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我劉威碩又回來了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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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操的軍事水平劉琰駕著八十匹馬都攆不上,做為這個時代最偉大的軍事家,預料到劉琰會西進巨鹿郡,虛晃一槍再南下繞回趙國進入太行山返回並州。故此派張合守在交通要衝廣平縣能卡住通道,張繡接替曹純緊追不舍,到時前有張合後有張繡打不過也跑不掉。
    與劉琰相比統一戰爭更重要,冬季玄武池結冰大軍轉移到黃澤湖訓練,曹操在鄴城處理了兩天公務,篤定劉琰插翅難逃,隨即動身前往檢閱訓練情況。
    黃澤湖水域麵積很廣闊,沿岸薄薄一層冰延伸出幾丈漸漸破碎消失在湖麵,冬季也不耽誤大軍熟悉水戰。既然是熟悉便不需要使用大船,一是北方沒有大船的需求,會製造大船的船工稀缺。二是大船造出來也用不上,黃澤湖通過故水河中的一段運河連通黃河,可是這個時代運河水淺,大船連黃河都到不了更別提去長江了。
    北方軍隊能做到熟悉水戰就很了不起,將領沒人熟悉長江水紋,熟悉的文官又不懂練兵,練兵可不是喊一聲殺就成的,隊列怎麽編排,攻防順序怎麽調整,水寨如何設立,人力如何分配這些都得靠戰場經驗。
    觀看水寨時特意囑咐莫要偷懶,按照陸寨形製分寨獨立。其實不用曹操囑咐,北方沒有長江還有黃河,將領們常年作戰經驗豐富,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不論水寨陸寨都不能紮在一起,臨水設寨正麵越寬越便於多路出擊、相互協同,關鍵一點有幾座寨子被敵軍偷襲縱火也不怕,都是獨立單元火勢蔓延不開。
    戰船依照事先規劃的次序出擊,軍士們在船上呐喊呼和,戰鼓轟鳴往來穿梭,乍看真有幾分樣子,反正別管實戰效果如何,起碼軍士們很有精神。
    檢閱不光是看隊列操演,後勤輜重也是很關鍵一塊,這裏涉及到民夫動員,合理分派等一係列問題,林林總總耽誤了幾天,還沒等動身回鄴城,最新的戰報送到了。劉琰繞過襄國扭頭朝東兩天到了巨鹿郡任城縣,趁著白天突擊入城搶了補給不說,還綁架了縣尉孫伉,揚言張繡再追就砍了孫伉腦袋。
    曹操冷笑不止,流氓就是流氓連綁架都用上了,不過沒關係,任城縣警示在前,其餘各縣必有準備,此後你想白日突擊不可能了。而且咱早料到你肯定向南跑,張合就在廣平守株待兔不怕你不服軟。
    回到鄴城過了五天安生日子,張合還在廣平苦等,張繡卻傳來信息聲稱劉琰沒南下,順著大陸澤一路向北企圖前往薄落亭,初步判斷是想踏厚冰渡漳河奔安平國南深澤。曹操當著眾幕僚第一次讚揚劉琰,往來南北、隳突東西,騎兵就該這麽用。
    不過再怎麽能耐也逃不出曹某手掌,去南深澤就為了過滹沱河,這不還是要去中山嗎?劉琰跑了五天沿途和張繡交鋒十幾次,從任城搶的補給也該用光了,興許不必等她到中山就在半路無奈投降。
    緊接著第二封軍報送來,曹操看著內容震驚的眼睛發直,劉琰的補給不但沒有斷,在一次交鋒中魏續不慎受到重創,張繡寫情報的時候剛剛斷氣。和呂布交手多少年,魏續什麽本事曹操最清楚不過,呂布本人固然驍勇無雙,可是隻憑他一人還不足以讓並州騎兵強悍到可怕的地步。
    當初呂布手下有兩個得力幹將,一個是成廉另一個就是魏續,這倆人是呂布敢於突擊衝陣的左膀右臂。成廉戰死後呂布的騎兵大不如前,然而曹操依舊沒有將領能在衝陣一途上和呂布相提並論,就因為呂布還有一個猛將魏續。
    不像呂布擁有勇猛的騎將,張繡的並州騎兵突擊力偏弱,西山決戰之中侯成、魏續、宋憲三人加入張繡麾下,自此才算補齊了張繡騎兵的短板。幾個人是並州老鄉,董卓時期也一起戰鬥過,配合起來不說合作無間那也是相當默契。
    這次追擊本來信心滿滿,敵人是輕騎兵不假,張繡騎兵輕裝疾行跑也不慢,兩千騎兵行動很難隱匿,在距離襄國不到五十裏的蘇人亭發現紮營的痕跡。順著痕跡緊追不舍幾天後發現劉琰橫渡釜水,張繡立刻判斷出對方的目標是任城縣。幹脆走大路意圖搶先趕到任城縣,路上和對麵的遊騎發生過幾次小規模交鋒,更加篤定追擊的路線沒錯。
    任城果然一點防備都沒有城門四敞大開,守門的軍士眼睜睜看著騎兵衝進城裏,劉琰沒有擾民直接搜刮府庫中午便離開任城,縣令呆愣愣看著一幹二淨的府庫,等到下午張繡到達才明白到出了什麽情況。
    雖然張繡還是慢了一步,不過和劉琰行進的時間差幾乎不存在了,兩天後遙遙看到劉琰的騎兵沿著大陸澤北行。大陸澤是由黃河、漳河、滹沱河、釜水等河流匯聚而成廣袤百裏的大湖,傳說昔日蚩尤就是附近眾多部落的首領。
    湖水隻在邊緣結冰湖麵還是水波蕩漾深不見底,大湖周邊原本生有茫茫蘆葦蕩,冬日裏蘆葦消失目力所及全是荒原,雙方都是輕騎兵一經發現便很難擺脫。騎射一途並州騎兵毫不遜色,兩邊都沒有重甲近戰張繡也不怕,一路窮追不舍你追我趕箭如雨下,打起來誰都控製不住兩壺箭說沒就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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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途都是冀州各家大族的塢堡,曹軍可以隨時征集裝備補給,可劉琰算入侵者,隻在任城補給過一次。按說幾天來激烈交戰物資應該見底了,可是鬧不清她用了什麽手段,頭天明明用光箭矢,睡一覺再打又是滿滿的兩壺破甲重箭。
    夜間休息時侯成提出疑問:“張宣威,在下琢磨這事不對呀。”
    張繡狠狠點頭,心裏知道問題出在哪裏。不止張繡,眾人心裏都明鏡一般,軍中宿將經過這幾天什麽都看的明白,受限於沒有真憑實據現在還不能輕易公開。
    宋憲小聲嘟囔一句:“可能是撿的。”
    “不可再講!”張繡板起臉提醒。
    破壞安定團結的言論可不敢張揚出去,破甲箭也能撿到?還是連續幾天都能撿到!天天踩金狗屎糊弄誰呀?是誰不小心將國家重要物資隨意拋棄?叛國大罪不能用疏忽來開脫,出了大事追根溯源是張繡軍隊舉報,那後果誰來承擔?
    宋憲猶豫片刻還是找要緊的事情商量:“前麵便是薄落亭,沒有大湖阻隔她有三個方向可走,若其不過漳河東行,我等該如何追擊?”
    曹操說她會去安平國,張繡也是這樣認為,然而河北大平原四通八達,冬季河水結冰攔不住騎兵行動。敢來冀州已經證明劉琰精神不正常,還真不好講他什麽時候犯病,不去安平國扭頭朝北走曹純可攔不住。
    還有句話宋憲沒說,不過幾個人心裏都有數,不怕別的,就怕拖延下去哪個冀州士族公開站出來,到時候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曹操下令攻擊那後果更麻煩,引起冀州動亂跟咱們沒關係,就怕屠殺士族這頂帽子扣在咱們頭上。
    張繡也很頭疼,扭臉看向一直沒出聲的魏續:“別幹坐著,你說怎麽辦?”
    “不能再拖延,到達薄落亭之前一定要解決。”魏續說著站起身好似下了決定:“白日咬住不放,黃昏也可不脫戰。”
    宋憲在地麵上畫出一道弧線:“分出輕兵繞到側翼,關鍵在突擊的時機上。”
    侯成緩緩站起身:“你等盡力拉扯,我帶舊部找機會突襲。”
    這是輕騎兵突擊常用的戰術,正麵吸引注意力,趁敵不備側翼發起驟然打擊。劉琰有一半人不擅長騎戰,交戰中真正有威脅的不過一千胡人,前幾日臨近黃昏雙方便罷手各自休息,這一次我們反其道而行,分出一部分兵力悄悄繞到戰場側後,趁黃昏對方疏忽輕騎兵突然出現擊殺劉琰。
    篝火燃起灼熱的烈焰,火光照耀身旁更顯遠處漆黑莫名,黑暗中似乎有道人影,那影子頭上頂著兩條高高的雉尾,模糊之中仿佛在輕輕招手。
    魏續凝望一陣扭頭環視幾人:“還是我來吧。”
    大宗正劉艾做過董卓的相國長史,一次董卓稱讚孫堅很有能力,他卻講論帶兵作戰的水平李傕郭汜優於孫堅。其中不排除有奉承的嫌疑,不過也能從側麵印證兩人的軍事能力不俗。事實證明兩人確實有能力,不光這兩人,董卓麾下的將領包括牛輔在內沒有一個俗手。
    王允誅殺董卓之後沒有及時赦免李傕等人,這在曆史上被看作能力不足飽受詬病,然而實際情況是李傕郭汜已經造反,牛輔選擇中立,徐榮和呂布公開站在王允一邊,王允在長安的軍隊並不少,所以沒必要赦免還有必要出兵鎮壓。
    派皇甫嵩取代牛輔不現實,今天我們知道牛輔膽被嚇破,可當時的人不知道!況且真正造反的隻有李傕郭汜兩個人,這種情況下就更不能動牛輔。王允出發點在於安定朝政,對董卓舊部和關東軍閥的態度都一樣,他的意圖在穩定天下局勢。
    等到李傕郭汜擊敗朱俊擊殺徐榮,吞並牛輔的軍隊向長安進軍形勢忽然變的危急。王允也不是什麽都沒做,他找來涼州名士胡軫出使李傕郭汜,出發前還對胡軫講:“關東鼠子欲何為?卿往曉之。”
    這話講的很明白,關東軍閥還在咱們東麵,我對那幫人也沒好印象,你倆別鬧了,好好琢磨琢磨打不下長安可就死定了。後麵的悲劇不用多講,王允的做法出於現實考量,非要說有什麽不妥,就是王允出身士族,以高高在上的姿態看待局勢,隻關注到頂層軍閥而忽略了軍閥手中真正的戰鬥力。
    當初董卓的嫡係軍隊不過五千人,占據中央後吞並中央軍實力才大漲,獨鬥關東軍閥不落下風憑的也是東漢直屬的精銳野戰軍。中央軍不是誰的部曲,他們對政治漠不關心,隻效忠大漢朝廷。
    大漢的中央軍生來就為了打仗而存在,張遼是他們中一個優秀的猛人,能和張遼共事的人不可能沒有真本事,李傕手下有宋果、楊帛,郭汜軍中也有伍習。等到後期李傕郭汜被皇帝拋棄,這些中央軍立刻不再效忠,宋果、楊帛等人還參與過推翻李傕的計劃。
    事實證明這些中層軍官才是軍隊戰鬥力的保證,推翻李傕的計劃失敗後,楊帛身死,宋果逃離,伍習雖然沒有逃離,可自此出工不出力。核心軍官團離散導致李傕郭汜兩人的軍勢日漸衰弱,不但無法對抗段煨等人,連關中小軍閥張橫、梁興也打不過,最終走向覆滅。
    張繡等人隻知道對麵有曹性,平日沒少關注這個弓箭行家,隻是萬萬沒想到還有一個李傕的軍中支柱。話說回來,冀州士族明擺著在暗中幫忙,說不上哪天從幕後衝到台前,張繡是戰鬥的具體執行者,不想將來背黑鍋就要盡快結束這次追擊。
    過去幾天雙方遊騎互射,軍中主將則很少露麵,為了不暴露真實意圖,並州騎兵選擇交戰的過程中慢慢拉近距離。臨近傍晚時分,北方天際線冒起數條炊煙,幾座低矮的土坯房前豎起一個木牌,上麵一個鬥大的驛字,此處便是薄落亭郊外的驛站。
    大群輕騎兵就在不遠處交戰,隱隱看到幾個胡人簇擁一個白袍騎士且戰且走,門口的驛卒愣了片刻忽聽身後馬蹄聲響起。驛卒扭頭剛想逃便被撞倒,無數戰馬嘶鳴隨風而過,揚起漫天塵土遮蔽視線,領頭騎將手持一柄長槊正是魏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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