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天人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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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股尚未坐熱,機靈的店小二就已經手腳麻利地先端上來兩個茶杯。
隻見杯中的茶葉形如細長的銀針,顏色呈現出一種深邃而濃鬱的綠色;待到用沸水衝泡開來時,一股清新馥鬱的香氣瞬間撲鼻而來,令人頓感心曠神怡。
細細觀察茶湯之色,竟是那般黃中透綠、清亮透明,宛如一塊溫潤的美玉。
輕抿一口入喉,隻覺滋味鮮爽可口,仿佛每一滴茶水都蘊含著大自然最純粹的精華。
更為奇妙的是,那些泡發開來的嫩芽竟然如同有生命一般,直直地豎立在茶杯當中,時而緩緩上升,時而又徐徐下降,這般景象著實讓人嘖嘖稱奇。
薑楠看向陳明,好奇地問道:“高公子,可知這是何茶?”她那嬌柔的聲音如同春日裏微風拂過湖麵所泛起的漣漪一般,輕柔而又動聽。
陳明微微一笑,從容不迫地回答道:“此茶名為君山銀針,乃是產自嶽陽的特色名茶。”說罷,他輕輕地端起茶杯,輕抿一口,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神情。
薑楠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與讚歎,輕聲說道:“原來如此,難怪這茶香如此獨特,茶湯也如此清澈動人。君山銀針,果然名不虛傳。”
陳明微微一笑,端起茶杯,輕輕晃了晃,看著杯中茶葉如銀針般上下浮動,悠然道:“茶如人生,浮沉之間,自有其韻味。薑姑娘,可曾聽過‘茶禪一味’之說?”
薑楠搖了搖頭,眼中帶著幾分好奇:“願聞其詳。”
陳明放下茶杯,目光悠遠,緩緩道:“茶與禪,皆是靜心之物。品茶之時,心靜如水,方能體會其中真味。正如人生,唯有心無旁騖,方能看清前路,悟出真諦。”
薑楠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輕聲道:“高公子此言,倒是讓我想起了一些往事。人生浮沉,確實如這杯中茶葉,時而上升,時而下降,難以預料。”
陳明看了她一眼,眼中帶著幾分探究:“薑姑娘似乎有心事?”
薑楠微微一愣,隨即低下頭,輕抿了一口茶,淡淡道:“隻是些許瑣事,不值一提。”
陳明見狀,也不再多問,轉而笑道:“既然如此,不如我們暫且放下煩憂,好好享受這頓酒菜。老板方才說,今日有新鮮的洞庭湖魚,不如嚐嚐?”
薑楠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好啊,我也正想嚐嚐嶽陽的風味。”
不多時,店小二端上了一盤盤精致的菜肴。清蒸鱸魚、紅燒獅子頭、翡翠豆腐、香煎藕夾……每一道菜都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欲大動。
陳明夾了一塊魚肉,放入薑楠碗中,笑道:“薑姑娘,嚐嚐這洞庭湖的鱸魚,肉質鮮嫩,入口即化。”
薑楠輕輕夾起魚肉,放入口中,果然鮮嫩無比,帶著淡淡的湖水清香。她忍不住讚歎道:“果然美味,難怪嶽陽的魚宴聞名天下。”
兩人邊吃邊聊,氣氛漸漸輕鬆起來。薑楠的臉上也多了幾分笑意,似乎暫時忘卻了心中的煩憂。
她本以為陳明帶她到此吃飯是為了讓其取下鬥笠,一睹其芳容。
如今非但沒有這個意思,反而見自己不便,一直夾菜給她吃。
薑楠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卻又隱隱生出一絲複雜的情緒。
她本以為陳明會借機窺探她的容貌,畢竟她一路以來始終戴著鬥笠,未曾以真麵目示人。
然而,陳明卻似乎對她的樣貌毫不在意,隻是專注地為她夾菜、斟茶,舉止間透著一種自然而然的體貼與尊重。
這種態度讓薑楠感到意外,卻也讓她對陳明多了幾分好感。
她輕輕放下筷子,低聲道:“高公子,為何不問問我為何一直戴著鬥笠?”
陳明聞言,微微一笑,目光溫和地看向她:“薑姑娘既然選擇遮掩容貌,自然有你的理由。陳某雖好奇,卻也不願強人所難。況且,人與人之間的信任,本就不該建立在容貌之上。”
薑楠微微一怔,心中泛起一陣暖意。她沉默片刻,終於輕聲道:“高公子果然是個通透之人。其實,我並非有意隱瞞,隻是……我的身份有些特殊,不便以真麵目示人。”
陳明點了點頭,語氣平靜:“活在這個世道,各有各的難處。薑姑娘不必多言,高某理解。”
薑楠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感激。
猶豫了一下,終於伸手輕輕摘下了鬥笠。
鬥笠下,一張清麗絕倫的麵容展露無遺。她的眉如遠山,眼若秋水,肌膚勝雪,唇若點櫻,整個人宛如一幅精心繪製的仕女圖,美得令人屏息。
饒是一向沉穩冷靜的陳明,此刻竟也看得目瞪口呆。
他直直地看著對方,已被眼前這驚世駭俗的美貌給深深震撼住了。
陳明在心中暗想,在自己所見過的眾多人物之中,恐怕唯有那楊影憐方可與之一較高下!
而此時,薑楠注意到陳明這般失態的模樣,不禁嬌羞地低下了頭,雙頰之上瞬間如晚霞般泛起了一抹迷人而又動人的紅暈。
她輕咬朱唇,微微抬起眼眸,偷偷瞥向陳明,眼中似有千言萬語卻又難以啟齒。
陳明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後緩緩說道:“薑姑娘真乃天人之姿!如此傾國傾城之貌,也難怪姑娘要遮蓋容顏了。”他的目光始終停留在薑楠身上,毫不掩飾內心對其美貌的讚賞之情。
薑楠聽聞此言,嬌柔地垂下眼簾,輕聲低語道:“高公子過獎了。隻是……我的容貌曾引來不少麻煩,所以才不得不如此。”
陳明點了點頭,語氣鄭重:“薑姑娘放心,高某並非輕薄之人。今日所見,絕不會對外人提起。”
薑楠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輕聲道:“多謝高公子體諒。”說完,她嘴角輕輕上揚,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
陳明亦報以溫和的笑容,兩人四目相對,一時間,周圍的空氣都仿佛彌漫著一股甜蜜而又融洽的氛圍。
用過飯後,兩人又靜坐片刻,這才起身離去。
當薑楠再次戴上鬥笠的瞬間,她從陳明的麵龐之上分明地察覺到一抹惋惜之意,這使她的心頭不禁湧起些許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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