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嚕！
    這滿是鮮血的腦袋在地麵滾了幾番方才停下。
    周羅的雙眼依舊張著，僵硬的表情充滿了震驚與困惑，仿佛到死也沒想到李觀棋竟真會殺了自己。
    “籲！”
    至於孫紹等人也是既過癮又擔憂。
    畢竟，周羅再怎麽說也是臨安郡守，知府都得先上報朝廷以後再行判決。
    但這就是李觀棋，疾惡如仇，殺伐決斷，所以也在意料之中。
    蘇雲雪看向父親道：“爹，這個狗官壞事做盡，人人得而誅之，李郎殺了他應該沒什麽事吧。”
    蘇秉正若有所思道：“律法上確實不合規矩，但周羅並非隻有貪汙一案，還指使鎮武鏢局截殺朝廷官員，死上一百次都尚且不夠。”
    他轉過身道：“林鏢頭，還得有勞你跟隨本官一起去麵見知府大人，言明此事。”
    林滄風點點頭：“李司長於林某有莫大恩情，就算蘇大人不說，我也會這般做。”
    剛說完，林芊芊便向前兩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蘇大人，我爹也是受周羅威脅，才犯下諸多罪行，還望大人開恩，保我父親一條性命！”
    “芊芊住口！”
    林滄風嗬斥道，“為父助紂為虐，雙手不知沾滿了多少無辜性命，根本是死不足惜！”
    “不過蘇大人，所有事情皆是林某所為，和我女兒以及鎮武鏢局的鏢師都沒有半點關係，懇請大人不要牽連旁人。”
    “爹！”
    “林鏢頭！”
    林芊芊等聲淚俱下，泣不成聲。
    “這林滄風敢作敢當，倒不失為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
    “都怪這個狗官，隻一刀便結束了他的小命，真是便宜他了！”
    孫紹等唏噓道。
    “林鏢頭稍安勿躁，李司長此前已經告訴過本官。”
    蘇秉正撚著胡須，神色動容道，“你雖然有罪，但事出有因，況且及時懸崖勒馬，共除此賊，單憑這些，本官便可保你不死！”
    聞言，林芊芊稍鬆口氣：“多謝蘇大人，多謝李司長！”
    “報！”
    這時，一騎著快馬的官兵急速趕來，滿頭大汗道，“蘇大人，李司長，城外十裏處發現數百臨安郡的官兵，廖總捕已帶人攔住，請求支援。”
    “來得倒挺是時候。”
    李觀棋也是笑了，翻找了兩下並沒有看見周羅身上的令牌，索性將地麵的人頭拎了起來，將布包住，“你帶著此物過去，讓他們哪來的滾哪去。”
    那官兵看見這顆血淋淋的腦袋，當場怔在原地，足足過了好幾秒才回過神：“是！”
    隨即將頭顱抱入懷中，揚起鞭子策馬狂奔。
    蘇秉正隨後道：“王總捕，林鏢頭不必上枷，其他的人全都鎖起來先帶到洛北縣衙去，本官要連夜審問。”
    “遵命！”
    王強應了一聲，快速地打掃著戰場。
    眾人剛出了驛站，又見一衙役快步跑來：“啟稟蘇大人，宣化的馬知縣來了，此刻正在公堂上等您呢。”
    蘇秉正有些意外道：“哦？他來幹什麽？”
    蘇雲雪冷不丁道：“那還用想，李郎當初去宣化借兵時，曾允了這個老匹夫功勞，沒想到周羅剛死，這老匹夫就聞著味來了。”
    “哼！當初借兵時，他這個不情那個不願，還說什麽廖捕頭隻是帶兵過來學習切磋，擺明了是不想擔責。”
    “屁事沒幹還想邀功，真是不要臉啊！”
    孫紹等痛罵道。
    李觀棋玩味笑道：“哪有那麽容易。”
    蘇雲雪忙問道：“李郎莫不是已經想好了對策？”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李觀棋氣定神閑道，“走，會會他去！”
    ……
    洛北縣衙。
    馬季此時正在縣衙內來回踱步，見有人進來，立刻迎上前：
    “蘇大人，李司長，可算把你們盼來了！”
    “我們又不是你床上摟著的那兩個小妾，盼我們作甚？”
    蘇雲雪還是秉承著一貫的挖苦作風。
    馬季則是尷尬一笑，全然沒放在心上。
    畢竟對於他來說，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撈好處，不然煮熟的鴨子隨時可能飛走！
    “李司長，你當時可是親口答應，隻要周羅倒台，我宣化縣便是第二功勞，現在該你兌現諾言了吧！”
    李觀棋淡笑道：“看來馬大人已經想好要什麽了。”
    “本官早就聽說了，那鎮武鏢局在這山林中遺失了數千兩銀子對不對？”
    馬季搓了搓手掌，嘿嘿笑道，“本官要求也不高，這幾年來我陸陸續續向周羅上繳了兩千三百四十六兩。”
    “這樣，抹個零，你給我兩千三就好！”
    李觀棋不動聲色道：“恐怕要讓馬大人失望了，那批賄銀至今還沒有找到。”
    “無妨，反正就在哪個犄角旮旯藏著，遲早能找到。”
    蘇雲雪白眼道：“你倒真敢開口，怎麽不去搶錢莊啊。”
    馬季道：“這叫什麽話，我拿回屬於我自己，不對，是屬於宣化縣的銀兩，有何問題？”
    李觀棋抬高聲調道：“問題大了！”
    馬季皺起眉，板著臉：“李司長何意，難不成想賴賬不成？”
    李觀棋並沒有接這個話茬，而是問道：“馬大人可知周羅的手下都交代了什麽？”
    “什麽？”
    “他們親口承認，這些銀兩都是爾等自願上交的賄銀。”
    馬季勃然大怒道：“放他娘的狗臭屁！宣化縣都窮成什麽鳥樣了，本官吃飽了撐的給他交錢？”
    李觀棋幽幽道：“此言差矣，馬大人前前後後交了這麽多銀兩，莫非半點好處都沒撈到？”
    “這——”
    馬季一時語塞。
    雖然沒吃上肉，但仗著有郡守撐腰，謀取私利的勾當也有不少。
    “按照大夏律法，你們這叫私相賄賂，等稟報知府大人以後，說不定還會懷疑那些截殺官兵的事，也與爾等有關。”
    李觀棋搖了搖頭，輕歎口氣。
    這輕描淡寫的語氣，在馬季聽來卻是有如晴天霹靂！
    畢竟，周羅犯下的罪名罄竹難書，判個淩遲車裂都綽綽有餘。
    這要是不明不白地扯上關係，哪會有好果子吃！
    想到這，他隻覺得頭皮發麻，急忙道：“李司長救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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