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援少林途遭劫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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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捏著染血的羊皮卷,喉嚨裏泛著七蟲七花毒特有的鐵鏽味。
    黎婉的銀簪在暮色裏劃出冷光,冰晶凝成的箭頭刺進泥地三寸有餘,指向武當山的方向正騰起妖異的紫煙。
    "結兩儀陣,前隊變後隊。"我甩開羊皮卷時,碎皮屑在夕陽下泛著藍汪汪的毒光。
    二十四個武當弟子劍穗齊刷刷轉向,青鋼劍出鞘的錚鳴驚起林間昏鴉。
    宋遠橋的拂塵纏住我手腕,他道袍上沾著信鴿化成的曼陀羅花粉,暗紋在暮色裏像無數隻眼睛。
    "此時回山..."
    "父親可聞到鬆脂味?"我打斷他時,三枚銅錢鏢貼著黎婉鬢角擦過。
    西北角那棵歪脖子老鬆應聲炸開,藏身樹冠的黑衣人摔下來,喉嚨裏卡著半截淬毒弩箭——正是他半個時辰前射向信鴿的同款箭鏃。
    黎婉的銀簪挑起屍體麵巾,露出半張布滿火蟻噬痕的臉。
    我抬腳碾碎那人腰間鎏金令牌,碎片上的西域文字被血汙浸得模糊,卻足夠讓宋遠橋瞳孔驟縮。
    他拂塵掃過我肩頭積雪:"金剛門竟敢踏足中原?"
    "何止。"我屈指彈落鬆枝積雪,冰碴落地時凝成個歪歪扭扭的"魔"字,"三年前光明頂密道裏,成昆的流星錘鏈環內側,刻的可是梵文《楞嚴咒》。"
    話音未落,東南方突然響起破空聲。
    十二道黑影踩著鬆針躍下,彎刀在殘陽裏掄成血色滿月。
    武當弟子們劍陣剛轉半圈,林間又竄出二十四道灰影,鎖鏈鏢纏住七柄青鋼劍。
    黎婉的銀簪紮進我掌心,刺痛感讓我猛然清醒——這些殺手落地時,腐葉堆裏騰起的正是七蟲七花毒蒸發的青霧。
    "坎位轉離位!"宋遠橋的拂塵卷住三把彎刀,太極勁震得持刀黑衣人虎口迸血。
    但更多鎖鏈鏢毒蛇般纏上他道袍,精鋼打造的拂塵柄竟被勒出裂痕。
    我盯著某個使雙鉤的矮個子殺手,他每招"燕子掠水"都故意偏斜半寸——三年前在漢水畔,那個劫殺鏢局的馬匪頭子也是這般藏拙。
    黎婉突然扯著我暴退三步,她發間星屑冰晶簌簌掉落。
    方才立足處炸開個焦黑土坑,四十九枚透骨釘擺成降魔杵形狀,釘尾還沾著西域火蟻的酸液。"是少林叛僧。"她蘸取酸液在劍身畫符,青鋼劍竟發出羅漢堂木魚般的悶響,"這些釘法脫胎於緊那羅王棍陣。"
    我旋身避開兩柄彎刀,袖中銅錢鏢擊碎第三把刀的吞口。
    碎鐵片迸濺時,終於看清殺手們靴底沾著的金粉——那分明是少林寺千佛殿地磚特有的鎏金漆。
    山風卷著血腥味灌進喉嚨,我忽然想起羊皮卷上撕碎的羅漢堂布防圖,那個力透紙背的"魔"字最後一捺,不正像這降魔杵釘陣的走向?
    "父親,震位巽位互換!"我高喊時,宋遠橋正被六個殺手逼到斷崖邊。
    他拂塵掃開兩柄彎刀,左腳卻已踩空半寸。
    武當弟子們的兩儀陣被鎖鏈鏢割得七零八落,黎婉的解毒丹根本來不及分發給中毒者。
    使雙鉤的矮個子突然暴起,鉤尖直取宋遠橋後心。
    我反手擲出三枚齒痕銅錢鏢,那是光明頂密道裏成昆流星錘留下的印記。
    黑衣人雙鉤絞碎兩枚,第三枚卻擦著他耳廓飛過,打落的麵巾下赫然是半張被火蟻啃噬的臉——與先前弩箭手的傷疤如出一轍。
    "坎水離火,四象歸元!"我踩過某個中毒弟子的劍鞘躍入戰圈,袖中銅錢鏢全打向東南角那棵枯樹。
    樹皮炸裂時露出的銅鏡碎片,正將落日餘暉折射成七道血光——這才是鎖鏈鏢陣真正的陣眼。
    黎婉的銀簪突然發出清越顫音,她鬢角星屑冰晶全部指向銅鏡後的陰影。
    宋遠橋的拂塵終於絞住雙鉤殺手,但西北方又傳來鎖鏈繃緊的機括聲。
    我摸到腰間玉牌上的武當雲紋,冰涼的觸感讓某個瘋狂念頭突然清晰——三清殿簷角的風鈴,不正是用這種西域火蟻酸液淬煉的青銅?
    "婉兒,還記得上元節那盞走馬燈嗎?"我扯斷玉牌擲向銅鏡,碎裂聲裏爆開的熒光粉末,竟與七蟲七花毒霧碰撞出詭異紫火。
    黎婉的銀簪在紫火中劃出北鬥軌跡,中毒弟子的青鋼劍突然同時發出龍吟。
    殺手們的陣型終於出現刹那凝滯,我靴尖勾起中毒弟子的劍柄。
    當劍身映出某個灰衣人抬手的瞬間,他腕間刺青讓我渾身血液凍結——那朵帶倒刺的曼陀羅,正與信鴿化成的毒花一模一樣。
    劍鋒挑開灰衣人袖口的刹那,我忽然想起三年前在襄陽城頭撿到的那本《百毒譜》。
    曼陀羅花瓣浸著露水,在月光下會顯出倒刺狀的紋路——就和眼前這朵刺青一模一樣。
    "坎位轉乾位,劍走遊龍!"我暴喝出聲,靴尖踢起三枚淬毒弩箭。
    中毒弟子們的青鋼劍突然震顫著脫手,劍柄處不知何時都嵌著星屑冰晶。
    黎婉的銀簪在空中劃出北鬥七星,二十四柄飛劍竟隨著星位流轉,將七個殺手的鎖鏈鏢絞成滿天鐵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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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遠橋的拂塵纏住雙鉤殺手脖頸,太極勁震得那人麵巾碎裂。
    當那張被火蟻啃噬的臉完全暴露時,西北方突然傳來詭異的骨哨聲。
    原本潰散的殺手們突然發狂,眼白裏爬滿血絲,彎刀劈砍竟帶起腥臭的罡風。
    "閉氣!"我拽著黎婉滾進腐葉堆,七蟲七花毒霧擦著後背掠過。
    三個武當弟子動作稍慢,道袍瞬間被蝕出蜂窩狀的空洞。
    黎婉的銀簪插進我肩井穴,刺痛感讓眼前清明驟現——那些發狂殺手的天靈蓋上,都插著半截金針,針尾雕著曼陀羅花紋。
    "是西域攝魂術!"宋遠橋的拂塵卷起滿地鬆針,太極雲手竟將毒霧凝成水珠。
    但發狂的殺手們完全不知疼痛,有個被青鋼劍貫穿胸膛的灰衣人,居然還能甩出三枚透骨釘。
    我摸到腰間玉牌碎片,鋒利的邊緣在掌心割出血線。
    當血珠滴在黎婉的星屑冰晶上,那些冰粒突然爆開成螢火蟲般的光點。
    中毒弟子的劍陣像是被注入了某種生機,七柄青鋼劍自發組成天罡北鬥的陣勢。
    "父親,借三清鈴一用!"我劈手奪過宋遠橋的拂塵柄,尾端青銅鈴鐺在毒霧中發出悶響。
    黎婉會意地將銀簪刺入鈴身,冰晶與青銅碰撞出奇異的顫音。
    發狂殺手們突然集體僵直,天靈蓋的金針嗡嗡震顫著跳出半寸。
    就是現在!
    我踩著某個中毒弟子的肩膀騰空,齒痕銅錢鏢全部打向骨哨傳來的方向。
    鬆林深處傳來悶哼,漫天鎖鏈鏢突然失了準頭。
    武當弟子們趁機變陣,兩儀劍陣化作四象歸元,青鋼劍光織成天羅地網。
    "留活口!"宋遠橋的提醒還是遲了半拍。
    最後三個殺手突然七竅流血,皮膚下鼓起數十個蠕動的鼓包。
    黎婉的銀簪剛觸到屍體,那些鼓包就爆成血霧,濺在鬆樹上竟腐蝕出佛頭狀的坑洞。
    林間死寂突然降臨,隻剩下弟子們壓抑的喘息聲。
    我蹲下身查看屍體,發現他們後槽牙都藏著蠟丸,捏碎後露出半張鎏金箋——正是三日前我在武當山焚毀的那批密信同款信紙。
    "青書,你看這個。"黎婉用銀簪挑起塊焦黑樹皮,上麵粘著半片金箔。
    當夕陽餘暉照在上麵,竟顯出少林寺藏經閣特有的卍字紋。"這些殺手的鎖鏈鏢末端,刻著羅漢堂懲戒叛徒的戒律文。"
    宋遠橋突然劇烈咳嗽,道袍前襟暈開大片暗紅。
    我這才發現他左手小臂泛著青黑,傷口處竟嵌著半枚木魚槌。"方才那招降魔杵......"他苦笑時,袖中掉出塊鎏金牌匾碎片,"是達摩院首座的......"
    話音未落,東南方山道突然傳來巨響。
    我們趕到時,隻見三十丈高的斷龍石封死了去路,石麵布滿新鮮鑿痕。
    最駭人的是巨石中央嵌著半截金剛杵,杵身纏繞的鎖鏈還在微微晃動,末端鐵環上沾著星屑冰晶——與黎婉發間的一模一樣。
    我伸手觸摸石壁,指尖傳來灼燒般的刺痛。
    那些看似雜亂的鑿痕,連起來分明是羊皮卷上殘缺的"魔"字最後一筆。
    黎婉的銀簪突然自發懸浮,在巨石表麵映出北鬥七星的倒影,而天樞星的位置正對著武當山方向。
    山風卷著鬆脂味掠過鼻尖,我忽然想起清晨出發時,真武大帝塑像眼角那滴遲遲未落的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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