬融合的軀體不斷滴落腐蝕性黏液。
    "巽位風眼!"黎婉突然掙開我,迎著怪物衝去。
    她胎記裏滲出的血珠在身前凝成盾牌,靛藍花瓣順著盾麵瘋長成藤蔓。
    我福至心靈地揮掌拍向地麵,真武七截陣的罡氣透過地磚縫隙,精準擊中穹頂某塊鬆動的青磚。
    蓄滿雨水的暗渠轟然傾瀉,水流經過卦象獸屍體時染成幽藍色,澆在怪物身上騰起衝天蒸汽。
    黎婉趁機甩出浸血的發帶,纏住穹頂垂落的銅鏈蕩回來。
    我們撞進突然開啟的暗門時,聽見怪物被青銅閘門碾碎的刺耳聲響。
    黎婉靠在我懷裏喘息,鬢角冰花簌簌掉落。
    笛聲變得時斷時續,像是垂死之人最後的嗚咽。
    暗門後是條盤旋向上的階梯,每級台階都刻著北鬥七星,但勺柄方向與現世完全相反。
    "是倒轉星河局。"我撚起台階縫隙裏的香灰,在掌心畫出殘缺的星圖,"當年三豐祖師在..."話沒說完就被黎婉捂住嘴,她指尖點著我耳後——三根銀絲正懸在鬢邊顫動,末端係著刻有蒙古文的鈴鐺。
    我們屏息踩著星位錯身而行,黎婉腕間花瓣不斷調整方向,引導避開肉眼難辨的絲線。
    在轉過第七個彎道時,眼前豁然開朗。
    九丈高的青銅門巍然矗立,門上浮雕的玄武神君雙目緊閉,龜甲裂紋恰好組成"赦"字紋路。
    笛聲在此刻清晰得仿佛就在耳畔。
    我摸到袖中銅錢殘片正在發燙,缺角的"洪"字突然脫落,露出下麵藏著的"宋"字金漆。
    黎婉的胎記滲出血珠,在空中凝成鑰匙形狀,與玄武神君眉心的凹槽完美契合。
    當血鑰匙觸及青銅門的刹那,整座古墓突然震顫起來。
    門縫溢出的甜腥氣愈發濃烈,隱約能聽見類似脊椎錯位的哢嗒聲。
    我們腳下的星圖開始逆時針旋轉,真武七截陣的光紋被門內滲出的碧綠黏液緩緩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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