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帝眉頭緊皺，不知在想些什麽，袁尚書見皇上沒有開口的意思，方才轉身回應道，“殿下，此次蒙古發兵十萬，統兵的是元廷大將軍床兀兒。”
    “床兀兒？又是他！”姚泓神情凝重，上一次元、虞大戰，他雖並未親臨戰場，可也知道對方攻破豫州，血屠十城的凶殘。
    虞帝回過神來，“邊境雍、冀兩州各有兵兩萬，但為防元軍跟上次一樣分多路進攻，故不可輕動。”
    袁尚書靈機一動，“陛下，我大虞與南國已立盟約，是否可讓永王率領駐守荊州的五萬兵馬馳援雍州。”
    姚泓聽到這話，心中一緊。
    “什麽盟約不盟約的，不過是一紙文書而已，上次他南國肯救，是看在‘唇亡齒寒’的份上。”，虞帝冷哼一聲，顯然對這個盟國並不信任，“平南王，你有何建議？”
    姚泓暗裏長出一口氣，“陛下，可讓秦國公成淮統兵出征，馳援西境。”
    虞帝微微頷首，已是采納了他的建議，大虞朝堂之上，也沒有比其更好的人選了，“若是日後分兵兩處，當還需要一位副統帥。”
    姚泓深知，平日裏陳明素與兵部侍郎交好，連忙建言：“顧清越將軍勇武知兵，可堪大任。”
    “好。”，虞帝隨手召來魏公公，“傳旨，任命秦國公成淮為元帥、兵部侍郎顧清越為副將，掌兵十五萬，不日啟程，馳援西境。”
    ......
    江陵，永王府。
    上次派軍截殺陳明無果，讓姚崇感到非常懊惱和沮喪。他也不知道自己觸了什麽黴頭，竟會在這個陳明身上屢屢栽跟鬥。
    更讓他惱火的是，沒過多久，兒子姚泓又命人傳回一封信，信中要求他按照數額籌集銀兩和購置珍寶，並盡快送往京城。
    姚崇雖然貴為親王，家大業大，但府中的開支同樣也不少。一下子拿出將近五十萬兩的銀子，這讓他感到十分肉疼。
    “開源節流”的風已經從王府吹到了軍中，因為府中用度削減，這讓一向揮金如土的姚吉十分不爽。
    “父王一直稱讚那姚泓，可他還不是事事都要靠家裏。這麽久了，陛下有要冊封他為儲君的意思嗎？此次“買官”得了一個親王的爵位，他有什麽好得意的？”
    想到這裏，姚吉心中對這個出身卑賤的庶子更加憤恨！
    王府內寧靜祥和，王府外一匹快馬如閃電般疾馳而來，於大門口止步。
    馬上的人麵色凝重，仿佛背負著千斤重擔。他飛身下馬，腳步匆匆，直奔王府內堂而去。
    一路上，但凡遇到阻攔，但當他亮出手中的令牌後，那些守衛們皆如驚弓之鳥般紛紛退去，甚至還有人主動為他指路。
    姚崇此時正坐在一處涼亭之中，與謀士胡彬對弈。棋盤上黑白棋子交錯，局勢緊張，兩人都全神貫注於棋局之中。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打破了這份寧靜。姚崇和胡彬不約而同地抬起頭，看向來人。
    來者正是程度，他是永王半年前為姚泓精心挑選的幾名心腹之一。
    程度快步走到姚崇麵前，單膝跪地，抱拳說道：“屬下參見王爺！”
    永王姚崇看著程度，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他問道：“你怎麽回來了？可是京中又有什麽要緊之事？”
    程度看了一眼坐在對麵的胡彬，似乎有些猶豫。
    姚崇見狀，朗聲道：“胡先生是我的心腹，有什麽話但說無妨。”
    程度這才定了定神，說道：“陛下病重，二公子請王爺速速前往金陵。”
    姚崇聞言，如遭雷擊，手中的棋子“啪”的一聲掉落在棋盤之上，原本緊張的棋局瞬間被打亂。
    胡彬迅速反應過來，“恭喜王爺，時機到了！”
    “胡先生，你去告知世子，讓他留守江陵，穩住荊州局勢。”，顧不得收拾行李，永王匆忙往外走，“來人，備馬！”
    胡彬凝視著對方漸行漸遠的背影，口中喃喃，“等待了如此之久，這一天終於來了。”他依舊穩穩地坐在亭中，似乎並未受到對方離去的影響。
    未過多久，姚吉不請自來，“胡先生，我父王呢？”
    胡彬見狀，連忙起身，恭敬地回應道：“世子，王爺剛剛出去了。”
    姚吉顯然對這個答案並不滿意，他緊接著追問：“我聽府裏的人說，程度方才回來了？”
    胡彬點點頭，“王爺隨他一起去金陵了。”
    姚吉聞言，臉色變得凝重起來，繼續問道：“去金陵作甚？”
    胡彬深吸一口氣，解釋道：“陛下病重，二公子請王爺回京主持大局。”
    姚吉呼吸有些急促，“此言當真？”
    胡彬趕忙躬身行禮，鄭重地回答道：“在下怎敢欺瞞世子。”
    胡彬深吸一口氣，答道：“正是懷遠將軍沈雲所率領的棲霞營。”
    姚吉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說道：“難道說……”
    姚吉皺起眉頭，那張原本醜惡凶狠的臉更難看了幾分，“藩王無詔入京，等同於謀反，我父王未帶一兵一卒，去了能有何用？”
    “元軍犯我大虞西境，朝廷派兵十五萬討之，京郊四營，如今隻剩下了一個。”胡彬抬頭看著姚吉，“世子可知剩下的是哪一營？”
    姚吉心頭一緊：“難道說......”
    胡彬點了點頭，“沒錯，正是懷遠將軍沈雲的棲霞營。二公子讓王爺此番前往金陵，就是為了說動沈將軍助其登上皇位。”
    姚吉的拳頭重重地砸在石桌上，棋盤上的棋子應聲彈起，幾枚黑子滾落地麵，發出清脆的響聲，“沈雲是我之舅父，與他姚泓何幹？”
    “世子息怒。"胡彬的聲音平靜得近乎冷漠，"二公子畢竟是王爺的親骨肉，沈將軍看在王爺的麵子上..."
    "什麽麵子不麵子的，無非是看上了從龍之功，再加之對其許以重諾。"姚吉粗暴地打斷他，"父王被那賤種蒙蔽了雙眼！胡先生，你是我父王最信任的謀士，難道就看不出姚泓的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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