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血染雲城催戰鼓,鐵麵判官算天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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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州大地,已不再是昔日歌舞升平的富庶之州。烽煙四起,如同燎原的野火,迅速吞噬著安寧與秩序。益州鎮西軍反叛的消息尚未平息,雍州內部的驚天劇變已然爆發——新任都督王恪自立“靖雍軍”,公然與效忠朝廷、根基深厚的上官家武裝對峙。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銷聲匿跡的血煞教妖人,竟如同嗅到血腥味的禿鷲般,趁亂而起,其蹤跡遍布山野,手段殘忍,與靖雍軍暗通款曲的流言甚囂塵上,令本就惶恐的人心更加雪上加霜。
    官府失能,軍政分裂,百姓流離失所,哀鴻遍野。
    此刻,雍州中部,扼守東西交通咽喉的戰略要地——雲城,正經曆著它建立以來最慘烈的一場血戰。黑色的靖雍軍大旗與猩紅的血煞教幡旗混雜在一起,如同兩股汙濁的洪流,瘋狂衝擊著這座由上官家旁係部隊駐守的孤城。
    城牆之上,喊殺聲震天動地,箭矢如蝗,滾石擂木不斷砸下,伴隨著守軍絕望的嘶吼與攻城者狂熱的咆哮。城頭主將,上官虎,這位上官家的旁係猛將,此刻須發皆張,身上的猛虎戰甲早已沾滿了血汙與塵土,手中厚背砍山刀揮舞如風,不斷劈倒順著雲梯爬上來的靖雍軍士兵。他眼眶赤紅,布滿血絲,已是連續數個晝夜未曾合眼,疲憊的眼神中燃燒著決死的瘋狂。入微境神形階巔峰的修為,配合軍中《鐵血戰氣》,讓他如同釘在城牆上的一顆頑石,死死抵擋著潮水般的攻勢。
    在他身邊,是寥寥無幾的親兵,幾位麵色堅毅的江湖遊俠——包括那位擅長硬氣功、雙拳骨節粗大的老拳師,以及一位身法靈動、飛鏢快如閃電的獨行女俠——他們是雲城最後、也是最脆弱的防線。
    城下,攻勢如潮,從未停歇。靖雍軍士兵紀律嚴明,在各級軍官的號令下,推著巨大的衝車反複撞擊著早已傷痕累累的城門,投石車呼嘯著,將一顆顆包裹著腐蝕性血漿、散發著惡臭的石塊砸向城頭,炸開一片片令人作嘔的汙穢。一些精銳士兵的甲胄或兵器上,甚至隱約閃爍著詭異的血色符文,使得他們的攻擊更添幾分陰邪與破壞力。
    攻城陣線的最前方,親自督戰的正是靖雍軍頭號猛將,“破陣先鋒”厲蒼龍!他身形魁梧如鐵塔,黑色重甲猙獰厚重,肩上扛著的那杆名為“裂山”的沉重長槍,槍尖在火光下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寒芒。煞氣幾乎凝為實質,環繞其身。他不時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指揮著麾下士兵衝擊城牆薄弱處。偶爾親自出手,長槍橫掃,便如同巨龍擺尾,輕易將數名守軍連人帶盾掃下城牆,或是將堅固的箭垛轟然砸碎,其入微境隨心階的恐怖實力展露無遺,每一次出手都極大地動搖著守軍的士氣。
    “殺!給老子衝!第一個登上城頭的,賞金百兩,官升三級!”厲蒼龍的咆哮如同戰鼓,刺激著麾下士兵更加瘋狂地向上攀爬。
    混亂的攻城隊伍中,還混雜著數十名裝束各異、氣息陰冷的血煞教妖人。
    為首的是一個麵容枯瘦、眼神如同毒蛇般陰冷的漢子,人稱“血爪”,一身修為已達通脈境巔峰。在他的指揮下,這些妖人如同鬼魅般穿梭於戰場。有的悄然施放著淡紅色的毒霧,所過之處,守軍紛紛咳嗽不止,頭暈目眩,戰力大減;有的則操控著幾具動作僵硬、渾身散發著惡臭的低級血傀儡,悍不畏死地衝擊著城牆缺口,吸引守軍火力;更有甚者,竟憑借詭異身法,悄然潛入城內,對著守軍的指揮官或關鍵人物進行突襲暗殺,製造著更大的混亂與恐慌。
    而在厲蒼龍稍後方,一個極其不起眼的角落裏,站著一個身影。
    那是一個身著普通灰色布衣、麵容平凡、氣質內斂的中年文士,安靜得仿佛與這片血與火交織的戰場格格不入。他正是勝天組織潛伏於此的“影織者”晏無書。他眼神平靜無波,如同旁觀者般注視著眼前慘烈的一切,手中偶爾會翻動一下記錄著什麽的竹簡。當厲蒼龍的攻勢受阻,或是陷入僵持時,他便會如同影子般悄然靠近,低聲在厲蒼龍耳邊說上幾句,或是遞過一張字條。厲蒼龍雖會露出一絲不耐煩的神色,卻總會依言調整戰術,隨後的攻擊往往變得更加精準、更加致命。偶爾有流矢冷箭射向晏無書,也總會被他以一種匪夷所思、近乎未卜先知的方式避開,或是在即將及體時詭異地偏轉方向,這份從容與詭秘,令人心悸。
    戰鬥已持續了數個時辰,城牆岌岌可危。
    “轟隆——!!”
    伴隨著一聲巨響,一段被重點攻擊的城牆終於不堪重負,垮塌下來,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豁口!
    “殺進去!!”厲蒼龍眼中凶光大盛,裂山長槍一指,率先朝著豁口衝去!
    “頂住!給我頂住!決不能讓他們進來!”上官虎雙目赤紅,嘶吼著揮舞砍山刀,帶著最後的親兵和遊俠,死死堵在豁口處,與潮水般湧入的靖雍軍士兵和血煞妖人展開了最慘烈的肉搏!
    刀光槍影交錯,鮮血瞬間染紅了殘破的城牆!上官虎的《鐵血戰氣》催發到極致,刀勢剛猛無匹,每一刀都帶走數名敵軍的性命!但厲蒼龍的長槍更加霸道絕倫,槍出如龍,每一次碰撞都震得上官虎氣血翻湧,虎口崩裂!境界上的差距,在生死搏殺中體現得淋漓盡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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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上官虎奮力格擋厲蒼龍又一記重槍之際,晏無書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現在厲蒼龍身後,低語了幾句。
    厲蒼龍眼中厲色一閃,攻勢陡然一變!他不再與上官虎硬拚,而是槍出如電,虛晃一招,猛地轉向攻向上官虎身側那位苦苦支撐的老拳師!
    老拳師怒吼一聲,雙拳交叉硬撼,卻如何抵擋得住厲蒼龍含怒一擊?“哢嚓”一聲脆響,雙臂骨骼盡碎,整個人如破麻袋般倒飛出去,眼看是活不成了!
    與此同時,“血爪”抓住機會,獰笑著帶領數名妖人,如同毒蛇般撲向另一側正在與兩名靖雍軍軍官纏鬥的獨行女俠。女俠飛鏢雖快,但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還有妖人施放的詭異血霧幹擾視線。一個不慎,被血爪一記陰毒的血爪掏中了後心,慘叫一聲,栽倒在地,瞬間被湧上的敵人淹沒……
    “不——!!!”上官虎目眥欲裂,眼看戰友慘死,心神大亂,露出了致命的破綻!
    “死!”厲蒼龍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裂山長槍如同黑色閃電,撕裂空氣,帶著無可匹敵的穿透力,狠狠刺向上官虎的右肩!
    “噗嗤!”
    堅韌的虎紋肩甲如同紙糊般被輕易洞穿!槍尖帶起大片的血肉,將上官虎整個人都釘在了身後的殘壁之上!
    “呃啊……”上官虎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鮮血如同泉湧般噴出。
    防線,徹底崩潰!
    “殺!!”
    厲蒼龍拔出長槍,任憑鮮血噴濺,咆哮著帶領如狼似虎的靖雍軍士兵和興奮嘶吼的血煞妖人,如同決堤的洪水般衝入了雲城!
    城破了!
    接下來的,是更加殘酷血腥的巷戰。上官虎被釘在牆上,重傷垂死,卻依舊用盡最後力氣,嘶吼著揮舞斷刀,砍翻了一名衝到近前的靖雍軍士兵,最終在數杆長槍的攢刺下,不甘地垂下了頭顱,虎目圓睜,死不瞑目。
    殘存的守軍和江湖人士被分割包圍,在絕望中逐一倒下。血煞教的妖人們更是如同脫韁的野狗,在城內肆意屠殺、擄掠,尋找著他們的“血食”與“材料”,淒厲的慘叫聲與妖人們癲狂的獰笑聲混雜在一起,將雲城徹底變成了人間煉獄。
    當黃昏徹底被黑夜吞噬,靖雍軍的黑色大旗與血煞教那令人作嘔的血色幡旗,終於一同插上了雲城殘破的城樓,在獵獵寒風中飄揚,如同兩麵宣告著死亡與絕望的喪旗。
    ……
    夜色深沉,雲城內原本屬於城主府的建築,已被改造成了靖雍軍的臨時指揮營帳。營帳內燈火通明,氣氛卻肅穆得近乎壓抑。
    王恪端坐主位,臉上依舊覆蓋著那張冰冷的鐵麵具,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他靜靜地聽著一名風塵仆仆的軍官匯報著雲城一戰的傷亡數字、繳獲物資,以及……血煞教在此次攻城中的“卓越貢獻”。
    當聽到血煞教在城破後肆意屠戮平民,甚至開始當眾進行“血祭”時,匯報的軍官聲音都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和厭惡。
    王恪卻隻是手指在桌案上輕輕敲擊著,動作沉穩,仿佛聽到的隻是無關緊要的數字。麵具後的眼神銳利如冰錐,毫無波動。
    待軍官匯報完畢,躬身退下後,營帳內隻剩下王恪和站在他身側的首席軍師,“七曜天機”觀星策。
    觀星策依舊是那副智珠在握、雲淡風輕的模樣,手中把玩著一卷古舊的星圖,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
    “雲城已下,上官家這隻猛虎,外圍的爪牙又被拔掉了一顆。”王恪的聲音透過麵具傳出,冰冷而缺乏感情,“但……這還不夠快。”
    “嗬嗬,將軍莫急。”觀星策微笑著躬身,語氣悠然,“雲城流出的血,已足夠濃烈,足以將那些自詡正道的蒼蠅都吸引過來了。上官家那頭老老虎,怕是坐不住了。接下來,隻需再添一把火,將那天劍峰上的老道士也一並請下山來,方為上策。”
    他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點在地圖上,靠近天劍宗勢力範圍的一座名為“青屏”的邊境重鎮。“此地,乃天劍宗俗家弟子聚集之所,亦是其重要的物資來源地。若此地‘失陷’於血煞教之手,再來一場比雲城更‘慘烈’的‘意外’……”
    觀星策眼中閃過一絲算計的光芒:“屆時,天劍宗若再想置身事外,恐怕雍州萬民的唾沫星子,都能將他們的山門淹沒。待上官家主力與天劍宗高手盡出,我們預先布下的天羅地網,便可從容收束。正所謂,欲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
    “血煞教……”王恪冰冷的聲音響起,“雖是好用的工具,卻也是必須清除的汙穢。待雍州‘幹淨’之後,這些東西,不能留。”即便是盟友,在他的計劃裏,也隻是用完即棄的棋子。
    “那是自然。”觀星策微笑著,仿佛早已料到王恪會如此說,眼神深處卻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幽光,“棋子用過,棄之何妨?一切,皆在將軍與‘天命’的掌握之中。”
    王恪沒有再說話,目光透過麵具的孔洞,落在了地圖上代表雍州核心區域,以及天劍宗、上官家祖宅的位置,眼神冰冷而堅定,仿佛已經看到了屍山血海之上,那個由他建立的、絕對“幹淨”的新秩序。
    “傳令,”他冰冷的聲音在營帳內回蕩,“按軍師計劃行事。雍州的‘審判’,必須加快了。”
    窗外,寒風呼嘯,仿佛無數冤魂在哭泣。雍州的黑夜,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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