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綜有問題？”
    “觀棋，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要知道，袁綜可是大夏水師的巡撫，聲名顯赫。
    所以李觀棋懷疑的言辭一經說出，讓人心中頓時“咯噔”一下。
    秦徹臉色略顯鄭重道：“李司長莫非是還在為剛才的事情耿耿於懷？”
    李觀棋道：“王爺言重了。”
    秦徹又道：“你剛才所說，乃是對我大夏水師巡撫的控告，如果沒有真憑實據，須得格外慎重，否則本王也保不了你。”
    李觀棋淡淡道：“敢問王爺對袁綜了解多少？”
    秦徹道：“本王雖然貴為親王，但一向閑雲野鶴慣了，對朝中大臣一概沒有深交，知之甚少。”
    “啟稟王爺，袁將軍雖然有時候剛愎自用了些，但卻是破立戰功，尤其是七年前剿殺海龍盜，得勝回朝後，先帝也對袁將軍讚賞有加，加封鎮海將軍。”
    謝寧接話道。
    “七年前。”李觀棋喃喃一聲，“煩請謝大人再想想，袁綜回上京城後，有沒有什麽不合常理的地方？”
    “這——”
    謝寧撚著胡須，陷入沉思。
    “對了。”謝昭宗仿佛想起了什麽，提醒道，“父親，我記得袁將軍十分好賭，欠下過不少外債，不是還向咱們謝家借過銀子嗎？”
    謝寧皺了皺眉：“你要這麽說的話，倒還真有一點，袁綜回京的第二天，便將欠謝某的一千兩銀子還清。”
    “起初我還以為是陛下的賞賜太多，袁將軍手頭鬆泛導致，不過自那之後，袁綜的賭癮並沒有收斂，反而越來越大。”
    蘇雲雪想了想道：“十賭九輸，袁綜欠了謝大人一千兩，別的朝中大臣，親朋好友隻會多不會少，更別提賭的越來越大，他哪來那麽多銀子？”
    李觀棋淡淡道：“海龍盜！”
    蘇雲雪問：“李郎，你的意思是袁綜剿殺海龍盜之後，將他們的銀子據為己有？”
    “不對。”
    阿青漸漸反應過來。
    蘇雲雪的腦子有些不太夠用：“不對？哪裏不對？”
    阿青道：“七年前，袁綜剿殺海龍盜之時，他們正在偷襲夜闌國，無論是身上還是船上都不會攜帶多少銀兩。”
    “所以可能隻有一個，海蛟龍以巨額錢財賄賂了袁綜，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麽海龍盜的首腦一個都沒死！”
    眾人瞠目結舌，總覺得此事聽來尤為驚心動魄。
    但細細一想，每個環節又都能緊緊扣住！
    “難不成袁綜竟真和海龍盜狼狽為奸麽？”
    “壞了，袁綜讓異域番邦改變航線，一定會告知海蛟龍此事，屆時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不知又有多少人會死在這場陰謀之中！”
    孫紹等義憤填膺道。
    “王爺，袁綜狼子野心，監守自盜，您可不能中了他的奸計啊！”
    蘇雲雪急忙道。
    聽見眾人說完，秦徹神色極其晦暗，默然半晌才開口道：“假設你們說的都是真的，但，證據呢？”
    李觀棋沒有回答。
    他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隻是猜想。
    況且袁綜身為水師巡撫，戰功顯赫，如果沒有確鑿證據，貴為親王也不能輕易動他。
    蘇雲雪忍不住道：“難道就這麽眼睜睜看著袁綜和海龍盜奸計得逞？”
    拿不出證據，就沒辦法動袁綜，動不了袁綜，海龍盜就會繼續興風作浪。
    陰謀，有時候比陰謀更可怕！
    這時，所有人都把目光轉向了一個。
    無論是執行力還是決策力，李觀棋都從沒有讓人失望過。
    果然，片刻過後：“王爺，我有一計！”
    秦徹忙問：“李司長請講。”
    李觀棋道：“讓異域番邦改走第三條海路，我會讓人喬裝成商船走剛才袁綜所指路線，如果海龍盜殺出，便可坐實袁綜罪名，異域番邦的商船也不會受到任何牽連。”
    “此主意甚好。”秦徹眼前一亮，“屆時我會派親兵掩護李司長撤退，然後火速傳信上京，另派水師剿匪除賊！”
    “不必。”李觀棋搖了搖頭，“如果海龍盜來了，我絕不會讓他們活著回去。”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在秦徹等聽來，有如數顆驚雷炸響。
    海龍盜至少還有兩三千海匪，三架神武大炮。
    而李觀棋的港口，就算把漁夫都算進來，不過近千人，如此懸殊的差距，怎麽可能是海龍盜的對手？
    秦徹勸道：“李司長，你雖然剛打了一個漂亮戰役，但火燒落犬島，占盡天時地利才得以成功，如果正麵和海龍盜交鋒，勝算渺茫啊！”
    李觀棋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算能證明袁綜和海龍盜勾結，打草驚蛇之下，勢必遁去無蹤，再想將他們一網打盡，可就難了。”
    秦徹神情肅穆：“你可知在沒有真憑實據的情況下，本王能幫你的甚少，最多將上京帶來的八百玄甲軍供你調令？”
    李觀棋氣勢恢宏道：“八百已足夠！”
    “你，哎——”秦徹歎了口氣，“話都說到了這份上，本王也不必再勸，除了八百玄甲軍，錢財等所需之物，本王也會全力支持。”
    李觀棋拱手：“多謝王爺。”
    秦徹掏出一個玉製腰牌，遞了上去：“還有，這是本王的親王令，你也拿著，以備不時之需。”
    人已走。
    在場眾人卻是陷入前所未有的沉寂。
    他們知道接下來要麵對的是什麽。
    “李掌櫃——”
    阿青想說些什麽。
    李觀棋先一步開口：“阿青，你如果相信我，就不必多言。”
    阿青點了點頭。
    “老刀叔，將鷹虎兩組的弟兄以及港口眾人全都叫來，我有話說。”
    “是。”
    半刻鍾後，浩浩蕩蕩的人群已聚集在一起。
    李觀棋身居首位，聲音雄渾道：“諸位弟兄，眼下有一場硬仗要打，贏了未必有什麽好處，但是輸了，則會粉身碎骨，萬劫不複，是去是留，你們自己斟酌。”
    “不過大家夥放心，無論你們作何決定，事後仍可以繼續留在港口。”
    眾人聞言，麵麵相覷。
    隨後一陣振聾發聵的吼聲傳出：“我等唯李司長馬首是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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