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魔影獨對霸刀魂,寒淵再試雍州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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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昏的最後一抹餘暉,如同凝固的血色,艱難地塗抹在風安鎮殘破的輪廓上,隨即被迅速湧上的夜色吞噬。
    上官家的援軍接管了這座死寂的小鎮。數百名精銳士卒如同沉默的齒輪,開始運轉。難民被集中安置在相對完整的民居裏,雖然依舊眼神麻木,瑟瑟發抖,但至少有了遮風避雨之所。殘破的工事在火把的映照下被匆忙加固,巡邏的隊伍往來穿梭,刀槍林立,帶來一絲表麵的秩序。
    然而,那股深入骨髓的冰冷恐懼,並未因援軍的到來而消散分毫。每一個上官家的士兵,每一個幸存的難民,他們的目光總會不由自主地、帶著極度的驚懼與警惕,投向鎮子邊緣那座孤零零的哨塔殘骸。
    上官擎麵沉如水,嚴令部下不得靠近,更不得有任何挑釁之舉。那封凝聚了他畢生最凝重判斷的鷹隼傳書,早已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茫茫夜空之中,飛向雍州腹地,飛向那能最終定奪的上官家老祖。
    而那恐懼的源頭,蕭逸,依舊如同亙古不變的冰雕,獨立於哨塔殘骸的最高處。他負手而立,玄色的衣袍在夜風中獵獵作響,卻紋絲不動。他無視下方螻蟻般的忙碌與恐懼,如同最高效的處理器,正飛速消化著與劍玄子一戰的所有“數據”。永劫不死魔身的每一次細微顫動,都在適應、在優化,在將那些解析來的劍道至理,扭曲、融合、轉化為更適合這具非人魔軀的殺戮本能。
    他在等待,或者說,在進行一種非人邏輯下的“環境評估”與“目標篩選”。雍州這潭渾水,遠比他預想的要深,也要……有趣得多。
    月上中天,慘白的光華如同水銀瀉地,將荒野映照得一片淒清。四周萬籟俱寂,隻有山風如同鬼哭般呼嘯而過,寒意刺骨。
    就在這時,蕭逸那雙冰冷空洞的眼眸,微微轉動了一下。
    在他那非人的感知中,一股極其純粹、極其凝練、充滿了無匹戰意的【破境氣息】,如同黑夜中驟然點亮的烽火,從風安鎮外數裏之外的某個方向遙遙傳來。這股氣息並非劍玄子那般浩渺悠遠,而是一種更加直接、更加熾烈、仿佛為戰而生、為殺而狂的霸道意誌!這並非充滿殺機的直接鎖定,更像是一種同級別強者之間,心照不宣的【戰意邀約】,目標明確地指向了他——這片區域內唯一的、另一個值得出手的“異類”。
    蕭逸那冰冷的意識中,瞬間完成了評估:【目標出現。能量層級:高。威脅度:高。數據價值:極高。】
    沒有任何猶豫。他的身形如同鬼魅般從哨塔殘骸上飄落,腳尖輕點地麵,未帶起一絲塵埃,隨即悄無聲息地融入了濃重的夜色之中,朝著那股霸道氣息傳來的方向行去。對他而言,送上門的“測試對象”和“數據源”,沒有拒絕的理由。
    風安鎮外數裏,一處地勢開闊、怪石嶙峋的荒涼山穀。月光慘白,四野無人,隻有呼嘯的山風卷起沙石,發出嗚嗚的聲響。
    當蕭逸如同幽靈般抵達時,隻見山穀中央,一塊桌麵般平坦的巨石之上,背對著他,站立著一個極其雄偉的身影。
    僅僅是一個背影,便透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那身影極其高大健碩,肩寬背厚,肌肉如同花崗岩般虯結賁起,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感。即使隻穿著一身看似普通的深色武服,也難掩那股身經百戰、如同沙場雄獅般睥睨天下的霸烈氣魄!
    隨著蕭逸的靠近,那身影緩緩轉了過來。
    月光照亮了他的麵容。大約五六十歲的年紀,麵容剛毅如刀削斧鑿,飽經風霜,幾道淺淺的舊傷疤非但不顯猙獰,反而更添了幾分鐵血威嚴。須發已然花白,但那雙眼睛,卻銳利得如同出鞘的絕世寶刀,其中燃燒著仿佛永不熄滅的、純粹到了極致的【戰意】!
    他周身散發著一股極其純粹、極其凝練、霸道絕倫的【破境氣息】!但這氣息並非道法自然,而是純粹為了【戰鬥】而生,充滿了鐵血、剛猛、一往無前、不死不休的慘烈戰意!仿佛他本身,就是一部用鮮血與殺戮書寫的戰爭史詩!
    腰間,懸掛著一柄造型古樸厚重、刀身寬闊、刀刃在月光下閃爍著淡淡血芒的長刀——【霸魂刀】!
    銳利如刀的目光,如同實質般瞬間鎖定在了蕭逸身上。沒有驚疑,沒有憤怒,隻有純粹的、獵人看到獵物般的審視與高昂的戰意。
    隨即,低沉雄渾、帶著金戈鐵馬之氣的嗓音響起,仿佛戰鼓擂動:
    “老夫,上官霸圖。等你很久了。”
    話音未落,上官霸圖眼中戰意瞬間攀升至頂峰!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因這股純粹到極致的戰意而凝固、扭曲!
    “鏗鏘——!!!”
    一聲清越激昂、仿佛龍吟虎嘯般的金鐵交鳴響徹山穀!【霸魂刀】應聲出鞘!森冷的刀光如同匹練般劃破夜空,一股慘烈霸道、仿佛要將天地都劈開的無匹刀意瞬間席卷全場!
    沒有試探,沒有多餘的動作!上官霸圖起手便是全力以赴的殺招!他一步踏出,腳下堅硬的岩石地麵瞬間龜裂如蛛網!身形如同出膛的炮彈,裹挾著無可匹敵的狂猛氣勢,悍然衝向蕭逸!手中霸魂刀劃破長空,帶著裂帛般的恐怖呼嘯,朝著蕭逸當頭怒劈而下!刀勢剛猛無儔,氣吞山河,仿佛要將前方阻擋的一切都徹底斬斷、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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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霸刀第一式——【力劈華山】!
    麵對這石破天驚、霸道絕倫的一刀,蕭逸那冰冷空洞的眼眸沒有任何變化。永劫不死魔身的戰鬥本能被瞬間激發到了極致!
    沒有硬抗,沒有格擋。他的身形如同沒有重量的柳絮,又似滑不留手的遊魚,以一個常人絕難想象的、違背物理定律般的詭異步伐,在那狂暴無匹的刀光及體前一刹那,險之又險地側身滑開!
    轟!!!
    霸魂刀狠狠劈落在地,斬出一道深達數丈、長逾十丈的可怕刀痕!碎石激射,煙塵彌漫!
    一刀落空,上官霸圖眼中戰意更熾!刀勢毫不停歇,如同長江大河般連綿不絕!【橫掃千軍】!寬闊的刀身帶著毀滅性的力量橫斬而出,刀氣如同實質的狂瀾,將周圍數塊數人高的巨石瞬間斬為齏粉!【斷魂斬】!刀光詭異一折,自下撩起,直取蕭逸腰腹!【破甲刺】!刀尖凝聚一點寒芒,如同毒龍出洞,直刺蕭逸心口!
    上官霸圖的刀法大開大合,剛猛霸道,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滿了戰場搏殺的實用與狠厲,沒有任何花哨,隻有最純粹、最高效的殺戮!刀光縱橫交錯,將整個山穀都籠罩在一片森寒的刀網之下!
    而蕭逸,則如同最靈巧的鬼魅,完全依靠著永劫不死魔身那超乎想象的反應速度、身體柔韌性以及對危機的精準預判,在密不透風、狂暴絕倫的刀光中不斷穿梭、閃避。他的動作依舊冰冷、精準,沒有絲毫多餘,每一次閃避都恰到好處,仿佛閑庭信步般遊走於刀鋒之上。同時,他那非人的意識正在高速運轉,瘋狂地解析著上官霸圖的刀意、力量運轉方式、以及那純粹的【戰之破境】意境。
    激戰瞬間爆發!上官霸圖如同發怒的雄獅,刀刀致命,狂猛霸道!蕭逸則如同深淵中的幽影,飄忽不定,避其鋒芒!
    轉瞬之間,兩人已交手數十招!整個山穀被霸道絕倫的刀氣切割得支離破碎,地麵布滿了縱橫交錯的可怕刀痕!
    就在上官霸圖一記剛猛的下劈刀勢用老,新力未生之際,蕭逸那一直被動閃避的身形驟然一頓!
    機會!
    永劫魔身的本能瞬間捕捉到了這個極其短暫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空隙!
    他不再閃避!右手食指與中指猛地並攏,指尖之上,一抹比之前更加深邃、更加冰冷的暗色流光驟然凝聚!沒有任何花哨,以一個極其標準、甚至帶著幾分劍玄子《天劍訣》神韻的姿態,如同毒蛇般,精準無比地點向了上官霸圖刀勢運轉中暴露出的肋下空門!
    指尖所過之處,空氣仿佛都被凍結、湮滅,散發出令人靈魂戰栗的死寂氣息!
    “嗯?!”上官霸圖瞳孔猛地一縮!蕭逸這一指的時機、角度、速度都妙到毫巔,更讓他心驚的是那指法中隱隱透出的、熟悉的【形】!
    “天劍宗的把式?!”他虎吼一聲,身形硬生生在空中一扭,手中霸魂刀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回防格擋!
    鐺!!!
    指尖與刀身側麵轟然對撞!發出一聲沉悶的金鐵交鳴!上官霸圖隻覺一股陰冷至極、仿佛能凍結靈魂的詭異力量順著刀身瘋狂侵襲而來,逼得他體內真氣一陣劇烈翻湧,身形竟被震得微微一晃!
    “好小子!果然有古怪!”上官霸圖眼中驚疑之色一閃而過,隨即被更加熾烈的戰意所取代!
    “偷學了天劍宗的皮毛,就敢在老夫麵前賣弄!看刀!”
    驚疑歸驚疑,懷疑歸懷疑,但對上官霸圖這等純粹的武癡戰狂而言,對手越強、越詭異,隻會讓他越興奮!他的刀勢變得更加狂猛,但也更加謹慎,開始仔細觀察、試探蕭逸這種詭異“模仿”能力的虛實與極限!
    戰鬥瞬間進入白熱化!
    上官霸圖刀法全開,時而霸道絕倫,力劈山河;時而詭詐狠辣,刁鑽致命,將戰場搏殺的技巧發揮得淋漓盡致!刀意衝霄,戰意沸騰!
    蕭逸則完全沉浸在魔軀的本能之中,冰冷、高效地應對著。他不再僅僅閃避,開始更多地以【魔指化劍】進行反擊!指尖時而凝聚劍玄子的銳利劍意,時而模仿瘋無痕的刁鑽詭譎,但無論模仿何種形態,其核心都蘊含著永劫魔身那獨特的、冰冷死寂的毀滅與吞噬之力!
    指劍與霸刀激烈碰撞!刀氣縱橫,指勁穿梭!整個山穀都在兩人的恐怖力量下呻吟、顫抖!巨石被不斷粉碎,地麵持續塌陷,山壁上留下了一道道深邃的刀痕和指印,交錯縱橫,觸目驚心!
    激戰不知持續了多久,雙方似乎都已將自身的技巧與力量發揮到了極致!
    猛然間!蕭逸那一直空洞的眼眸深處,代表著“解析完成”與“能量峰值”的暗色神光驟然爆閃!
    他似乎已將從劍玄子那裏“學習”到的【天劍本源·一念生滅】的核心概念徹底解析、扭曲、並融入了自身的魔軀本能!
    他雙手再次在胸前緩緩合攏,擺出了那個充滿了終結、寂滅、歸墟意味的古怪印結!
    這一次,在他合攏的雙手之間,那個深邃到了極致、吞噬一切的【黑暗原點】再次成型!但與上次不同的是,這個原點之中,除了原有的毀滅與吞噬概念外,更蘊含了一絲模仿自“一念生滅”、仿佛能直接指向存在本身、將其徹底抹去的【終結概念】!其威能比之與劍玄子對戰時,更加凝聚,更加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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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得好!!!”
    感受到那股足以威脅到自身存在的極致危險氣息,上官霸圖非但沒有恐懼,眼中反而爆發出如同烈日般璀璨奪目的瘋狂戰意!他發出如同遠古戰神蘇醒般的驚天怒吼!
    全身的氣血、真氣、戰意、乃至燃燒的靈魂,在這一刻毫無保留地、義無反顧地全部融入了手中的【霸魂刀】!
    嗡——!!!
    霸魂刀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激昂嗡鳴!刀身之上爆發出璀璨奪目、仿佛能斬斷命運枷鎖、粉碎因果輪回的【赤金色光芒】!光芒萬丈,照亮了整個夜空!
    人刀合一!
    上官霸圖的身影在這一刻,仿佛徹底消失,與那柄燃燒著無盡戰魂的霸刀融為一體,化作了一道貫穿天地的、無可匹敵、無可阻擋的驚世刀芒!
    “霸魂歸一·斬斷輪回!!!”
    帶著斬斷一切束縛、破滅一切虛妄的無上意誌,赤金色的驚世刀芒悍然斬向了那個蘊含著終結概念的黑暗原點!
    【終結】與【戰魂】!【寂滅】與【不屈】!
    兩種截然不同、卻又同樣達到了極致的破境級數力量,以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方式,再次於概念層麵轟然碰撞!
    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隻有一瞬間的【絕對死寂】!
    隨即,一道比上次更加清晰、更加劇烈、仿佛要將整個空間都徹底撕裂的環形【空間漣漪】,以碰撞點為中心,無聲無息地急速擴散開來!
    漣漪所過之處,大地崩裂,虛空扭曲!恐怖的能量風暴如同滅世的狂潮般席卷而出,將本就殘破的山穀徹底夷為平地,化作一個更加巨大、更加深邃的恐怖天坑!連天邊的雲層都被瞬間撕碎!
    許久,能量風暴漸漸平息,漫天煙塵緩緩落下。
    巨大天坑的邊緣,兩道身影依舊挺立。
    上官霸圖喘著粗氣,嘴角溢出一縷鮮血,握刀的虎口已然崩裂,鮮血淋漓。他身上那件堅韌的武服也出現了多處破損,氣息明顯粗重了許多。但他那雙銳利如刀的眼眸,卻依舊燃燒著熊熊戰意,甚至帶著一絲酣暢淋漓的滿足!他看著對麵那道身影,眼神中充滿了凝重,以及對一個值得全力以赴的對手的認可。
    而對麵,蕭逸依舊靜靜站立。玄色的衣衫看似完好,但體表那層暗色流光此刻正以前所未有的頻率瘋狂閃爍、波動,如同沸騰的墨汁,顯然內部正在承受著巨大的衝擊與修複壓力。但相比與劍玄子一戰後,這一次流光閃爍的頻率似乎更快,修複穩定下來的時間也更短了一些——永劫不死魔身,正在以驚人的速度適應和進化!他那雙冰冷空洞的眼眸,依舊漠然,仿佛剛才那場驚天動地的廝殺,隻是又一次平平無奇的“數據采集”。
    上官霸圖咧嘴一笑,露出帶血的牙齒,用沙啞卻依舊洪亮的聲音,朝著蕭逸大聲道:
    “好!痛快!許多年沒打得這麽痛快了!”
    他深深地看了蕭逸一眼,眼神複雜,既有戰後的惺惺相惜,更有對一個極度危險敵人的凝重。
    “小子,不管你是什麽來路,這一戰,老夫記下了!”
    “下次再戰!”
    話音落下,上官霸圖不再停留,扛起霸魂刀,身形幾個縱躍,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隻留下那股慘烈霸道的戰意餘韻,在殘破的山穀中久久回蕩。
    蕭逸獨自一人,靜立於巨大天坑的邊緣,沐浴在冰冷的月光之下。他漠然地“回顧”著剛才的戰鬥數據,永劫不死魔身的本源能量在體內緩緩流淌、修複、沉澱、進化。
    雍州這片土地,似乎比他預想的,還要“營養豐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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