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魚餌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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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的姚吉,心中對於姚泓記恨程度已經遠遠超過了陳明,他不能容忍那個曾經活在自己眼皮底下的“螻蟻”如今一步步爬到自己頭上。
    “世子明鑒。”,胡彬麵色肅然,“隻是皇室的宗族子弟中,目前隻有二公子現在京中,如若陛下有個什麽意外,朝臣們定會擁立二公子登基。”
    姚吉在亭中來回踱步,像一頭困獸。突然,他停下腳步,眼中閃過一絲狠厲:"胡先生,你可願助我奪得這至尊之位?"
    胡彬有些遲疑,“若是讓王爺知道,隻怕會怪罪胡某。”
    姚吉為了打消對方的顧慮,趕忙道:“屆時,你可同我父王說,世子執意如此,未能勸得住我。”
    聽到這話,胡彬方才點頭,“世子既有囊括四海之意,臣自當佐之。”
    姚吉眉開眼笑,“有先生助我,大事可期矣。”
    “我們先分析一下形勢,也好謀定而後動。”,胡彬請姚吉坐下,“江陵離京城約有一千五百裏,世子若是率大軍前往,最少也需要二十天才能趕到金陵。”
    “不行,太慢了。”,姚吉麵色有些凝重,“京城局勢動蕩,去的這樣晚還不如不去。”
    胡彬看著姚吉,眉頭微蹙,“世子入京是圖謀大事,身邊不可缺少親信。”他伸手在棋盤上撥出幾枚白子,“可領三千輕騎,盡早出發。”
    姚吉聽到胡彬的話後,眼睛猛地一亮,他迫不及待地追問道:“到了金陵,又當如何?還望先生教我!”
    胡彬一臉嚴肅,他深知這是一個生死攸關的時刻,容不得半點馬虎。他摸摸胡子,沉思片刻,“先殺姚泓,再控宮城,讓陛下擬傳位公子的詔書。”其麵色陰沉,“非常之時,當用非常之手段,世子切不可婦人之仁。”
    姚吉醜陋的臉上滿是狠辣,“先生放心,我自不會優柔寡斷。”
    胡彬見姚吉如此表現,這才鬆了一口氣。他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不過,這其中最為關鍵的一環,還是沈將軍。若不能得到他的支持,今日我們所談的這一切,都是浮雲。”
    “這個先生不用擔憂。”姚吉自信滿滿,“我跟舅公還有另一層關係,兩年前,我納的那位側妃沈氏,正是他最為寵愛的小女兒。”
    說到這裏,姚吉麵露追憶之色,“當初我跟舅公約定,如若我登上皇位,就立玉蘭為皇後。”
    胡彬聞言,麵露喜色,“不曾想還有這事,真是天佑世子!”
    姚吉嘴角露出一抹複雜的笑意,“此事隱秘,連我父王也並不知曉。”
    就在姚吉與胡彬二人率領三千輕騎趕赴金陵的同時,秦國公成淮與兵部侍郎顧清越亦領兵出了金陵。
    再一次出征,成淮的心中五味雜陳。
    六年前,也是十五萬大軍。
    那一戰,陳王死了、妹妹死了、父親也死了。
    此次歸來,僅剩的四位叔伯裏隻怕又要少上一位。
    成淮騎在高頭大馬之上,顧視一眼望不到頭的隊伍。
    二十餘年過去,不知道當初參與大虞立國的百戰士卒,如今還剩下多少個。
    蒼蒼蒸民,誰無父母?提攜捧負,畏其不壽。誰無兄弟?如足如手。誰無夫婦?如賓如友。生也何恩,殺之何咎?其存其沒,家莫聞知。人或有言,將信將疑。悁悁心目,寤寐見之。布奠傾觴,哭望天涯。天地為愁,草木淒悲。吊祭不至,精魂無依。必有凶年,人其流離。嗚呼噫嘻!時耶命耶?從古如斯!為之奈何?守在四夷。
    生此感慨之後,成淮又下意識地看向自己親衛中的一處。
    那人身著與周圍人一樣的製式鎧甲,平平無奇。見他望來,那人點頭示意。
    永王與程度馬不停蹄,日行四百餘裏,花費四日,方才抵達金陵。
    進入平南王府,姚崇與二兒子相見。
    “父王一路顛簸,辛苦了。”姚泓行上一禮,“您進城的時候,沒有被人看到吧?”
    姚崇自然知曉事情的嚴重性,“我兒放心,為父在進城之前,已經轉乘馬車。有你的令牌在手,城門口的侍衛哪裏敢盤查。”
    “父王,此處說話不便,我們到後院靜室詳談。”姚泓看看左右,伸手虛引,“父王請跟我來。”
    姚崇微微頷首,“走。”
    一路無話,父子倆移步至一間茶室,裏麵陳設簡單,隻有一桌兩椅。
    兩人相對而坐,“父王,金陵的局勢日新月異,如今已是另一番情形了。”
    “皇兄他沒事吧?”,姚崇瞳孔驟縮,花白的眉毛高高揚起。
    姚泓見父親會錯了意,趕忙解釋,“陛下暫時還好,是蒙古那邊卷土重來,秦國公已經率大軍出征了。”
    “什麽陛下,那是你皇伯。”姚崇對兒子如此稱謂虞帝有些不悅,但他也清楚自己前些年愧對他們母子,讓姚泓對於他都有些冷淡,“這人越老啊,對於親情就越是看重,皇兄他兩個兒子都死了,他的晚年最渴望的便是有人能夠堂前盡孝。”
    姚泓沒想到父親會說出這樣的話,一臉訝異的看著對方。這兩年他的努力的證明自己,可是虞帝直到現在已病入膏肓,還沒有要立他為儲的意思,難道他真的做錯了嗎?
    “我今年六十了,這些道理,也是我來的路上才想明白。”姚崇喟然長歎,“當年曹操出征,三個兒子為其送行,曹子建才高八鬥,作名詩《白馬篇》為其送行,輪到曹丕,吳質卻讓他跪地哭訴。辭藻再華麗,又安能抵得過情真意切?這才有了之後的魏文帝。”
    “曹丕身兼嫡長,我又豈能與他相比?”姚泓提出異議,“且此時再言這些毫無裨益,不若說些有用的。”
    .......
    今日陽光明媚,身在皇宮之中的虞帝正悠閑地坐在魚池前的椅子上垂釣,隻是魚線另一端綁著的鉤子上空無一物,似乎在白費功夫。
    直至過了許久,魏公公方才小跑著趕來,手中還捧著一個瓷碗,裏麵裝著三條蚯蚓,一粗兩細,“陛下,魚餌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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