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漸顯密寶失竊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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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盞長明燈在頭頂搖晃時,我後腰撞到的硬物正硌在督脈要穴。
黎婉的呼吸噴在我耳後凝成白霜:"龜山巽位,三十六天罡陣。"
我盯著岩壁上那些嵌著銅錢的掌印,突然想起去年在紫霄宮偏殿翻到的殘卷。
三豐師祖的筆跡在腦海裏浮現:"錢通鬼神處,需用童子尿......"
"這時候還走神?"黎婉突然揪住我腰帶往後拽。
三枚透骨釘擦著鼻尖釘入石壁,藍汪汪的釘頭在磷光下像毒蛇吐信。
暗河在腳下打著旋,我反手將黎婉推到鍾乳石後。
水霧彌漫的洞穴深處,兩道影子踩著倒垂的石筍飄然而至。
穿夜行衣的男人肩頭蹲著隻白貂,女人紅紗蒙麵,腕間銀鈴隨著步伐發出催命符般的脆響。
"武當掌門親自來送秘籍?"黑衣人的鐵爪勾住垂落的藤蔓,說話時喉結處有道蜈蚣狀傷疤在蠕動,"把《純陽無極功》交出來,留你們全屍。"
黎婉突然扯下我腰間玉佩擲向水麵。
玉佩撞碎在凸起的岩石上,迸發的火星引燃了漂浮的磷粉,霎時間整條暗河燃起幽藍火焰。
我在火光中看清女人腰間掛著個雕花銅匣——正是武當藏經閣丟失的鎮魂匣。
"白姑娘的胭脂味兒太重了。"我劍鞘點向水麵,濺起的浪花撲滅左側三盞長明燈。
岩壁掌印突然開始移位,那些嵌著銅錢的勞宮穴竟滲出黑血。
黑衣人的鐵爪擦著我鬢角劃過,削斷的碎發還未落地就被磷火吞噬。
黎婉的銀簪突然刺向我後頸。
我本能側身避讓,卻見她簪尖精準挑開射向我命門穴的銀針。"黑狼的追魂爪配白狐的喪門釘,"我把黎婉護在身後,劍鋒在岩壁上刮出一串火星,"二位倒是般配。"
白狐忽然嬌笑起來。
她解下銅匣拋向半空,匣中飄出的符紙遇火即燃,化作三十六個持劍的火人將我們團團圍住。"宋掌門可認得這三十六天罡劍陣?"她指尖纏繞著銀鈴鎖鏈,"用你們武當的陣法送你們上路,是不是很有......"
話沒說完,我忽然踩著燃燒的磷粉躍向岩壁。
九宮步踏著銅錢掌印的軌跡,每踩中一枚青銅錢,就有一盞長明燈應聲炸裂。
黑狼的鐵爪追著我後背撕來,卻在觸及道袍的瞬間被突然移動的鍾乳石擋住——那些石筍竟隨著銅錢轉動在改變方位!
"巽位生門在水下!"黎婉突然朝我喊。
她不知何時解開發帶,正用浸透河水的青絲在岩壁上勾勒星圖。
我瞥見她袖口翻出的半截《紫微鬥數》殘頁,突然明白三豐師祖書房為何總少點心——敢情都被這丫頭順去墊食盒了。
黑狼的怒吼震落簌簌石屑。
他鐵爪撕開燃燒的磷霧,招式突然變得詭譎難測。
每招都帶著塞外血刀門的狠辣,卻又夾雜著中原點穴手的精妙。
我格擋的虎口被震得發麻,劍鋒在鐵爪上擦出的火花照亮他猙獰的麵孔。
"青書哥!"黎婉的驚呼混著銀器相撞的脆響。
白狐的銀鈴鎖鏈不知何時纏住了她的腳踝,而我的劍正被黑狼用左肩胛骨生生卡住。
血腥味在潮濕的洞穴炸開,我看見黑狼嘴角浮起嗜血的笑,染紅的鐵爪掏向我的心口。
千鈞一發之際,我突然鬆手棄劍。
黑狼因慣性向前撲倒的瞬間,我旋身踩上他後背,借力躍向正在移動的鍾乳石陣。
失去目標的鐵爪在岩壁上刮出五道深痕,那些嵌著青銅錢的掌印突然噴出漆黑液體。
"是地脈陰泉!"白狐尖叫著收回銀鈴。
她慌忙去搶漂浮在水麵的銅匣,卻被黎婉甩出的發帶纏住手腕。
我趁機抓住垂落的藤蔓,倒掛金鉤踢向正在移位的天樞位石筍。
整個岩洞突然劇烈震顫。
暗河水倒卷而起,將燃燒的磷火撲滅大半。
那些火人劍陣在黑暗中發出不甘的嘶吼,化作青煙消散。
黑狼捂著血流如注的肩頭想要遁走,卻被突然塌陷的地麵困在八卦陣眼。
"現在可以聊聊鎮魂匣的事了?"我撿起佩劍指向白狐,劍尖還滴著黑狼的血。
黎婉正用銀簪在岩壁刻著什麽,簪尾在石麵上刮出的火星隱約顯出個"忌"字。
白狐突然撕開紅紗衣,露出胸口紋著的火焰圖騰。
她咬破舌尖將血噴向銅匣,匣中頓時傳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哭嚎聲。
我的道袍無風自動,藏在袖中的《太極拳經》殘頁突然開始發燙。
"小心噬魂蠱!"黎婉將我撲倒在地的瞬間,銅匣中爆出漫天紅霧。
我後腦重重磕在岩壁上,當年張無忌在冰火島說的醉話突然在耳畔炸響:"青書哥,白猿怕打雷......"
劇痛中,我瞥見白狐胸口的火焰圖騰在紅霧中扭曲變形,竟與岩壁上那些青銅錢排列的圖案完全吻合。
黑狼的狂笑從地縫裏傳來,帶著鐵器摩擦般的刺耳:"武當氣數已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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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指突然觸到腰間暗袋,那裏裝著進洞前從夥房順來的火折子。
當白狐的銀鈴鎖鏈絞上脖頸時,我聞到她身上若有若無的桃子香——和當年白猿腹中經書的氣味一模一樣。
白狐的銀鈴鎖鏈驟然繃緊,我喉間傳來火辣辣的窒息感。
餘光瞥見黎婉正用銀簪刺向岩壁上的青銅錢,簪尖激起的火星在潮濕空氣中劃出流星般的軌跡。
"三、二......"我在心裏默數,舌尖嚐到鐵鏽味的血腥氣。
當黎婉的簪子刺中最後一枚銅錢,整個岩洞突然響起震耳欲聾的雷鳴——是藏在鍾乳石裏的空腔共振!
白狐的動作瞬間凝滯,鎖鏈力道鬆了三分。
我趁機摸出火折子吹燃,橘色火苗舔上她胸口的火焰圖騰。
慘叫聲中,她紋身上的赤紅顏料竟如活物般扭曲,化作數條血線鑽入銅匣。
"白猿怕打雷!"我嘶啞著喊出這句醉話,抄起浸透磷粉的衣擺甩向黑狼。
燃燒的布料在半空炸開幽藍煙花,將正要破土而出的噬魂蠱燒得劈啪作響。
黎婉的銀簪此刻已釘入巽位石縫,她拽著發帶蕩過來時,裙擺掃過我鼻尖帶著淡淡藥香。"接著!"她拋來的《紫微鬥數》殘頁在空中舒展,泛黃的紙頁恰好接住滴落的黑血。
黑狼的鐵爪突然調轉方向刺向白狐。
這變故來得太急,白狐胸口的火焰圖騰尚未完全消退,就被同伴的利刃捅了個對穿。"幽冥鬼城不需要廢物。"黑狼的聲音像是生鏽的齒輪在摩擦,他沾血的鐵爪扣向正在冒黑煙的銅匣。
我等的就是這一刻。
腳尖挑起跌落的長明燈盞,燈油潑灑的弧線精準穿過黑狼腋下破綻。
黎婉默契地甩出浸透河水的發帶,濕漉漉的綢緞纏住他手腕的刹那,我的劍鞘已抵住他喉間要穴。
"現在能好好說話了?"我用劍尖挑開他夜行衣,露出心口處與白狐同款的火焰紋身。
岩洞頂部的磷火漸漸黯淡,那些嵌在掌印裏的青銅錢開始接二連三地脫落。
黑狼突然怪笑起來,嘴角裂到耳根:"宋掌門可知這銅錢來曆?"他染血的指尖彈了彈劍身,"每一枚都是給張三豐送葬的......"
劍光閃過,他左耳連皮帶肉削落在地。
我踩住那截耳朵碾進碎石堆:"現在是我在問話。"黎婉默契地遞來裝磷粉的竹筒,幽藍粉末灑在傷口上時,黑狼的慘叫聲震得鍾乳石簌簌掉落。
"鎮魂匣裏裝著屠龍刀碎片。"他終於吐出這句話時,岩洞深處忽然傳來地脈轟鳴。
黎婉正在拓印的岩畫突然滲出血珠,那些青銅錢排列的圖案竟與武當山七十二峰輪廓重合。
我劍鋒下壓半寸:"繼續說。"
"三個月前光明頂大火,有人從密道偷出刀身殘片。"黑狼盯著心口蠕動的火焰紋身,眼中閃過懼色,"幽冥鬼城用十萬活人血祭打開地宮,現在那裏有......"
他的話被突然爆開的火焰紋身打斷。
那些血色線條化作毒蛇鑽入七竅,我拉著黎婉疾退三步,黑狼的軀體已如充氣皮囊般鼓脹起來。
"閉氣!"我將黎婉的頭按在懷中,反手擲出《太極拳經》殘頁。
飄飛的紙頁如盾牌擋住飛濺的毒血,落地時竟腐蝕出三十六星宿圖案。
待毒霧散盡,原地隻剩灘冒著氣泡的黑血。
黎婉從我懷裏抬頭時,發絲間的銀簪正巧勾開我衣領,冰涼簪頭劃過鎖骨激起一陣戰栗。
"青書哥......"她指尖撫過我脖頸被勒出的紅痕,從荷包裏掏出薄荷藥膏,"下次假裝中計時,能不能先把喉結往下縮三寸?"
我握住她手腕就著幽藍餘燼細看,方才纏鬥時留下的擦傷正在滲血。"武當掌門夫人要是留疤,"我蘸著藥膏輕輕塗抹,"紫霄宮那群老道又該說我暴殄天物了。"
黎婉的耳尖瞬間紅過岩壁朱砂,卻強撐著瞪我:"誰答應做掌門夫人了?"她別過頭去的瞬間,我瞥見她唇角偷藏的梨渦。
腳下暗河忽然翻湧起不正常的漩渦,那些沉底的青銅錢打著旋聚成八卦陣型。
我摟著黎婉躍上鍾乳石時,黑狼消失處的血泊裏浮出張人皮地圖,幽冥鬼城的位置赫然標著武當山北麓的亂葬崗。
"看來有人給我們留了請柬。"我劍尖挑起那張浸血的地圖,羊皮在磷火下顯出暗紋——正是真武大帝像背後的七星連珠圖。
黎婉突然輕"咦"一聲,從袖中掏出個油紙包。
裏麵躺著半塊咬過的桂花糕,酥皮上印著模糊的火焰圖騰。"上個月齋飯裏混進的,"她沾著糕點碎屑在岩壁塗抹,"和黑狼他們的一模一樣。"
我望著逐漸幹涸的血八卦,突然想起張無忌去年中秋的醉話。
他說冰火島的白猿每逢雷雨就躥上樹梢,原來那畜生肚裏藏著的除了《九陽真經》,還有半幅火焰城輿圖。
暗河盡頭的甬道忽然灌進陰風,裹著腐爛桃子的甜腥氣。
黎婉係回發帶時,腕間銀鐲撞出清越聲響,在死寂的岩洞裏蕩開層層漣漪。
"該回山準備厚禮了。"我撕下道袍下擺裹住銅匣,纏繩時故意擦過她指尖,"聽說幽冥鬼城的迎客禮,要用黑狗血拌朱砂寫拜帖......"
話未說完,遠處突然傳來地動山搖的轟鳴。
我們立足的鍾乳石應聲而裂,塌陷的地麵下露出半截石碑,上麵"真武蕩魔"四個血字正在褪色成青苔。
黎婉的驚呼淹沒在碎石崩塌聲中。
我攬著她腰肢騰空躍起的瞬間,瞥見石碑底部小字——那分明是二十年前宋遠橋的筆跡:"忌西南,鬼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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