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掌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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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劍風刮的魚鱗。"我吐出雞骨頭,正好釘住個想偷溜的弟子,"那個誰!
    你往麻婆豆腐裏摻朱砂,當本掌門吃不出火藥味?"
    人群轟然大笑。
    王小虎舉著焦黑的鍋底嚷嚷:"掌門師叔,這算不算"火雲掌"的雛形?"他腕上纏著繃帶,昨夜偷練梯雲縱摔的淤青,此刻被火光映得像團星雲。
    黎婉突然輕"咦"一聲。
    她腕間銀鈴纏著根金線,正指向藏經閣後的山道。
    我眯眼望去,暮色裏有人影一閃而過,青石板上的水痕卻凝成個倒寫的"宮"字。
    "十二星宮的小老鼠。"我彈指震落滿樹銀杏葉,金黃的葉子在虛空拚出北鬥陣型,"傳令下去,今夜子時開放後山溫泉——就說掌門要觀察弟子們泡澡時的經脈運行。"
    眾人哄鬧著散去時,我瞥見饕餮氏弟子往灶膛塞了張金箔。
    火焰吞沒的瞬間,梵文在青煙裏重組,竟與黎婉鎖骨上的鳳凰紋嚴絲合縫。
    月過中天,溫泉池裏飄滿藥草香。
    我泡在硫磺味最濃的池子,看王小虎被燙得直蹦:"師叔!
    這水溫能煮熟雞蛋!"
    "運功啊笨蛋!"我彈出水珠打滅燈籠,"當年張真人在火山口悟出太極真意..."話沒說完,池底突然傳來震動,某個青銅機關被水流衝開,露出半截刻著星宿紋的鐵鏈。
    黎婉的傳音突然刺入耳膜:"西北鬆林有生人氣息。"我佯裝伸懶腰,指尖劍氣挑破霧氣,在岩壁上刻下"放"字。
    暗處值守的弟子立刻撤了崗哨,隻留幾片銀杏葉浮在入山口。
    子時三刻,池畔青石板上多了串濕腳印。
    那腳印起落間暗合八卦方位,卻在巽位突然轉向,踩碎了三片帶著露水的竹葉——正是我晨練時故意撒的。
    "掌門..."黎婉裹著月色出現在回廊,發梢還滴著溫泉水,"那人的輕功路數,像是昆侖派的燕子三抄水,可落腳時又帶著少林千斤墜的力道。"
    我拎起岸邊的酒葫蘆灌了一口,任由藥酒順著胸膛流進池水:"還記得上個月峨眉送來的雪芽麽?
    她們裝茶葉的錫罐上...刻著十二星宮的井木犴圖案。"
    池底機關突然哢嗒作響,鐵鏈自動縮回石縫。
    某個弟子驚呼著被漩渦卷走褲衩,露出屁股上胎記——竟與昨夜燒毀的挑戰書落款印章分毫不差。
    晨霧漫上山階時,我蹲在禁地石碑上啃蔥油餅。
    遠處選拔場傳來鍋碗瓢盆的協奏,其間夾雜著宋遠橋的怒吼:"那是老君像前的供果!
    誰準你拿來雕鬆鼠鱖魚的!"
    黎婉的銀鈴聲混在風裏,忽近忽遠。
    她昨夜追蹤到半山腰就失去蹤跡,隻在鬆枝上發現半片金箔,此刻正在我掌心發燙。
    那上麵扭曲的梵文,分明是《九陽真經》裏提過的西域秘藥配方。
    "掌門師叔!"王小虎舉著焦黑的鍋鏟奔來,"饕餮師兄把玄武岩灶台炸了,說要申請用寒鐵重鑄!"
    我抹了把臉上的餅渣,突然聽見後山傳來編鍾聲。
    七長八短,與昨日峨眉派來訪時的節奏截然相反。
    起身時玉佩勾斷一根鬆針,落地竟擺成箭頭模樣,直指藏經閣三層暗格——那裏鎖著張真人留下的渾天儀殘片。
    選拔場突然爆發出歡呼。
    某個女弟子用發帶甩出的太極勁,竟將糖醋鯉魚的骨頭完整剝離,在空中拚出"武當"二字。
    宋遠橋的白須上沾著糖絲,手裏拂塵卻誠實地卷走了第八塊紅燒肉。
    暮色四合時,我倚在紫霄宮飛簷上數星星。
    山腳下忽然亮起三十六盞孔明燈,每盞都畫著不同的星宿圖案。
    夜風送來鐵鍋翻炒的聲響,其間混著聲幾不可聞的鷹唳——那是西域訓鷹人特有的哨音。
    黎婉的銀鈴突然急促起來。
    她躍上屋簷時帶翻了兩片琉璃瓦,鎖骨處的鳳凰紋紅得發亮:"巡山弟子在解劍潭邊...發現了這個。"
    半片濕透的金箔躺在掌心,西域梵文在月光下蠕動如活物。
    我對著北鬥星的方向舉起金箔,那些筆畫突然投射在雲層上,拚出個持劍道人的輪廓——與真武大帝塑像手中的劍式分毫不差。
    "明天讓饕餮氏負責掌勺。"我彈指震碎金箔,看著粉末凝成小箭射向藏經閣,"記得在他的剁椒裏...多加一把朱砂。"
    我捏著那片金箔碎屑,舌尖還殘留著剁椒朱砂的灼燒感。
    山下孔明燈突然同時熄滅,三十六盞星宿圖在夜風中碎成流螢。
    "饕餮氏這會兒該打噴嚏了。"我扯下腰間玉牌拋給巡山弟子,"讓後廚往醒酒湯裏兌三勺雄黃酒——要峨眉山腳那家老字號的。"
    紫霄宮簷角的銅鈴突然齊聲震顫,驚起幾隻寒鴉。
    黎婉的銀鈴鐺在我耳邊炸響三聲,這是發現敵蹤的暗號。
    翌日卯時三刻,演武場飄著糖醋排骨的焦香。
    十八口鐵鍋架在梅花樁上,新入門的弟子們踩著兩儀步法顛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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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遠橋的拂塵卷走三塊糖醋排骨,油漬在道袍前襟洇開八卦圖。
    "第三組,火候欠了半分。"我叼著竹簽斜倚在玄武岩上,看那鍋糖色在晨光裏泛著琥珀光,"太極勁要沉在鍋鏟尖上......"
    話音未落,西南角傳來鐵鍋炸裂的脆響。
    油星子濺成漫天金雨,有個灰衣弟子突然雙臂反折,掌風竟將整鍋糖醋汁凍成冰坨。
    他眼白翻起,喉嚨裏發出西域胡琴般的顫音。
    "坎位兌位弟子退後七步!"我甩出腰帶纏住那人腳踝,太極勁順著綢緞蜿蜒而上。
    他後頸突然凸起核桃大的肉瘤,隱約可見梵文在皮下蠕動。
    宋遠橋的拂塵銀絲暴漲,眼看就要戳中那弟子膻中穴。
    我反手彈出三枚銅錢,叮叮叮將拂塵釘在銀杏樹上。
    "父親且慢!"我踩著炸裂的鐵鍋碎片滑過去,那弟子口中噴出的冰碴擦著我耳垂飛過,"這是西域的攝魂蠱,中蠱者尚存三分清明。"
    黎婉的銀鈴鐺突然響成暴雨梨花。
    她旋身躍至半空,裙裾間抖落朱砂粉末。
    朝陽穿過紅霧,在地上投出個持劍道人的影子——竟與昨夜雲層上的輪廓一模一樣。
    "用太極綿勁震他天池穴!"我扯斷腰間玉佩拋給黎婉,"玉髓能暫時鎮住蠱蟲!"
    宋遠橋的白眉幾乎豎成劍鋒:"青書!
    這等邪魔外道就該......"
    "師叔祖當年中的七傷拳毒,不也是靠峨眉派的九花玉露丸解的?"我趁機扣住那弟子脈門,觸感像是摸到了冰凍的蛇膽。
    他瞳孔突然恢複正常,啞著嗓子喊了句"掌門小心",隨即昏死過去。
    黎婉突然掀開那弟子的衣領。
    鎖骨處赫然印著半枚金箔紋身,與昨夜碎掉的金箔缺口嚴絲合縫。
    "巡山隊在解劍潭底撈到了這個。"她展開浸濕的絹布,上麵歪歪扭扭畫著星宿圖,"每個走火入魔的弟子,昨夜都去潭邊洗過鍋。"
    我撚著絹布邊緣的朱砂痕跡,突然聞到熟悉的雄黃酒味——正是我讓饕餮氏摻在醒酒湯裏的配方。
    遠處膳房方向傳來鍋鏟墜地的巨響,驚飛滿山晨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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