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探靈草初逢強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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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屈指彈了彈腰間鐵牌,昨夜倒轉的太極圖此刻正泛著淡淡青芒。
    黎婉提著藥箱跟在我身後三步遠的位置,晨光在她耳畔的冰晶墜子上碎成細雪——那裏麵還凍著半片昨夜撿到的翡翠草葉。
    "掌門師兄,你看這雲紋!"陳二狗突然從山道旁竄出來,粗布衣擺沾滿墨綠色苔蘚。
    他掌心托著的岩石裂痕裏蜿蜒著赤金紋路,像極了師父書房裏那張《九州地脈圖》標注的靈泉走向。
    我蹲下身用劍鞘撥開碎石,鐵牌突然在腰間震顫起來。
    東南方向傳來細微的土石滾動聲,驚起三隻通體碧綠的雲雀——這些本該在苗疆棲息的鳥兒翅膀上沾著某種熒光粉末。
    "宋大哥,你的手......"黎婉的驚呼卡在半空。
    我虎口昨夜滲血的傷口此刻正滲出翡翠色液體,滴在岩石上竟發出細密的滋滋聲。
    鐵牌表麵的太極圖突然順時針旋轉,陰陽魚眼同時指向隊伍最末那個低頭整理行囊的身影。
    林羽把水囊遞給黎婉時,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這個入門時連劍穗都不會係的師弟,此刻綁腿裏卻露出半截西域彎刀特有的蛇紋皮鞘——正是昨夜我讓熔掉的那批兵器。
    "繼續前進。"我笑著抓了把熒光粉末抹在劍柄,七步外的灌木叢立即響起慌亂的踩葉聲。
    當那道佝僂黑影從毒瘴中現身時,我故意讓鐵牌從腰間滑落在地。
    藥老枯樹皮似的臉抽搐著,渾濁眼珠死死盯著滾到他腳邊的鐵牌:"武當掌門親自來采七葉鳳凰草?"他腰間六個紫葫蘆隨著笑聲叮當碰撞,某個葫蘆口隱約露出半截孩童的銀鈴鐺。
    黎婉突然按住我握劍的手,她袖中暗藏的冰魄針正對著藥老左耳墜——那是用天山寒玉雕成的煉丹爐,爐口還飄著縷與雲雀翅膀相同的熒光煙霧。
    "前輩想要分杯羹直說便是。"我踢了踢腳邊泛著青紫的泥土,昨夜真武劍的清吟聲仿佛又在耳畔回蕩,"聽說藥王穀去年丟了三車血靈芝?"
    老頭瞳孔猛地收縮,六個葫蘆同時噴出嗆人黃煙。
    陳二狗突然抱著岩石劇烈咳嗽起來,他後背沾著的苔蘚遇煙竟化作無數扭動的金線蟲。
    我反手將鐵牌拍進潮濕的岩縫,地底傳來的震顫驚得藥老連退七步。
    "地龍翻身時最適合采藥。"我拽過黎婉的冰晶耳墜照向崖壁,翡翠色的光影裏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爪痕,"就是不知道這頭"地龍"的逆鱗,夠不夠煉前輩那爐九轉還魂丹?"
    藥老喉結滾動著咽下驚呼,枯爪似的右手不自覺摸向耳墜。
    這個動作讓黎婉突然顫抖起來——她藏在衣襟裏的半塊染血玉佩,此刻正透過三層布料泛出微弱紅光。
    林羽的劍鞘突然撞在岩壁上。
    當啷一聲,藥老腰間的紫葫蘆應聲裂開道細縫,湧出的卻不是毒煙,而是某種裹著冰碴的猩紅液體——和宋遠橋道袍下未化的冰碴一模一樣。
    "合作可以。"我踩住即將滾落山崖的鐵牌,看陰陽魚眼在黎婉與林羽之間來回跳動,"但我要知道七心海棠的伴生獸昨夜為何刨斷了武當後山的玄武岩。"
    藥老突然詭笑著撕開左袖,布滿毒瘡的手臂上赫然烙印著半枚太極圖——與我鐵牌缺失的紋路嚴絲合縫。
    他身後的毒瘴在這一刻突然散開,露出山穀深處某棵掛滿銀鈴鐺的枯樹,每隻鈴鐺裏都封著片翡翠色花瓣。
    黎婉的冰魄針突然全部轉向東方。
    晨霧中傳來細微的鈴鐺聲,與我們腰間鐵牌震顫的節奏漸漸重合。
    林羽的佩劍不知何時出了半鞘,劍身映出的卻不是他的臉,而是昨夜那西域人臨死前攥著的半塊羊皮地圖。
    "掌門小心!"陳二狗的驚呼聲中,藥老甩出的毒煙在半空凝成張獰笑的臉。
    我假裝踉蹌著撞向黎婉,趁機將她玉佩透出的紅光引向鐵牌。
    當陰陽魚眼終於停止轉動時,山穀深處傳來聲穿雲裂石的咆哮,驚起漫天翡翠色的毒蝶。
    黎婉的耳墜突然炸裂,冰晶碎片在晨光裏拚出個模糊的卦象。
    藥老盯著那個卦象瘋狂大笑,六個葫蘆同時噴出猩紅火焰——正是師父書房《靈物誌》最後一頁記載的......鐵牌在掌心燙得驚人,我借著整理衣襟的動作擦去翡翠色汁液。
    藥老手臂上的太極圖被晨光映得發亮,那些潰爛的瘡疤竟組成了武當後山的地形圖。
    "前輩這刺青倒是別致。"我用劍尖挑起塊碎石,正好擋住黎婉顫抖的指尖,"聽說七葉鳳凰草開花時,方圓十裏的蛇蟲都會蛻皮重生?"
    藥老喉結劇烈滾動,六個葫蘆突然同時轉向西南:"小娃娃懂什麽!
    那畜生每逢月晦......"他猛然住口,枯黃指甲深深掐入潰爛的太極圖裏。
    我屈指彈在鐵牌邊緣,陰陽魚眼突然射出青光罩住他的刺青。
    缺失的紋路被青光補全的刹那,整座山崖突然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爪印——正是昨夜我在後山冰潭邊見過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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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月晦之夜才是采摘良機。"我笑著將鐵牌按進岩縫,地麵突然裂開道三指寬的縫隙,"多謝前輩指點。"
    藥老發出聲夜梟般的怪叫,六個葫蘆炸開漫天黃煙。
    我早有預料地扯過陳二狗的衣擺蒙住口鼻,那黃煙碰到他後背的金線蟲,竟發出烤肉般的滋滋聲。
    "小崽子詐我!"藥老氣急敗壞地跺腳,腰間的銀鈴鐺突然迸出火星。
    黎婉的冰魄針卻比他更快,細如牛毛的銀針穿過火星,竟在空中織成張冰網將他罩住。
    林羽的劍就是在這時刺來的。
    劍鋒割破我鬢角時,我聞到了西域火羅花的甜膩香氣——這味道與昨夜那批彎刀上的毒粉如出一轍。
    劍尖離咽喉還剩半寸時,我故意踉蹌著撞向黎婉。
    "宋大哥!"
    少女帶著藥香的衣袖拂過麵頰,我借著她的掩護旋身出掌。
    林羽的劍刃劈碎我留在原地的殘影時,我的指尖已經點在他肘間麻穴上。
    "叮"的一聲,那柄嵌著西域寶石的佩劍墜入岩縫。
    林羽踉蹌後退撞在掛滿銀鈴的枯樹上,驚起漫天翡翠蝶影。
    他束發的緞帶突然斷裂,藏在發髻裏的半塊羊皮地圖飄飄蕩蕩落進我掌心。
    "師弟的私房錢倒是別致。"我抖開地圖,上麵用朱砂標著的七個紅點正與鐵牌上的光暈重合,"不如交給陳師弟幫你保管?"
    陳二狗憨笑著上前,沾著苔蘚的手掌在地圖上抹出三道綠痕。
    那些朱砂標記遇綠即溶,竟顯露出武當山真正的靈脈走向。
    "你早就知道!"林羽俊秀的麵孔扭曲如惡鬼,突然從靴筒抽出柄蛇紋匕首。
    這次沒等他抬手,黎婉的冰晶耳墜突然炸開,飛濺的碎屑在他腕間凍出層白霜。
    藥老的怪笑從冰網中傳來:"好個郎情妾意!"他忽然鼓起腮幫猛吹口氣,罩住他的冰網瞬間染上猩紅。
    黎婉突然悶哼一聲,唇角溢出血絲。
    我攬住她後腰疾退七步,鐵牌順勢拍在藥老頭頂。
    陰陽魚眼青光暴漲的刹那,老頭臉上的毒瘡突然接連爆開,噴出的膿血竟在地麵蝕刻出完整的太極圖。
    "走!"藥老嘶吼著撞向山崖,裹著滿身毒煙墜入雲霧。
    我伸手去抓時,隻扯下半截繡著藥王穀徽記的衣袖。
    黎婉突然按住我滲血的虎口,她指尖的涼意讓我想起初春融化的雪水。"你的手..."她睫毛上還凝著冰晶,低頭包紮時發絲垂落在我腕間,"每次受傷都這般逞強。"
    我故意把染血的衣袖湊近她鼻尖:"師妹的安神香倒是比金瘡藥好聞。"她耳尖瞬間飛紅,正要說什麽,山穀深處突然傳來地動山搖的咆哮。
    掛在枯樹上的銀鈴鐺瘋狂震顫,陳二狗背著的藥箱突然自動彈開。
    我們昨夜采集的翡翠草葉竟全部立起葉尖,齊刷刷指向毒瘴翻湧的山穀。
    "裝神弄鬼。"我踢了塊碎石進毒瘴,石頭落地的回聲卻像砸在某種鱗甲上。
    鐵牌突然自動飛回腰間,陰陽魚眼首次同時指向正東方。
    黎婉突然抓住我手腕,她掌心不知何時多了道冰晶卦象:"兌上艮下,澤山鹹卦。"她聲音有些發抖,"掌門師兄,此卦主...主刀兵之災。"
    我反手握住她冰涼的手指,劍柄上的熒光粉末簌簌飄落。
    當最後一點熒光沒入毒瘴時,整座山穀突然響起令人牙酸的摩擦聲,仿佛有千斤重的利爪在岩石上緩緩拖行。
    陳二狗突然指著天空怪叫:"鳥!
    那些綠鳥在掉毛!"我們抬頭望去,早先驚飛的雲雀正盤旋著墜落,碧綠的羽毛在半空就化為飛灰。
    飄落的灰燼裏,隱約浮現金線蟲扭動的幻影。
    林羽不知何時爬到了高處,他撕裂的衣襟裏露出半截血色刺青——那圖案與藥老臂上的太極圖互為倒影。
    當他迎著山風張開雙臂時,整座山穀的毒瘴突然開始順時針旋轉。
    "裝夠了嗎?"我彈指震碎他藏著的傳信煙火,火星墜入毒瘴的刹那,某種洪荒巨獸的吐息聲震得人五髒六腑都在顫抖。
    黎婉的玉佩突然紅光大盛,在我們腳下映出個巨大的獸爪印記。
    當第一塊磨盤大的山石從崖頂滾落時,我拽著黎婉撲向左側凸出的岩架。
    陳二狗胖乎乎的身軀異常靈活地鑽入石縫,而林羽的狂笑淹沒在越來越近的咆哮聲裏。
    鐵牌在腰間燙得幾乎握不住,陰陽魚眼終於停止轉動,直直指向毒瘴最濃處。
    那裏隱約可見七棵呈北鬥狀排列的枯樹,每棵樹幹上都釘著枚青銅鈴鐺——與藥老身上的一模一樣。
    黎婉突然倒吸冷氣,她袖中的冰魄針全部指向我身後。
    我轉身時,正看見最後一絲晨光被翻滾的毒瘴吞噬,整個山穀瞬間陷入詭異的翡翠色幽光中。
    而在這幽光深處,某種重物碾過岩石的聲響正由遠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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